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百色镇给灵蔻道人提供的吃食着实不错,比之九痒道人家的伙食要好上不少。
——虽然月上岚的厨艺还不错,但是那仅仅只是家常菜的水平,而灵蔻道人的伙食则分明就是出自大厨之手。
徐楚河吃得那叫一个尽兴,毕竟当初在纸人村那些“伙食”可真不是人吃的,而这一路来百色镇的途中吃的又都是干粮。
有上好的饭菜作伴一时间徐楚河也不再在意身旁的环境,以及大厅内一个个奇怪的木偶人。
徐楚河好吃,尤爱火锅,穿越前他就是一个人跑去吃的捞海底。
不过他却是吃不胖的体质,这没少让他爸妈念叨他是浪费营养,而他哥哥则恰恰相反是喝水都会胖的大胖子。
徐楚河慢慢品尝着。
这百色镇的饭菜味道同前世的川系颇为相似,香辣十足,而徐楚河恰好正好这一口。
香辣的鸡肉块,色泽金黄诱人,夹起一块放入口中,只觉得舌尖微微发麻,轻轻一嚼,香脆可口,鸡肉的酥香瞬间在口腔里弥漫,而辣味又将这种刺激提升了一个档次。
再喝上一口相对清淡香醇的高汤,瞬间又将辣味带来的压力舒解,徐楚河吃得那叫一个爽快!
不多时徐楚河就将食盒内的食物一扫而空。
倒不是徐楚河不给灵蔻道人留,就灵蔻道人那架势徐楚河知道她必然不可能去吃剩下的饭菜。
“呃……”
舒爽地打了一个饱嗝,这时徐楚河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木偶人已经在他身旁待了好一会了。
“师…师傅?”徐楚河被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倒退,犹豫地问道。
“嗯,吃好了吧,吃好了就跟我来。”木偶人也不理会徐楚河的过激反应,自顾自地说完便转身就走。
徐楚河抓起食盒里的餐巾,擦了一把嘴便急忙跟了过去。
穿过大厅是一条直直的过道,虽然仍旧是全木制,但却已经隐隐感觉到这是洞窟的感觉了。
更让徐楚河不安的是,之前在大厅时还感受不到,而进入这过道之后他隐隐有种感觉。
过道两旁虽然悬挂着灯盏,但是灯光却并不充足,幽暗的深处仿佛隐藏着什么让人心悸的东西……
木偶人灵蔻道人脚不沾地漂浮着,在前方带路,从背后看去仍能看出木偶连接的缝隙。
“好了,进去吧。”木偶人走到一间房间前停住,示意徐楚河进入,说完木偶人一沉便靠在了门边失去了动静。
徐楚河走入房间,房间的大小适中,中间的位置放置着一个大大的木桶,看起来应该是沐浴用的,只是木桶里的液体却是乌黑如墨。
木桶旁不远处有一个木偶人,徐楚河进来后,木偶的身形一动,抬起头来。
“进去吧,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药浴。”说罢木偶人随即又垂下了头,失去了动静。
空荡荡的房间里,唯有一个木桶和一个木偶人,徐楚河微微皱眉。
他觉得有些尴尬,虽然说灵蔻道人应该已经离开,但是可以连接她意识的木偶人还在这里。
虽然说徐楚河相信灵蔻道人不至于偷窥自己,但是沐浴时有这么一个木偶人在旁边,多少还是会感觉不适。
但他又不好将木偶人搬出去,这多少有点对灵蔻道人有些不敬。
咬了咬牙,他还是直接脱掉衣物走入了木桶之中。
走进木桶中他才发觉,尴尬倒还是小问题,有大问题的是这汤药!
徐楚河走入汤药中,黑色的汤药忽然波动起来,好似无数条黑蛇在围着他打转,接着这些“黑蛇”集体转向涌向了中心的徐楚河。
“啊!”
撕裂的痛感传来,徐楚河不由惊叫出声。
此时他感觉身体里被黑色汤药浸泡的地方,每一个毛孔都被撑开了,有无数条蛇虫再往里面钻,那种痛感如同万蚁噬身,苦痛难耐。
并且这种痛苦还在不断向全身蔓延,徐楚河眼球凸出,血管凸起,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强行吹起的气球,几乎就要炸裂开来。
此时的徐楚河根本没有注意到,随着黑色“墨蛇”不断涌进他的身体,木桶里的水竟然逐渐变得清晰干净起来。
“不会这么倒霉吧?”徐楚河不由暗道。
这灵蔻道人从一开始就从未露面,而且这些木偶人以及这个灵犀洞处处透着诡异。
“这灵蔻道人不是九痒道长的师妹吗?难道是九痒道人有负于她?你有仇也不要往我身上使啊!”徐楚河胡思乱想着,想要分散些注意力。
“啊啊啊!”
墨蛇还在游动,不过它们似乎开始从在全身游动转向了血管,徐楚河全身如同被万针扎过痛苦不已。
徐楚河黑沉的脸色逐渐变得胀红——身体里的“墨蛇”不断向血管里钻,皮肤的黑色也逐渐褪去,向血管汇集。
徐楚河周身的黑色满满漏成细网,再集中在几条主血脉,最后缩进了心脏。
“咳咳咳……”徐楚河虚脱了一般靠在木桶壁上,心头思绪众多。
“不错。”一旁的木偶人再次“醒来”,嘴巴张合传来灵蔻道人的声音。
徐楚河只是微微转过头看向木偶人,连话都说不出来。
“休息好了,出门往右拐,尽头是你的房间,明天晚上继续来这泡药浴。”木偶人也不理会徐楚河的反应自顾自地说着,说罢脑袋再次一垂失去动静。
良久,徐楚河才从木桶中爬了起来。
走出木桶,徐楚河感觉自己脚步虚浮,像是过度纵欲身体被掏空了一般。
回过头看向木桶。
此时木桶里的汤药已经清澈见底,倒影出徐楚河完美但苍白的身躯和脸庞,只是隐隐间胸口还会闪过黑色墨纹。
披上衣服,徐楚河尽力不去做坏的联想,至少九痒道人是值得信任的,而且灵蔻道人已经是他的师傅。
谁也没规定,药浴会像小说那样,舒筋洗髓,只是他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将衣服穿好,徐楚河推开门,出门后向右边看去,右边走道的尽头有一间房间。
踉踉跄跄地走向那个房间,徐楚河推开门。
房间只是普通的房间,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摆放着一盏油灯和一面铜镜。
让徐楚河松一口气的是,房间里终于不再有木偶人。
也顾不上那么许多,徐楚河走到床边,倒头便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