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回宿舍了吗?”陆晓霜瞪大双眼。
“都给我退后!”梁恩再次向男生们吼着。
“恩姐,是她叫我们......”鸭舌帽男生示意其他男生退后。
“陆晓霜,你贼喊捉贼的本事真不错。”梁恩打断鸭舌帽男生,被当枪使的她愤怒地盯着陆晓霜。
“我没有,是这个狐狸精......”陆晓霜装作无辜,楚楚可怜的眼神不当演员都可惜了。
“出了问题我来抗,对吗?”梁恩重复出陆晓霜的话。
“你都听到了,”陆晓霜见事败露,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反正你已经臭名昭著,多一项霸凌罪又怎样?”
“我不使阴招!”梁恩自知不是什么好人,她是喜欢挖墙脚没错,但她只对男生下功夫,从不会去威胁任何女生。
“这意思,你还看不惯我的作风了?”陆晓霜嘲讽着。
“我们,绝交。”梁恩牵着呆滞的童画离开校门口。
食堂里空空荡荡,梁恩和童画坐在餐桌前,相对无言。
傍晚雨势浩大,既定过去的剧情清晰浮现在梁恩脑海——
人群嘈杂,警报声响彻天际,警察们维护着秩序。
梁恩失措地站警戒线前,绽开的血花触目惊心。
“就是梁恩,她叫来一伙人逼死童画的。”
“天使面孔,蛇蝎心肠。”
“始作俑者,不可饶恕。”
所有人对着梁恩指指点点,他们批判着、唾弃着。
也就在这时,俞言皓出现了,他像黑暗中的一束光:“我相信,不是你。”
警察最后判定童画的死是自杀,可梁恩还是被冠上“杀人凶手”的罪名。
日复一日,所有人都像躲瘟疫般远离梁恩,只有俞言皓给予梁恩温暖与陪伴。
回忆越陷越深,梁恩握着双拳,眉头紧蹙。
“你还好吧?”童画关切地声音把梁恩从深渊中唤醒。
“童画,”梁恩激动地抱上童画,“好好活下去。”
童画怔了怔,她不知道梁恩何出此言。
“我还没那么脆弱,”失恋的童画反而安慰起梁恩,“放心吧。”
“那就好。”梁恩松开怀抱,她开始庆幸老梁恩参与了时空命运计划。
“你搬来和我住吧。”童画提议,“我一个人住也无聊。”
“那些人是我叫来的.......”梁恩没想过童画会原谅她。
“你会和陆晓霜决裂,证明你的本质并不坏。”童画握上梁恩的手。
梁恩点着头,既然拥有重头来过的机会,倒不如做一次好人。
“我在宿舍等你。”童画表示要先回宿舍洗澡,但她叫了好朋友帮忙梁恩转移宿舍。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应该,不会和言皓相遇了。”梁恩叹着气。
按照曾经的剧情,现在梁恩已经和俞言皓相遇。
如今,这段时光被重置改写。
“同学,你好。”熟悉的声音传到耳际,食堂门口站着一位穿着白衬衫的男生。
男生彬彬有礼,面带微笑,清隽的脸庞稚气未脱。
“俞言皓。”眼前青涩的未婚夫让梁恩乱了方寸。
“你知道我名字啊?”俞言皓走近,“看来就是你了。”
“我?”梁恩的大脑突然当机。
“对啊,小画说你要换宿舍,叫我来帮忙。”俞言皓的笑容还是一样明媚。
“嗯,是啊。”梁恩也笑着,再一次的遇见平静且美好。
让梁恩意外的是,童画和俞言皓居然是好朋友。那当初俞言皓凭什么会相信自己?
“梁恩,你是小画的朋友吧?”
“小画她啊,从小到大都不喜欢交新朋友。”
“对了,她那挨千刀的男朋友你认识吗?我真是看不爽那臭小子。”
一路上,梁恩的话不多,都是俞言皓在滔滔不绝。
“童画已经分手了。”梁恩没有不理睬俞言皓,甚至怀念起这种感觉。
实时空间里的俞言皓也是个话唠,他的关心总是唠唠叨叨。
“分手了?真是老天开眼。”俞言皓开心地像个孩子,“其实我喜欢小画很久了。”
“什么?”梁恩停下脚步,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俞言皓。
“是啊,我从小时候就想娶小画当新娘。”俞言皓羞涩地挠着头发,“只不过,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口,结果被那臭小子捷足先登了。”
“可我才是你的新......”梁恩及时捂住嘴,要是现在说出俞言皓的新娘其实是自己,指不定会被当成神经病。
“新什么?”俞言皓不解。
“新朋友,我的意思是,我是你的新朋友。”梁恩搪塞着,“走吧,有很多东西要搬。”
梁恩加快脚步,泪眼不争气地哗哗直落。
在时空中转站里,哪怕亲眼看到俞言皓不忠的画面,梁恩都没有落泪。可现在,她还无法接受出乎意料的新剧情。
整理好宿舍,已是深夜。
梁恩疲惫地躺在宿舍的组合床上。
“好久没睡宿舍了。”梁恩不禁感慨。
“你经常外宿啊?”童画在书桌前做着手工。
“没有啦!”梁恩扯开话题,“你捣腾什么呢?”
“言皓的生日要到了,我做个模型送他。”童画回答。
“飞机模型?”梁恩追问。
“是啊,”童画关掉台灯,“有些累了,明天再做吧。”
“喔。”梁恩也熄掉床头的小夜灯,她对着天花板发起呆。
“恩宝,你怎么知道言皓喜欢飞机模型?”童画换着睡衣。
“啊?”梁恩不知如何回答。
“我觉得,既然要住一起,叫昵称才显得亲密嘛。”童画的笑容天真纯粹,像一朵不败的雪莲。
“我其实不知道,是今天搬宿舍时候闲聊就知道了。”梁恩扯着慌。
“我就随便问问。”童画钻进被子,“晚安,恩宝。”
“晚安。”梁恩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发起呆。
手机发出连续的震动。
来电显示未知号码——
“这么久才接。”电话那头传来老梁恩的声音。
“我靠,鬼来电!”梁恩丢掉电话。
“你给我正经一点。”老梁恩没好气地回应。
“干嘛啊?老太婆,”梁恩重新接听起电话,“我知道你那没有时间概念,但是我这有,我现在很困。”
“今天这事,干得不错。”老梁恩无视梁恩的抱怨,“找到江响了吗?”
“明知故问。”梁恩翻着白眼。
“这时空电话是我们交流的唯一工具,你得保管好。”老梁恩语气严肃。
“时空电话?真low,网都不能上。”一整天没刷微博的梁恩百般聊赖,“我自己的电话呢?”
“你去老地方看看。”老梁恩给出提示。
“什么老地方?”梁恩追问。
“洗漱台。”老梁恩也翻着白眼,“对了,指令和完成时间都会显示在你的手表上。”
“手表?”梁恩看向手腕,一块电子表凭空出现,“没什么不同啊。”
梁恩按下电子表侧面的按钮,屏幕随即亮起——
最新指令:暂未发布,剩余时间:无数据。
“再见。”老梁恩打着哈欠。
“等等,”梁恩突然想起什么,“我可能知道俞言皓折磨你,不,折磨我们的原因了。”
“说来听听。”老梁恩意外地平静。
“俞言皓和童画是青梅竹马,他喜欢童画多年。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是我间接害死童画,也包括俞言皓。”梁恩推理着。
“警方判定童画为自杀,所以,他才搭上自己的人生,好代替法律惩罚我们。”老梁恩将推理补充完整。
“对。”梁恩扬起嘴角,“老太婆,你也不傻嘛。”
“废话,”老梁恩吐槽,“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好了好了,挂电话吧。”梁恩还是不愿承认那个丑陋的中年女人就是自己。
通话结束后,梁恩陷入迷茫。如果,当初的俞言皓是为了替童画报仇才假意与自己结婚,那么,现在的俞言皓已经没有接近自己的理由。
所谓的爱被披上一层复仇的外衣,基础信念被瓦解,梁恩对俞言皓的感情逐渐模糊。
得到答案如此轻而易举,接受答案却十分艰难。
或许,冥冥之中,俞言皓本就不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