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章 住进单身宿舍(1 / 1)一木单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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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自己独立的空间了!张宜君右手紧紧拽着钥匙,跑着上了单身宿舍楼,302,我要在这里建一个自己的小窝啦!她站在门边,闭了闭眼睛:这是我的钥匙!我的小屋!然后轻轻地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地旋开,慢慢推开门,哇塞!还有一扇大窗户,一个办公桌,一张床,起码有20个平米吧!她关上门,哼着小曲旋转着到了窗前。她的窗户对着一个小花园,花园对面是公司的家属楼,右边是公司的办公楼,左边是公司后门,门外一条小街,“我得去买扫帚拖把抹布水桶,好好收拾一下我的小家。”

宜君买好东西回来,在楼道口遇到柳岸。

“柳岸!”她从背后叫住他“你分到哪个部门?”

“采购部。”柳岸放下手中提的两个木箱等着宜君“你是销售部对吧?你的箱子,我去商业厅时顺便带过来了。”

“谢谢啦。你住哪里?”

“楼上,513,你呢?”

“302,箱子你帮我提一下哈,我手不空了”

“当然当然,有大哥哥在,哪里需要小妹费力?”

“我们学校不是来了三个吗?那第三个在哪个部门?”

“不知道。”

柳岸早已把进门的尴尬抛在脑后,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宿舍,上班只需走几百米,宿舍的一楼就是职工食堂,工作有了,“住行食”三大问题都解决了,他的心情特好,他把宜君的行李放下后,跑步上了五楼。五楼的格局与宜君的三楼一样,中间一条走廊,走廊两头是楼梯。两边是房间,有几个房门前还堆着蜂窝煤,蜂窝煤的名称据说是北京人首先叫出来的,但发明人却是上个世纪20年代初山东德州一家煤栈的炊事员,名叫王月山。王月山以前做过铁匠,每天起床就先捅开铁炉子。用铁条一捅,火苗立即从捅开的洞眼中呼呼地冒出来。这种常见的现象给了他一个启示,他就根据炉膛大小,用煤粉捏了几个大煤饼,并在上面均匀地戳了几个洞,结果火苗很旺,煤也节约了。后来,王月山用铁打了一个模型,将煤渣用水搅拌均匀,一个个打出来。这种有洞的大煤饼,便在德州风行起来。后来,这种有洞眼的大煤饼便传到北京,因为它的形状酷似蜂巢,所以北京人给它起了一个形象的名字,即“蜂窝煤”。建国初期,有个叫郭文德的人成立了一个家庭工业社,生产蜂窝状大煤球。1956年,在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中,郭文德创办的大煤球加工工业社也从个体经营转变为国营。这种蜂窝状大煤球受到民众普遍欢迎,被称作“蜂窝煤”。

柳岸打开自己的房间,在房间里走了几圈,然后一屁股坐在只有一个床架子的床沿上,两手平举,身体向后仰躺在床架子上:“好吧,我事业的第一站就是这里了!这就是我单身生活的家——我的天地,我的加油站,我的避风港,我打江山的大后方,一定要好好布置一下,平天下先平家嘛。”他坐起来左右看看,又觉得没什么好布置的,就那么几样东西,怎么摆都行。还是先去宜君那里吧。于是关门下楼。

宜君正忙得不亦乐乎,柳岸一到就发现收拾房间要做的事情其实很多,因为房间内没有卫生间没有水,用水须要到楼梯旁的公用卫生间去提:提水,倒水,洗拖把,……来来回回跑得满头大汗的。

清洁做好后,柳岸又要打开行李铺床,宜君赶忙拦住,“你受累了,歇着吧!”

“不累不累,能全心全意照顾你这小妹,挺开心的,不觉得累。”

宜君白他一眼,“你去忙你自己的房间吧!”

“你也太不仗义了吧?不去帮我?”

“帮,谁说不帮呢?”宜君无可奈何,谁叫自己接受了他的帮忙呢。

“这就对了!”柳岸抬腕看看表,“我们先去吃午饭,我请客。”

“请问有扫帚吗?”他们正要出门的时候,门口来了一位戴眼镜的姑娘,宽额长脸披肩发,皮肤白皙,下嘴唇特别厚,一说话就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穿一件蓝色连衣裙,身材袅娜,文静典雅,她背后还站着一位瘦高个男子。

“有,你们也是刚分来的吗?”宜君递上扫帚问道.

“我是,他不在这儿工作。”说着回头看看身后的男子,目光依依。

“我叫张宜君,他叫柳岸,请问你们是......”

“我叫于兰,于谦,我男朋友。”于兰用手拉拉于谦,”我们和你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呢,你们俩分配到了一起,真是太好了!”她把柳岸宜君当成了一对恋人,有感于自己将与心上人天各一方,好生羡慕。宜君想解释一下,但于兰又没明说,一时不好分辨,只好笑笑。

“原来你就是我们学校分配来的那第三个人啊!我们正要去吃饭,一起去吧!”柳岸邀请道。心里高兴地想:“其他人会不会象于兰那样认为我和宜君是一对呢?要是那样,是不是会成为催化剂,众口铄金嘛!”

“不啦,我们还有事。我就住在隔壁,今后再说吧。”

于兰走后,柳岸向宜君调皮地眨眨眼,“这姑娘声音很好听,眼力也不错,知道我们很般配,可惜戴一幅眼镜。”

宜君正要驳斥,他已嘻笑着走出了门。

柳岸宜君在单位后门外的小面馆里各吃了一碗面条,回宿舍楼时,于兰和她的朋友正往楼下走。

“出去呀?”

“他要去赶火车。”于兰的声音有点哽咽。

“劳燕分飞啊,于兰好像刚刚哭过,眼睛还是红的。”等他们走过,柳岸悄悄说。

“这一对,有点奇怪!”宜君说。

“哪里奇怪?”

“女的,右手提一个大旅行袋,左手提一个大网兜;男的,甩手甩脚什么也不干。”

“真是的呢”,柳岸转身看了看,于兰两人出了楼,男的从网兜里掏出一把太阳伞撑开,另一只手理了理于兰额前的头发,然后搭在她的肩上。

“他的双手倒也没闲着……”柳岸拍了一下手“嗨!我想起来了!我想起他们是谁了!”

“谁?”

“在四食堂,右边那个角落里,有一对,从大二开始,几乎每顿饭都粘在一起,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记得不?”

“是他们吗?”大二的时候,这件事曾经是同学们的下饭话题,他们无视同学的异样目光甚至指指点点,依然故我地在四食堂站到毕业。宜君也曾被指引着远远看见过他们,什么样子倒不记得了。

“就是他们。”

柳岸没有看错,于兰和她的男朋友就是四食堂那一对。他们是大学同班同学,上课同桌,自习同桌,吃饭也想同桌——要是有桌的话,可惜,那时候食堂里没设饭桌,学生们自己拿碗打好饭菜后,或回寝室吃,或三三两两在食堂里站着吃,于兰他们只得挑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面对面站在一起,自己碗里有好吃的,喂一口对方尝尝,于兰碗里的肉大都进了于谦的嘴里,于谦碗里的青菜多半入了于兰的口,一站就三年过去了,如今,男朋友分配回了老家,在地图上,两个城市只隔了一个省,伸手可及;实际距离七百多公里,中间挡了多少座山峰?隔了多少条河流?见一面,需要一天一夜的火车,最关键的是,于谦身体不好,自理能力又差,于兰哪里放心得下?怎么忍得住心酸?

但是于兰一直忍着,精心地照顾着于谦离开。“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一辆三轮车。”出了外贸公司的后门,于兰把手中的包放在于谦脚边,让于谦站在树荫下等她,自己跑到公路边拦下一辆人力三轮车,其实,向右走20米就是公交车站,但于兰不愿于谦大热天受挤公交的苦。

到了火车车厢入口,于兰终于忍不住了,她紧紧地抱住于谦,伏在他肩上抽泣道:“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啊……”

“你也要好好的。”于谦亲了于兰的脸,接过行李上了车。一会儿又不顾一切地挤下车门,跳到站台上紧紧地拥抱着于兰,直到上这节车厢的人全部从他们身边走过,于兰依偎在他怀里流泪不止,他们拥抱着,拥抱着,一幅“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伤感画面。火车响起了长笛,火车就要启动了,乘务员催促着上车,于谦不得不松开手跳上车,于兰追着火车跑着,喊着:“写信,写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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