土球，22年12月第二个周末，国某海域。

这里自古都是周边渔民的渔场，今天也是个阳光普照适合捕鱼的好日子。

不过某海警船在巡逻时遇到了情况。

一艘编号为1010的渔船，自动应答机表示的位置，已经偏离常用航线超过三十海里。

对方不在海警船目视范围中，不过没关系，其编号代表这是一艘有风帆的渔船，此类渔船偏航是比较正常的情况。

虽然并未在意，但还是要尽职对其提醒，免得无意间冲入别国近海被抓起来小事变大事：

“1010，你船偏离了航线，听到请回答。”

“重复一次，1010，你船偏离了航线，听到请回答。”

等一会，没有得到应答，船上的海警感觉有可能出事了。

呼叫不断，海警船向目标靠近。

因为天气晴好，双方距离拉近至二十海里内，瞭望架上的摄像头已经拍到对方的船帆。

“帆的样子不对啊。”

继续靠近，很快船身也从海平面升起。

“船歪了，灌水了？”

“只是灌水怎么可能没人应答。”

“怕是碰到猴子派的海盗吧。”

这片大海时不时就有“海盗”犯案，奇怪的是，受害者基本都是国渔民。

“还是有疑点，如果人都被打死了，为什么把船留在这？应答机也还开着？”

海船不管大小，都能值点钱，把人打死了不关了应答机开走走，感觉有点那啥。

“别瞎猜了，上船检查就知道了。”

风帆船在无人操作时，会随洋流和海风移动，追起来挺费事，又飙了二十几海里才追到手。

还没登船，看到有几根鱼叉还是标枪的东西插在船上，除了有一根挂在帆揽上，其余的攻击角度似乎有些奇怪，只是因为渔船进水倾斜，让人不太确定。

有警员掏出大喇叭喊话，但一点回应都没有。

喊了几次话，海警船已经绕到渔船另一侧，看见船舱内外的血迹。

船上的警官见过枪击效果，不是这样的。

上船检查。

船舱内血量更大，还有很多人的碎片，最大的一片是半只手对，从虎口断掉只剩下半只，有警员当场退出去狂吐。

警官强忍着不适，在旁人拍照时蹲下来仔细瞧了瞧，断面像是被啃的，再看看门窗的几处损坏，似乎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钻进来把人吃了。

鲨鱼？

这不符合常识。

人肉对于鲨鱼等大型水生捕食者，脂肪太少了，消化这些皮包骨所需的能量只怕都比收入高，一般咬一口尝个味就会游走，没道理会跳到船上来吃人，这得浪费多少体能啊。

可如果不是鲨鱼，海里有什么东西这么大，还会吃人呢？

虎鲸？没听说过野生虎鲸袭击人的啊，何况这片海域没有捕鲸的，怎么会惹怒那些东西。

“队长，冷库里的鱼也没了。”外面有人喊。

警官起身跟着去，渔船倾斜得厉害，去后舱必须拉着绳索，折腾了好一会才进去

灌水的地方就在冷库。

这是一艘帆船，看木材状态有十年以上了，冷库和动力渔船不一样。它的冷库依靠木头的隔热性，用大冰块制冷，加上相应的排水管形成简易冷库，船上可能还会备些干冰，带这种冷库出航前就要提前几天降温，还不能走太远，最后一批低温冰融化前就要回港。

现在船底舱左舷后方穿孔，冷库破了个大洞，大多数鱼都没了，剩下的被浮冰卡在里面。

真是水里的捕食者啊。

？？？

警官一脑袋问号，他的知识告诉他这种生物不存在，但眼前的证据又表明是非常危险的巨大肉食生物，甚至有不弱的智力，否则不会隔着两层木头把船弄破吃鱼。

皱着眉回到海警船上，等待其他人完成各种工作。

稍后技术官也回来。

“能拖回去吗？”

技术官摇头：“够呛，在海上没办法补这么大的洞。抽水硬拖的话我们自己的油不够回港。”

“尽量存证，向上汇报。”

这边把情况报上去，上头让他们守着船。

等了两个小时，飞来一架水上直升机，说明海警的大船不会太远。

直升机直接依靠浮筒落在海面上，这种玩法风浪稍微大一丁点就要出事。但案件离奇，又靠近邻国海域，现场的海警船小到没有停直升机的位置，这时哪怕担些风险也要尽快把问题解决了。

直升机上丢下来两个小号自动充气船，两人的，等他们登船，直升机也不管他们，直接飞走了，人办完事就留在海警船上。

带头的警长和三位警员，看过已经被塑封的存证，再次检查渔船船体情况，也迷茫了。

缓过来后指着渔船询问技术官：“不管它还要多久能沉？”

这问题很奇妙，并非是为了毁灭证据，而是这么个东西留在海上，被人发现后总会想方设法从各种稀奇古怪的角度搞大新闻，什么制造海洋垃圾、爆发军事冲突啥的，绝大部分都是恶心人的假新闻。

“十五小时左右。”

木船很难沉的，不管怎么灌水，船体里总会有几个气室，全靠锚和船上的一些金属家具才有沉没的可能，做工好过头的还需要有海浪慢慢摇晃，把气室内的气体排出，过程非常缓慢。当然如果有风暴的话，打几个滚就能沉下去，很快啊。

“太久了，抽水，拉走它，再找船给你们补油。”

渔船磕磕碰碰进水是常事，哪怕风帆渔船也会备着发电机和抽水机，不过1010上的抽水机能力不够，还是要用海警船的装备。

花了个把小时排水、做抢修，虽然洞没补上，但已经能用渔船上自带的抽水机排水，进水少了渔船自然回正，拉起来更轻松点。

排水的时间里，大船上过来的警长把注意力放在船上的几支矛上。

之前警员警官就注意过这些矛，但想来想去，都觉得是船家做的造型，什么时代了，谁还用矛啊？

警长和新来的技术警员们，用小皮艇转着圈仔细看了一圈，发现新的疑点。

除了上面三杆矛，渔船水线以上船舷边还发现几个新的豁口，很像被利器穿过留下的，跟着豁口上船检查，又发现几个之前没注意到的小洞。

技术警官比划了一下，一脸震惊：“这矛是用炮打出来的吧。”

警长：“胡说什么，哪有放矛的炮！”

“那您说是什么弄的？不会也是故意做的造型吧。”这组直接贯穿船舱一角的开口，一看就知道是新弄出来的，都没见过海雾呢。

“这”警长也拿不定主意了。

大家也不是故意让警长难堪，见警长为难，各自去寻找其他类似创痕拍照留证，还有人爬高高，去那几杆矛上刷粉试图取指纹。

这些异常的疑点，反过来也更坚定警长要将其拉回岸的决定。

这边海警在排水抢修，两百海里外的岸边，再一次发生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