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月毕业后跟着石剑去了潜汉油田,油田在湖北的一个城乡结合部的地方,当地的经济主要靠油田工人支撑。然而向月去的时候,该油田的发现就很少很少,油田的产量也岌岌可危。稍微有点理想与抱负的人,都不会选择这样快要歇菜的地方。
向月觉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去哪儿都无所谓,回石剑自己的家乡,至少有点儿背景,对他事业有帮助。向月想到未来都是一脸幸福的样子。
对于远嫁的弊端,太多了,首先会远离家人,自己一个人融入别人的家庭,别人的地盘,如果他待你很好那还行,如过他待你不好,吵个架都没有地方哭诉,更没有娘家可回,伯母千算万算,怎么也没能想到,选了这个专业,没能回巴州,反而离自己更远。
向月刚上班不久,就发现了石剑有两个QQ号,一直很好奇,另一个号他到底在干什么,人家也说是工作需要,怕和朋友弄混,但是越是这样说疑点也越多。
向月费劲心思,终于看到了自己不敢但是最怕看到的答案,这个对她不开放的QQ上加的全是女生,聊天记录也是各种撩骚。
我又一次接到了她崩溃而绝望的电话,甚是一度听不清电话那端她在表达什么。
“回家吧,姐,我们及时止损还来的及!”
“嗯,我处理完这边的工作就回家,这次一定要跟他断!”那一刻她绝对是做了决定。
然而,石剑却跟他解释:说是好奇别的女生都是什么样的,但是爱的人只有一个!
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奇葩,然后说什么老姐还能接受,好奇而已,下半身起码还控制的住。
又一次让步后,老姐和他走入了婚姻的殿堂,从青葱的大学校园,到工作岗位,经受住了现实的考验,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彼此的初恋走入围城,郎才女貌,多么羡煞旁人的一对。
老姐算是给自己的青春交了一份王子公主从此幸福生活在一起的答卷。
我们一大家人分别从新疆,从上海出发,到了我学校汇合,游玩了一下古城,参观完我们的学校,就坐汽车到潜汉油田参加婚礼。下了汽车就看见老姐和石剑已经在站台等我们了。
石剑的家在离油田还有几十公里的小镇上,所谓的家境优渥的油田子弟,不过是和油田擦了点边的亲属而已,家庭的所有收入都用来培养这个他们觉得无比优异的儿子。石剑包了辆面包车就把我们拉回了小镇上。
“哎呀,来了这么多人呀,剑剑,这就是向月的爸爸妈妈吧,和向月长的太像了!”下车迎面就扑来一位身体圆润的中年大妈,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长裙,浓妆艳抹的。
双方互相介绍嘘寒问暖了一番。石剑的爸爸瘦瘦高高,皮肤黝黑,一直在他妈妈后面唯唯诺诺,明显被我们的阵势弄得不知所措。
“你看看他叔叔家能住多少人,还有他大姑家也去看看!别在这儿杵着呀!”石剑妈妈用极其吓人的眼神瘪一眼石剑的爸爸。
“我们家人到时候回油区住招待所,就不去别人家了,住不惯!”老姐说到。
“那哪行,这么多人,住一天就好几千了吧,你们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就睡个觉有什么习不习惯的!”
“石剑他爸,别忙活了,我们坐会儿就回月月单位那边吧,不忙烦你们了,婚礼那天再过来!”伯母明显不高兴了。
奶奶折腾了大半天明显累了,我和妈妈,姑姑坐了会儿,看着石家并没有要安排车辆送我们回油区的意思,就辞行在镇上找个车子走了。
伯父伯母还有我爸忙了很晚才回油区,一直放心不下老姐。老姐又向同事借了两辆车给我们用。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姐姐和我们住酒店,早上一群人过来迎亲,都是石剑的同事们,还挺能闹得,等我们再次来到小镇,第一眼看到的又是石剑他妈妈,还是那条大红裙,还带了一个眼镜,一只眼还被蒙住了,身上穿了条迎宾小姐的横幅,上面赫然写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下车背新娘子的不是新郎而是新郎爸爸,还有一群油腻大叔大爷们,在旁边起哄。
这是些什么鬼操作,我们全被看傻了。
“石剑,你来背月月呀!”伯母在旁边比划着。
“这边的习俗都是公公背的!”石剑习以为常的说着。
伯父看着老姐被另一年过半百的人背着,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境。
“这里的民风也太不文明了,哪有结婚当天整蛊公公和儿媳妇儿的!”老妈也看不下去了“你要是婚礼这样,我起码要跟他们闹了!”
“石剑,我不管你们什么习俗,我们就要你自己背月月,还有这些人不要起哄闹了!”老妈这边刚说完,伯母那本那边就发威了。
但是明显我们这边人少,石剑不往前凑,那一群大爷没有放过的意思,就这么别扭的,吵吵闹闹的把老姐背到了石剑家新房。
我和老姐在房间呆着聊天,其它人又去酒席的地方应酬去了,无非就是认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他们也过来看看我们这边都是些什么人。偶尔还有几个小朋友过来讨红包,要是有小女孩儿进来,石剑妈妈就不准她们上床跳,是小男孩儿还得在床上滚一滚,说是要生男孙孙。
“向月,你咋坐到剑剑的外套上!以后千万不要坐了!”石剑妈妈几乎是在吼的。
老姐吓得赶紧站了起来。
“这怎么呢?在外面要是没地方坐,老公也该把外套给老婆垫上呀!”我实在受不了老姐这个委屈样。
“你们怎么能这么诅咒石剑,老婆坐老公衣服,老公会倒霉的,生个病,有个什么意外,你们负得起责任吗?”石剑妈妈越吼越大。
老姐示意我不要再说了。可伯母闻声立马就进来了,搞明白状况,和石剑妈妈闹了起来,新时代的女性咋能忍受得了这口气。
“还有你们来就来,安装空调干嘛,太浪费电,还有你们买的冰箱太大了,也浪费电!”石剑的妈妈抱怨着“我们也是准备给他们买这些的,但是年轻人嘛,要能吃苦!搞得我们买不起一样!”
“你儿子确实要吃苦,我们月月从小到大没吃过苦,也不需要她吃这个苦!”伯母奋力回击。
“就是你们惯的,媳妇儿就得给老公洗衣做饭,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们家向月有时候还要石剑洗,今天就给你们说明白,以后不要让我们石剑干这干那,他是要干大事的人!女人谁没有那么几天!”
我分明看到了一位老古董牌的泼妇在那,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反正我肯定是那个导火线。
后面伯母也在那摆事实讲道理,但是两人的思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就是吵架,也都是吵不到点儿上。看到日子的特殊性,你一言我一语的总算是劝住了。
但是我们一家人心里格外的难受,我们真想把姐姐给绑回去。去他丫的一家奇葩,我心里更是担心的不行。
我们呆了三天就走了,奶奶实在放心不下,还把自己的退休金拿出来,塞了一万块钱在姐姐的梳妆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