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宜君希望永远不醒,沉睡着多好,什么也不想,但早晨七点钟,她准时醒了。她没有睁开眼,企图再睡,可怎么能睡着?昨晚那一场架后,人们会怎么议论她?一个有妇之夫因为她打架,自己肯定已被定性为坏女人了!她坐起来,又懒得去洗漱,竟坐在床上发了一上午呆。
叩门的声音让她吃了一惊,她慌慌地理理头发,开门。
“吃午餐了,我的小姐!”于兰端一个餐盒进门来。
“先放在桌子上吧!”宜君一脸的失魂落魄。
“趁热吃,你喜欢的鱼香肉丝。凉了就不好吃了。”
“……”
于兰忍住心疼,霸道地说:“马上吃下去!我看着你吃,吃完我下午还要上班去。”
这里离外贸公司要骑20多分钟单车,午休这么短时间,于兰还专程给自己送饭回来,为了这份情谊,宜君端起饭盒,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公司的人怎么说?”张宜君还是问出了这个令她恐惧的问题。
“你管他们怎么说?”
宜君明白,于兰这么说,肯定有好多难听的话了,低下头,眼泪滴进了米饭里。
“别想那么多,吃饭啊。”想着那些难听的话,于兰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宜君。
“我辞去工作,就是想躲得远远的,没想到…..”
“你做的对,这事你没错。”
昨晚张宜君已经给于兰说了事情的经过,于兰觉得张宜君做得够意思,她为了不卷进王执平的婚姻里,连工作都不要了。但怎么就这么背运呢?就要离开公司了,闹这么一出,现在,各种版本满世界传。都怪王执平,看上去稳稳重重的一个人,原来如此不靠谱!
“你把饭吃完啊,我走了。”于兰看看手表,上班去了。
敲门声响的时候,宜君以为仍然是于兰,打开门,来的却是高畅。高畅脸上的伤还清晰可见,头发乱遭遭的,胡子也不刮。宜君呆了呆,高畅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高畅却先问了张宜君。
“有什么事吗?”宜君希望高畅赶快离开,她什么人都不想见。
高畅没有回答,他默默地注视着宜君,宜君转过头,回避了他的目光。
“对不起,我昨晚太鲁莽!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宜君勉强摇摇头:“伤好了些没有?”
“真正的伤不在脸上。”高畅用眼盯宜君。
“你一定要找医生擦一下药。”宜君叉开话题。
“我的医生是你,宜君,我的心属于你。”
“我说过我们是好朋友,永远是好朋友。你就别掺和了好不好?”
“我掺和什么?那个王经理吗?你辞职是因为他是不是?他……”高畅站起来,嫉妒、绝望,使他几乎说出一些恶毒的话,但见宜君脸上的表情,他硬生生顿住话头,转身冲出门去。
哗啦啦……
这栋楼下有一扇透明的玻璃大门。不顾一切往外冲的高畅,膝盖猛撞在门上。玻璃碎裂一地,高畅的膝盖鲜血直流。
宜君闻声跑下楼,高畅单脚蹲在一堆玻璃渣中,红红的血沿他的腿滴滴而下,他咧开嘴,响亮地吸着气,忍住巨大的疼痛。
宜君喊一声高畅,扑上去搀扶他。他推开宜君的手,冷冷一笑:
“玻璃是我的心,我把我的心撞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