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姻抿唇往旁边撇着脸,还是不看他。
李钧没耐心了。
既哄不好,便不哄。
他仰首喝下两杯酒,扔了手里的杯子,接着将晏姻按倒在床,俯身下去的瞬间突觉胸前一痛。
滞了一滞,待低头看时,已有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而床上那个女人,正手执一把金柄剪刀插在他的痛处。
强扭的瓜果然不甜!
李钧额头青筋暴跳,本能的扬起了巴掌,但看着身下那张略显慌张而又倔犟娇俏的小包子脸时,终究没打下去。
蓦地,他起身冲门外喊了一句异常狠毒的话,“白虎,将这个女人拖出去凌迟。”
自他十三岁上战场以来,至今还没有人能将他伤得如此深,如今却被一个他想好好宠着护着的女人刺得见了血。
更何况,高傲如他。
他何时这样低声下气过,这个女人简直是不知好歹,罪该万死。
闻王爷喊,白虎心里一惊,好好的洞房花烛怎么就闹得要凌迟了?
但王爷这条件,唉!
敲敲门,白虎将李钧喊至门边,“王爷,您不能将王妃凌迟了,您好不容易才娶了第十八位王妃,没被您克死倒被您给凌迟了,若传扬出去,以后您别再想娶第十九位王妃。”
这歪理似乎说得过去。
站在门内,李钧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用被子捆着的晏姻,“本王就没办法治她了?”
白虎早备好了解决方案,“有,怎么没有,这位王妃您不想要了,赵将军那还等着回话呢,要不还是给他送过去得了。”
轰——
两扇结实的大门从里面被踢倒。
若不是白虎躲避及时,说不定会被砸个半身不遂,“本王做的决定何时轮到你来更改了。”
“这不是您问,属下才说的吗。”白虎无奈摇摇头,从戎靴里拔出把匕首,“那您把人交出来吧,我现在就给您凌迟啰。”
里面晏姻听到他们的对话,肠子悔打了结。
明知李钧那个死鳏夫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她争那口气做甚?不就侍个寝吗,他脸长得那么好看,也不是不能接受,现如今一剪刀下去毁了所有。
思前想后,晏姻心一横,决定脸先不要了,保命!
登时,她向门外大喊,“欸,我说白虎,我们夫妻俩吵架有你什么事,你能不能装没听到,啊?王爷好不容易得了我这么个王妃,他舍得凌迟我吗,一时气话你还当真了,这没你什么事,你赶紧忙去吧。”
喊毕,晏姻又捏着嗓子憋出一腔娇嗲童音,对李钧道,“王爷,我一时紧张失手伤了您,您不会真生我的气吧,您快来,被子都凉了。”
白虎一个哆嗦,看向胸口淌血的王爷,“王爷,我还是去给您请太医吧。”
“慢着。”
等了一会,晏姻像小鸡一样被李钧拎了出来,“将这个女人带走,本王以后再也不想看到她。”
就此,晏姻的脸被踩到了泥里。
翌日,慧儿送早饭来,看过花梨鹰带来儿子的消息,心中高兴。
又见晏姻还在为昨晚的事忿忿不平,作为过来人,她觉得有必要劝几句。
“王妃,王爷年轻气盛,又寡居多年,突然见到您这么个水灵的王妃,自然是孟浪了些,您受着就是,以后日子长了就该您享福了。”
噗——
晏姻到嘴的一口粥喷得青鸾一脸,“你都听说什么了?”
慧儿笑得欢,“呵呵呵,那还有什么,不就是昨个头夜您和王爷处得不好么,嗨,都这样,我和阿大刚成亲那会也是,但我可不敢把他刺伤,自家男人得心疼着点。”
成了亲的小媳妇想象力就是丰富,晏姻大写一个服字,赶紧打发她走,省得她在这教坏青鸾。
但青鸾的坏哪用得人教,张嘴就来,“公主,慧儿说的不对,头夜处得不好那是他们方法不对,他们要这样......这样......然后这样,就好啦。”
晏姻眉头拧成了一道波浪,“这些你都是从哪学来的?”
青鸾起身从书架上拿了几本书下来,“诺,书上都写了,昨个白虎让您去侍寝时给的,说这书咱们南陵国没有,让咱们先看着,但奴婢见您没心思看,便自己看了。”
晏姻接过翻了几页,呵!果然是本妙书,不仅招式齐全,怕看不懂,还配有文字说明。
这不教坏小孩子吗?
她赶紧对青鸾进行了一番再教育,正聊着,院里几只狗叫了,接着就听白虎在院门外喊,“青鸾姑娘在屋里吗?”
“不在。”青鸾没好气的回了声。
昨日来游说她嫁人不说,还给她看那种书,若不是公主提醒,还不知道会闹什么笑话。
白虎讪笑着,“青鸾姑娘玩笑了,我只是想说一声,皇上听说王妃将王爷刺伤,召王妃去宫里问话呢。”
问话?不就是想护犊子吗?
“没空。”晏姻回了两个字。
“皇上说了,如果您不去,他今日就派人去灭了南陵国。”
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
晏姻虽气得发抖,但为了南陵国全体臣民,她还是坐到了梳妆台前。
她只认准一条,此去宫中她要是被折磨死了,就李钧那名声,别想再娶第十九位王妃,就是侥幸娶了,也难活过三天。
如此一想,她昂首阔步出了晋王府,但刚跨出大门就犯了难。
从晋王府到宫里有半个时辰的路程,万一路上她出什么意外走失了,或驾车的马发狂将她颠出车外摔死,怎么办?
晏姻将自己的担忧说给青鸾听。
想了想,青鸾唬着脸喊在一边备马的白虎,“喂,你过来。”
白虎颠颠的跑过来,讨好道,“青鸾姐姐有何吩咐?”
“你大我好几岁呢,谁是你姐姐。”青鸾白了他一眼,“我问你,你的武功在你们天圣朝排第几?”
“第三。”
“第…怎么才第三,算了算了,就你吧,你和我一起去车里坐,护着王妃的安全。”
白虎愣神,“这…这合适吗?”
晏姻撩起车帘,冷脸挂霜,“怎么不合适了,本妃娇弱无力需要保护,你快上来。”
得,这主仆俩一个脾气,王爷王妃一家亲,跟谁不是跟。
白虎撩袍抬腿。
“咳咳。”李钧打马从他身后过。
“王爷,王妃在车里,属下得近身护着她的安全,您不想看到她就回避吧。”
说罢,白虎头也没回随青鸾登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