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炉连凝聚都做不到的话,就是根本无法修行武道的。
李长逍体内虽有三炉,品级还不低,但全都是废了的炉鼎……
这种情况下,他与废人没什么差别。
可他居然能够轻轻松松,毫无阻碍的修行无名剑诀。
这岂不是意味着……
这套无名剑诀,能够让那些毫无修行天赋的人走上剑仙之路?
这样的法诀,放眼天下,也是绝无仅有的!
武夫对资质的要求非常严格,修行不了就是修行不了。
可这套剑诀,却彻底打破了常规!
一瞬间,他就想到了这套剑诀的价值。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自己开个店,放个大幕广告……
生意稍微起来一些,都有人看不惯。
更何况这般天下绝无仅有的剑诀?
要是被外人知道,自己有如此惊人的法诀,岂不引来天下红眼?
纷纷争抢?
看来自己日后无论在哪里,都必须要谨慎行事!
这位李长逍,值得相信吗?
秦衣咬了咬牙。
草率了。
为了救人,他下意识忽略了这些想法。
可现在,当他冷静下来后。
很快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对于李长逍的了解,仅限于那一番谈话……
其他的,有关李长逍的人品、性格,他几乎一无所知。
如果对方因为这套剑诀起了歹心……
秦衣不敢想象。
他不喜欢把人往坏的方向想,但他爹曾和他说过: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事关无名剑诀,他不能不谨慎。
给李长逍安排了一些阶段性的修行任务后,他匆匆的离开柴房。
想要找秋棋和小荻花商量一下。
……
刚一出门,就听到另一边的厢房中传来惊呼声:
“你这也叫诗?!”
秦衣眉头一皱。
这是小荻花的声音。
想来又是秋棋那小子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在秋棋来之前,小荻花就像是一个温柔的知心大姐姐。
体贴、文静。
可自从秋棋来了,小荻花就活脱脱变了一个人。
变得一惊一乍的,还易怒,活脱脱一个暴躁老哥……
辨识度极高。
秦衣一拍脑袋。
秋棋啊秋棋,我家温柔体贴的小花怎么都被你给祸害成这样子了?
他好奇的打开厢房的门,探头进去。
他记得秋棋好像和他说,接下来的几天都要练字来着。
厢房之内。
小荻花站在书案前,拧着眉毛瞪着眼睛。
另一边的归鸟则是捂嘴偷笑。
秋棋一本正经的坐在桌案后,手上拿着毛笔,像模像样的书写着。
小胖子阿慈也在归鸟的敦促之下,鼓着个腮帮子,蹲在角落练字。
地上到处都是纸团,纸篓里面也堆满了纸团。
秦衣迈步走进房中。
从遍地的纸团废墟上踩过。
“隔着门就听到有人嚷嚷,这是喊什么呢?”
“阿秋,你小子又搞出什么新鲜玩意了?”
秋棋正襟危坐,很像一个练字的样子。
一看到秦衣进来,更是正气凛然。
“没有没有,老板,我就是闲来无事写一写诗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荻花没好气的撇了撇嘴。
“就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算个什么诗?”
“对仗倒是挺工整,就是这牛头不对马嘴……”
秦衣眉头一挑。
“哦?写诗?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艺?让我来拜读一下。”
一边说着,他满怀好奇的从桌案上抽出一张写满字的宣纸。
盯着上面乌龟爬一般的字迹,费力地辨认着,嘴里还下意识的读了出来。
“我乔奶奶色艺双绝?”
“我马宝国天下无敌?”
“我周树人从不说骚话?”
“我季现林清心寡欲?”
“……”
他满脸狐疑的放下这张纸,又拿起一张来。
“我叶修心思单纯?”
“我喻文州手速过万?”
又拿起一张。
“快使用闪电鞭,丹田发力?”
“年轻人不讲武德?”
秦衣一脑袋问号:
“这都是什么玩意?你怎么这么多个名号?”
“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句子是何意啊?”
“这也能叫诗?!”
秋棋笑嘻嘻的摇摇头。
“非也非也,这些可都是艺术!艺术懂不?”
归鸟一个向来素净冷淡的人,都忍不住捧腹大笑。
小荻花黑着脸。
“阿秋,你能不能别侮辱艺术二字了?”
“这莫非就是你的真实水平?能不能写点正经的?”
秋棋还真是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然后摊了摊手。
“我这人就不正经,咋写正经的啊?”
阿慈“噗”的一声,笑喷了出来。
这人咋这么不要脸?
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小荻花点点头:
“这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的确,你也不像能写出正经好东西的人……”
“还是算了,你干别的都还行,就是别沾文学二字。”
秋棋满面不忿的一挑眉。
“嘿?小花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是真以为我写不出正经的来还是怎么?”
还没等小荻花多说什么,那边的小胖子阿慈已经笑嘻嘻的喊着说:
“阿秋哥!你就是写不出来!再怎么放狠话也没用!”
小荻花眨巴着大眼睛,没说话。
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秋棋。
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你能写?
写一个给我们瞅瞅啊?
归鸟的态度却和二人截然相反。
之前秋棋说的很多话,都让她悄悄的记在了心里。
什么“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什么“天生我材必有用。”
有些时候,一个人下意识的无心之言,最能反映其文化水准。
她内心里非常愿意相信秋棋是个很有文化素养的人,只是表面上爱搞怪而已。
还有那些神奇的推理能力,各种新鲜却屡试不爽的名词……
秋棋身上显露出来的神奇已经太多太多了,就算现在真的写出一首好诗来,她也不会感到特别意外。
秦衣满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拍手附议。
“来一首正经的!”
内心:我刚刚来这儿是为了什么事来着?
秋棋拍案而起,环顾一圈,脸上带着笑纹。
“好好好,今儿我要不露一手,你们都不知道我的镔铁棍长了几根毛!”
秦衣:???
小荻花:……
阿慈:???
归鸟:……
秋棋站起身来,双手扶案,满脸凝重。
突然伸手拿起笔,蘸饱了墨,悬在半空。
脸上露出便秘一般沉思的神色。
他倒不是没得写,而是可写的太多了,他不知道到底写点什么。
文抄公也要有点水平不是?
总要写点合理的,应景的,不能瞎扯淡。
看着小荻花和阿慈笑嘻嘻的眼神,他心念电转。
无意中扫了归鸟一眼,心中已有了定数。
沉吸一口气。
就写那首诗吧!
秋棋落笔!
一屋子人的注意力,全都落到了他的笔触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