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
众人大惊失色。
禾儿连忙跑去扶她,离台阶最近的胡美人也赶来,步绾只抓住了一只手,手心是热的,她抬头看着那张脸,是个陌生面孔。
“本宫......本宫肚子好疼......”步绾绾喊着,脸色发白。
吴嫔顿时慌了,拿帕子的手连忙摇了摇,又道:“皇后娘娘,这可不是臣妾推的你,你可千万不要怪臣妾。”
林宝林怒了,一把抓着了燕儿的手,厉声呵斥道:“贱婢,你竟然敢伤了皇后娘娘,此事皇上怪罪下来,你小命难保。”
燕儿也愣住了,明明她要踢的人是林宝林,也没过要将人推下去,是皇后娘娘上前,她不小心踩到皇后娘娘的裙摆,收脚不留意,这才误伤了皇后。
燕儿连忙跪地,说道:“奴婢该死,皇后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根本没碰着你,你怎么就下去了。”
燕儿索性装糊涂到底,又看了看吴嫔,连忙抓住了吴嫔的裙角,“娘娘,娘娘你替奴婢说句话啊,娘娘你替奴婢求求情。”
吴嫔脸色煞白,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众人也将步绾绾带回了昭华殿,青华请来了太医,太医替步绾绾把了好一会儿的脉,只顾皱眉头。
过了会儿,皇帝也来了,方踏进屋子,便先扬声道:“皇后怎么样了?”
太医连忙转身下跪行礼,皇帝径直走到步绾绾身边去,一边挥手示意太医免礼,“继续把脉。”
“是。”太医这才继续给步绾绾把脉。
步绾绾想起身行礼,却也被皇帝给按了回去。
皇帝盯着太医,时不时眼神瞥向步绾绾,又是一阵皱眉。
之后,太医把脉完毕,这才行礼说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这是有喜了,好在只是摔了一下,并无大碍。”
步绾绾惊住,难怪当时她小腹这么疼,原来是肚子里有孩子了。
皇帝满脸欢喜,握紧了步绾绾的手,又对太医说道:“好好照顾皇后的身子,朕自会重重有赏。”
“谢皇上。”
太医随后退下。
皇帝对步绾绾笑着说道:“绾绾,我们有子嗣了。”皇帝心里想着,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子嗣,他得好好看着他出生到长大,还有步绾绾,步绾绾看似沉稳,其实跟个孩子一样,自己也是要人照顾的。
步绾绾还没有缓过神来,自己怎么就突然有了身孕?
她想了想,自己月事确实是有阵没来了,那时青华还日日替她记着,她觉得青华这是多此一举,后来皇帝不再来昭华殿,青华以为步绾绾失宠了,也就没拿本子记日子了,没想到竟是她没上心。
步绾绾伸手轻轻抚摸着小腹,心想着有了这个孩子,或许她下半辈子当真有了着落,就算他日她那个渣爹要作死,至少皇帝也要顾及这个孩子留她一命,这样想着,步绾绾心里也高兴起来。
“皇上,是吴嫔不分尊卑,顶撞了皇后娘娘,这才害得皇后娘娘从亭台上摔下来的。”林宝林听见步绾绾有喜,脸上是止不住的欢喜,这下吴嫔怕是更难辞其咎了。
步绾绾愣了下,抬眸看了眼林宝林,她知道林宝林对吴嫔恨之入骨,这下怕是要借题发挥对付吴嫔了。
此时,皇上脸色沉了下来,柳才人也帮忙说道:“林宝林所言不假,皇上,当时吴嫔顶撞皇后娘娘,还纵容宫女燕儿以下犯上,推到了皇后娘娘,此时在场的众多姐妹都瞧见了。之前吴嫔就跟皇后娘娘有些不快,吴嫔该不会是故意的吧,不过皇后娘娘肚子里有了龙种,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皇子,这样的金贵,吴嫔怕是不知道娘娘有孕这才误冲撞了皇后娘娘。”
皇上皱着眉头问道:“此话当真?”
皇上又看向步绾绾,问道:“是她推的你?”
“是......是燕儿......”步绾绾神情犹豫,吞吞吐吐,只弱弱说道:“吴嫔也不是故意的,此事应该是个意外。”
此时,一旁的张公公说道:“皇上,吴嫔娘娘带着燕儿此刻就跪在昭华殿外,嘴里还喊冤,皇上你是否要召见她?”
皇上严词厉声说道:“不见,哼,她还敢来,传朕口谕,吴嫔以下犯上,冲撞了皇后与腹中皇子,降为五品才人,罚俸一年,禁足三月静思己过。”
从皇上来昭华殿不过片刻,昭华殿外面就已经站满了人,都说是来看望皇后娘娘的,其实是想瞟一眼皇上的样子,她们中有好些人一生都没有机会见皇帝一面。
皇帝赏赐了步绾绾好些东西,各种玩意都有,皇帝陪了她一会儿,非得看着她睡着了才肯离开,步绾绾觉得不自在,便闭上眼睛装睡,皇帝这才离开。
青华和禾儿拿着那些赏赐,个个都笑脸颜开,青华更是合手拜了拜,感激各路神佛,说她终于是熬出来了。
步绾绾是皇帝的正妻,若再能替皇帝生下皇子,那便是一身荣华富贵,后位算是坐稳当了。
步绾绾则没有她们这样的心思,她只是觉得有了孩子,就像是有了护身符一样,至少小命保住了,但是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她只求无过,别像吴嫔那样恃宠而骄,皇帝最后也不留情面。
林宝林陪了她好一会儿,也回了紫香阁。
自从步绾绾有了身孕,待遇地位都不同了,皇帝日日都来昭华殿,步绾绾反倒是不自在,多了些拘束,即便皇帝对她再好,她也无法放下心底的谨慎。
这个春季,花开半盛,步绾绾成了后宫最受宠的女人。
皇帝最近闲了下来,一下朝就往昭华殿跑,后来,皇帝干脆把奏折也拿到昭华殿去批阅,天逐渐热了起来,步绾绾肚子也逐渐大了起来,皇帝不让她到处走动,只肯叫她坐在自己身旁,一边认真处置朝政之事,时不时还要拿起桌上的果子喂步绾绾,像是投食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
步绾绾今早照镜子时,发现自己越发珠圆玉润了些,好在她个子高,从前太瘦,现下脸上长了些肉,看上去倒是富贵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