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妈妈动情地给于兰讲起自己的婚姻之旅。
原来,于谦妈妈与于谦爸爸也是大学同学,毕业后,爸爸支援大西南来到遵城,妈妈留在长沙,相知相爱40年,两地分居40年。
“那过的是什么日子啊!一个人带孩子,你不知道有多难!什么事都靠自己,不能有一点闪失,最关键的是,孩子受苦啊!于谦,你是有深切的体会的呀!”
“妈妈.......”于谦动容。
那日子是怎么过的,于兰曾经听当儿子的于谦说过一些。于谦小时候,早晨醒来哭着找妈妈,妈妈正在守早班;晚上孤零零地卷缩在门后,被恐惧折磨得精疲力尽而睡去;于谦特别嫉妒小朋友们能一手牵着爸爸一手拉着妈妈,甚至羡慕伙伴们屁股上所挨的父性的巴掌。
“我们向单位申请调到一起,一次又一次,都没有获得批准。”讲到伤心处,于谦妈妈泣不成声。
更可悲的是:分居40年后,于谦的父母终于调到了一起,却突然发现对方是那么地陌生!他们没有朝朝暮暮的相处,没有油盐酱醋的熏染,只有想象中的相敬如宾。母亲心目中,丈夫是知冷知热的男人,可长期的单身汉生活使他养成了散漫的习惯,已不适应家庭的束缚;父亲的记忆里,妻子是温柔浪漫的恋人,但几十年独立支撑这个家,她已被磨砺得刚强独立而粗糙。他们开始不停地生闷气,后来是吵架,再后来他竟大打出手,最后,父亲不想回家,下班后就泡在牌桌酒桌上。终于有一天,他叫她滚……
讲到伤心处,于谦妈妈泣不成声。
“妈妈,别说了,别说了。”
痛苦的母亲已哭倒在于谦的怀里。于谦的眼里也贮满了伤痛,那一年跟随母亲来到遵城,于谦所盼望的父亲终于到了身边,但他此时已是一名高中生,早已过了在父亲怀里撒娇的年龄,只感到与父亲有一层说不出的隔膜,不久,家庭大战开始,父母终于离婚,于谦的天空似乎塌了下来,他甚至想过去自杀。
“乖女啊,我不是不懂感情,实在是两地分居难啊!再说,到时候受苦最多的是你和你们的孩子啊!”石谦的母亲真心实意地对于兰说。
“我可以调进遵城。”于兰说。
“谁有那能耐?我进遵城,求爹爹告奶奶,拖了40年啊!”于谦的母亲擦擦眼睛,“就说你的分配,咱们是尽了全力想让你们分到一个城市,没办法啊!”
“我可以不要户口,去参加招聘。”于兰作最后的挣扎。
“那么简单?招聘广告,你以为是真的吗?做样子的。再说,你即使找到了工作,还不是没户口!生个病什么的咱办?将来有了孩子咱办?读书要户口,升学要户口……”
于谦的母亲说的是铁的事实。于兰看看于谦,于谦眼里的伤痛使她的心不断下沉。
晚上,两位恋人沿着滨江路走了又走,哭了又哭,末了,他们紧紧地拥抱,深深地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