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不跑的。”她突地安静下来,双眸迷茫地看向楼下的人影攒攒,声声鼎沸,轻声道:“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
自她苏醒过来之后,她就发现自己患了心疾。尤其在见姬夜,这个名义上是自己的未婚夫,且如此魅力动人的异性时,她禁不住地心动。
这一动,心也痛了。
起初,她并不在意。
后来无数次的实验,让她清楚地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她不能喜欢男人。
自认知晓真相的她苦逼了。难不成她这辈子要当个无欲无求的寡妇了?
难受想哭!
她无力地站起身来,颇为可惜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绝色男子,又颇为可惜地叹息一声,最后低下头。
不看不想不念,就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了!
姬夜戴回白玉面具,露出那一双饱含深意却无奈的红色双瞳。
半路上,姬夜转道去了皇宫,说是要处理几天后给周王贺寿的事情。
姬夜并未住位于皇宫之内的东宫,依旧住在宫外的自建府内。
好心人不解,这太子倒是与众不同。
坏心思的人高兴坏了,这可方便了他们的刺杀。然而——刺客们皆是有去无回,最可怕的是不少官员大臣皇子再自家院子里发现了刺客尸体。
众人笑呵呵。这怕不是刺客吧,就是你们派出去的杀手吧。
朝野气氛紧张,人心惶惶。
心有歹念的皇子们睡不好吃不香,可这被他们是做眼中钉的太子每天倒是容颜焕发,见谁都是一副笑嘻嘻的不羁姿态。
皇子们气的牙痒痒,奈何实力不如人,却又无可奈何。
时间已久,刺杀从少变无。
姬夜倒是无所谓,倒是某人不开心了,少了对打练手的对象,楚相逢只得每天拿着一把长剑在院子里舞。
楚相逢刚下马车,紫妍郡主秦婉就迫不及待地从自己的轿子上冲了下来,一手叉腰,一手直指她的鼻尖。
“这次表哥不在,我看还有谁能护的住你?”十足的仗势欺人模样。
“阿甜,这个一看就没脑的炮灰是谁?”楚相逢小声问。
阿甜:……
“这是太子殿下的表妹,楼船将军的独生女儿,紫妍郡主秦婉。”
楚相逢长哦一声,“这就是那个每天一小吵,每月一小打,每年必会弄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戏码的戏精啊。”
阿甜:……
你确定不是自己忘记了这么一号人?
“阁主,这是师父的表妹!”阿甜提醒道。
三年的时光,阿甜成熟了不少。
楚相逢轻哦一生,无奈摊手,“真是麻烦。”走向紫妍。
“呵,找死!”
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表哥身边的女人,紫妍恨得牙痒痒。
“喂,年轻人,火气这么大干什么?”楚相逢觉得自己太难了,不能喜欢男人也就算了,还要因为男人承受女人的妒火。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赶紧离开我太子表哥。”
“哦,可是你的太子表哥不让我离开,说如果我离开的话,会打断我的腿。”
阿甜:……
她怎么不知道师父说过这句话。
一听这话,紫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抽剑就刺向对方。“我等了太子表哥那么久,凭什么你一个半途跳出来的,就能得到我想要的。”
一如以往,她再次被对方无形的招式震飞。
“来人,杀了她!”她怒吼道。
然而——
风扫落叶,只留一片寂静。
紫妍:……
见无人前进,她回头一看,她带的那些侍卫全都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喉头腥甜,她气的吐血,她怒指着阿甜,“你好样的……你们这对该死的奴仆,都给我等着,我一定要你们好看。”
楚相逢并未多加理睬,招呼着阿甜进了府内。
紫妍站在府外,骂骂咧咧,直至将军府管家亲自将人给拉了回去,这才安静下来。
楚相逢掏了掏耳朵,面露可惜道:“阿甜,其实紫妍郡主很不错,师兄就真的没有打算收一个妾室?”
阿甜:……
妾室是什么鬼?堂堂郡主甘愿做妾室?还有大小姐你这么说,直接把自己带入正室的身份了吗?
“阁主,师父有自己的打算。”
楚相逢走到贵妃榻边,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躺了下来,平声问:“姬夜是喜欢我的吧?”
如果不喜欢,又怎会一有时间就陪在她身边?
如果不喜欢,又怎会为了她的身体,踏遍万里江山,只为医治她的病。
如果不喜欢,又怎会为她拒绝了所有的暧昧?
阿甜:……
偷看一眼大小姐,不知如何作答。
“可惜了,他要失望了!”她无奈出口。
她哪里不知自己中了情蛊,除了爱上身含母蛊之人之外,对任何人动情,都会惹得心被万千蚁虫啃咬的地步。
“阁主……”阿甜颤颤出口,却又被对方抢了话。
“走吧,去见玉蓉。”
姬夜很信任她,不曾派人跟着或者监视她,他对她一向尊重。也正如此,楚相逢做不出任何可能伤害他的事情。
看着日渐沉默,思想不可捉摸的大小姐,阿甜心生担忧。
师父说为了大小姐好,不要提起过去的事情,让大小姐重新开始。
起先,她很不满。
如果大小姐忘记了过去的话,那么清影大哥的仇怎么办?
直到见到大小姐那不染尘埃清澈的眸子,满面春风的笑容,她的心软了。大小姐劳累了太久,是时候好好过自己的轻松惬意日子了。
而她也不再是曾经那个处处需要大小姐护着的小丫鬟,日后,换她守护大小姐。
阿甜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觉间撞到身前顿住脚步的人。
“大小姐?”她顺着楚相逢的视线看向人声鼎沸的街头,“怎么了吗?”难不成那紫妍郡主正躲在哪里,想要来个令人措手不及的刺杀?
“没事!”楚相逢状似无谓。
……
街头最繁华的地方,人声鼎沸的最深处,一人身着红色衣袍,面带银白面具的男人静静站在那里。
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捂住唇,轻咳一声,再摊手,但见手心沾有一抹鲜红,他苦笑一声。
“公子?”面容慈善的面白老人赶忙搀着他,担忧道:“风大,我们快回去吧。公子近日好不容易能够下床行走,当好好养着。”
“好。”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仿若飘飞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