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聪穿过王都的城门，踩着山道拾级而上。

相比之前走过的村镇，王都无疑更加繁华和热闹。

有游吟诗人传唱圣德罗王国的建国史。

有画家当街给人作画。

有商贩沿街叫卖各种物品。

有各种店铺开门迎客。

……

很是热闹，却也与人族大城市的热闹有着天壤云泥之别，显得更加有秩序，更加文雅。

程聪走到十八层后，进入一个酒馆。

酒馆里的表演台上，三个精灵演奏一首悠扬的曲调，一个十分漂亮的女精灵舞动曼妙的身姿，时而如风，时而如雨，让人如痴如醉，以至于馆内所有精灵都沉浸于其中，连服务员亦是如此，也就没有精灵招呼程聪。

程聪不以为意，找到角落里唯一的空桌坐了下来，跟着其它精灵一起欣赏表演台上漂亮女精灵的舞蹈。

现实里他看过的舞蹈无数，不是现场，而是通过屏幕，但对舞蹈的了解真不多，评论顶多就是好、漂亮、合眼缘，再具体就说不出来了，可此时看着女精灵的舞蹈，秒懂了其中想表达的意思——眷恋！

对生命的眷恋！

对生活的眷恋！

对一切一切的眷恋！

好像末日来临的前一刻，再看世界最后一眼，再看家乡最后一眼，再看家人最后一眼！

赤热的感情几欲迎面扑来，似乎要融化所有观众。

程聪感同身受的同时，也有些奇怪，以精灵漫长的寿命，一切都是慢悠悠，很难迸发出如此强烈的情感，可台上这位，明显是精灵中的异类！

玩家？

大概率是！

一曲舞毕，台下掌声如雷。

“温妮，跳得好！”

“再来一舞！”

“温妮，你就是我的女神！”

“王都第一舞师非你莫属！”

“我投你做今年银月祭的首席舞者！”

女精灵温妮朝着台下笑着朝台下观众鞠躬，一脸享受的表情，不知道是享受众人的恭维，还是享受舞蹈过后大汗淋漓的感觉。

“温妮，来我这儿！”

“温妮，酒已帮你叫好了，今天我请客！”

“美丽的女孩，看我这张桌子，是酒馆最好的位置！”

“温妮，你最喜欢的位置在我这儿！”

女精灵温妮扫视了酒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程聪的小桌子上，随即自然而然地走了过去。

“介意我坐在这儿吗？”

“这是我的荣幸。”程聪没理由反对。

“谢谢，作为报答，我请你喝酒。”温妮冲着服务员打了个响指，“两杯绿萝香。”

服务员还没把酒送过来，一个极为帅气的男精灵就单膝跪倒在了温妮身前，手拿一束十分漂亮的幽兰。

“温妮，自从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眼中就再也容不下其它的女孩，你的一颦一笑，你的一举一动，你的每一个舞姿，都让我如痴如醉！你是我的月亮，你是我的女神，我的余生里不能没有你，所以，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对不起，鲍里斯，我还年轻，不想现在就结束单身生活，只能辜负你的美意了。”温妮轻笑着拒绝。

“温妮，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拒绝我了，是我的魅力不够吗？”鲍里斯一脸的失落。

“鲍里斯，怀疑自己是懦夫的行为，请坚信自己是最好的。”温妮道。

“别安慰我了，温妮，是我还不够好，才会三次都打动不了你的芳心，所以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直至配得上你！”鲍里斯将幽兰花束塞入温妮手中，毅然转身离去，从头到尾都没有看程聪一眼。

程聪摇头不解：“竟然没怼我这个疑似情敌？”

“精灵和人类是不一样的，别用人类的思维揣摩精灵的行事方式，否则你会吃大亏的。”温妮的话无异于自认玩家的身份，将幽兰花束插入桌上的花瓶，“简单点说，精灵极少迁怒于人，那是没风度的事，会被其它精灵唾弃的。”

“受教，是我想当然了。”程聪坦承错误，又好奇地问道，“这个叫鲍里斯的，哪怕是在精灵族中，也是极其俊美的，仅论颜值，足以秒杀现实里的所有男明星，你为什么不答应呢？放长线钓大鱼，还是挑花了眼？”

“都不是！”温妮摇头，“精灵族千年寿命，人类百年寿命，强行凑到一起，只会是悲剧，而且我喜欢阳刚一些的。”

“你的意思是我这种？”程聪屈起双臂，亮了下肱二头肌，惹得温妮嫣然一笑。

“是啊。”温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狡猾之色，真假难辨，“我的菜盘子里有你这种，只要你努力，说不定真的有希望哦。”

“那还是算了吧，算命的大仙说了，我的真命天女是倒贴型的，你明显不符。”程聪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看到温妮翻白眼，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忘了问你，你从哪看出我是玩家的？”

“其它也就罢了，精灵中不乏另类，但你的棺材耳坠太显眼了！自从GM小二在九幽星球戴着耳坠发飙之后，很多玩家都有样学样，棺材耳坠成了玩家中最流行的饰品，没有之一，《创世纪》的原住民绝不会如此恶俗的。”温妮解释，“最后劝你一句，跟风可以，但不要失了格调。”

程聪听得直翻白眼，李逵被李鬼恶心到了。

“如果我说我的棺材耳坠是真货，是隐藏职业的专属武器，你信不？”

“那你还不如说自己是GM小二！”温妮明显不信，从服务员手中接过两杯绿萝香，将其中一杯推到程聪面前，“绿萝香，不是这间酒馆最贵的酒，却是我最喜欢的酒，希望你也能喜欢。”

“我尽量。”程聪端起来喝了一小口，在嘴中轻呡，然后咽入肚中，清清淡淡，香甜中透着微酸，一点都不辣，有点像苹果酒，但更沁人心脾，一股清爽的凉意从内透到外，有吃了人参果的感觉，“好酒！”

然后一饮而尽。

“牛嚼牡丹！”温妮豪不客气地评价，“这酒15金币一杯，先说好，我只请你一杯，多的就别想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15金币一杯吗？确实不贵！”程聪朝服务员打了个响指，“再来十杯绿萝香！”

温妮立刻竖了个大拇指。

“没看出来呀，竟然是土豪当面，恕小女子有眼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