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昭昭日月

云舒继续往前走去，只见一桌美食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桌子上摆着各式食物，香气诱人。云皎皎抽抽嘴角，一脸冷漠地绕过去。

紧接着云舒又看见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好看的法衣、珍贵的法器，甚至漂亮又稀少的灵宠……

然鹅云舒表示没有丝毫影响力并且向对方丢了个白眼。

玄清殿里的乾清真君也是无奈，觉得哪天是不是应该和问心路器灵商量一下，换一个段位高一些的测试手段。

其实问心路器灵也是冤枉，这些对于六岁孩童来讲确实够了，但是奈何云皎皎她骨子里是一个成年人呢。

终于，她到了问心路第三关。

问心路第一关是坚持，第二关是诱惑，而第三关，是直面内心的执念。

那是一个教室，窗外有一丛丛的竹子，绿色的窗帘垂在窗边。

云舒怔怔地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支笔，她低头，看见窗沿上写着一行小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

“阿月，快回来，该上课了。”及肩短发个子高挑的女孩子的招手唤道。

“嗯。”她轻轻应着，声音喑哑，眼中有些泪意。

回来了呢，回到了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

她坐回位置上，抬头，看着前排挺拔清俊的少年背影，渐渐红了眼眶。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教室里的风扇吱呀吱呀地转个不停，讲台上老蒋抑扬顿挫的讲课声一如往昔，云舒支着头，只是盯着少年的背影。

昭昭……永远温暖永远明亮的昭昭。

她闭上眼，依稀看到那年的大雪。

雪纷纷扬扬而下，清寒刺骨，埋葬天地。

她穿着红色的长裙，额头抵在黑色的墓碑上，神情麻木。

而墓碑上照片里的那个少年呀，笑容清澈，一如往昔。

忽而风起，窗外竹子横斜，几片竹叶从没有关上的窗户里飘了进来。

同学们被突然的大风吸引了注意力，少年亦是如此，扭头向窗外看去。

云皎皎看着少年的侧颜，无论是眉目，还是鼻梁、下颌，都是她曾描摹过无数次的模样。

熟悉，又陌生。

一片竹叶飘了进来，晃晃悠悠的恰好落在云舒桌子上。

她捻起竹叶，提笔在上面写道——时遇倾城色。

云舒闭眼，一滴眼泪滑落。

“啪。”泪水碎在地面上。

周围的所有场景像是被打破的玻璃窗一样，碎成许多小块。

她伸手摸向映有少年的那块碎片上，低声呜咽：“昭昭……”

再转眼，便又回到问心路上。

云舒早已泪流满面。

假的始终是假的，昭昭死了，她亲眼看到的。

那个明亮又温暖的少年，从楼顶一跃而下，地面上开出血色的花。

她一点一点地擦干眼泪，坚定地继续前行。

此时，问心路三关已过。

待云舒登上最后一个台阶，黑衣的男童已经在此等候。

本来是云舒稍稍领先，但是由于她在第三关停留略久，羿兮便成为此次试炼的首名。

男孩子年龄尚小，却目光却清冽如秋水，沉静如夜空，他抱着手里的长条状的东西，一动不动地看着皎皎。

云舒目光恰与他相接，不由有些恍惚。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人，但是她却不由想起了昭昭。

羿兮和昭昭，一个像夜晚，一个像白昼。

她凝神，抬头看向羿兮，微微一笑，便站在他旁边不远处，等待其他孩子的到来。

第三个到达的是阮宵宵，阮宵宵眼里含着两泡泪，一上来就搂着云舒大哭，看来在问心路第三关看到了让她难以忍受的事。

然后又陆陆续续地有二三小孩到达，而陈武在好久之后才走完问心路。

“还有吗？”乾清真君看着水镜问道。

“应该是没了。”一个奶生奶气的声音回答，这正是问心路器灵。

“剩下那几个都深陷于幻境中，这种心性的小兔崽子，还是让他们滚回去吧。”

“好，关闭问心路吧。”

“那我们也告辞了。”苦竹峰峰主摇摇自己的酒葫芦，慢悠悠地向玄清殿外走去。

“告辞。”其他几位峰主也转身离开。

收徒一事要在六年后的外门大比上才能开始，他们此次前来，只是为了看看这天生剑体和天生道体而已。

再说云舒等人通过试炼后，便安静乖巧地站在问心路尽头等待，过了不久，墨鸢师姐翩翩御物而来。

“昆仑入门试炼到此为止，诸位从此以后便是昆仑宗外门弟子。”

“这个储物袋中有一套外门弟子服，一块昆仑玉牌，三十颗下品灵石，一本昆仑修士入门必备的《昆仑手札》和基础心法《练气诀》。”

墨鸢将几个白色的储物袋发放下去后朗声道：“从此往后，诸位便是昆仑弟子。巍巍昆仑，乃天下正道魁首。望诸位牢记初心，以正立身，无愧于心，无愧于昆仑，无愧于天下。”

“问道之路，道阻且长，愿诸位勤勉不懈，道途光明。”

云舒等人稚嫩的小脸上满是郑重，向墨鸢道谢。

“好，那大家现在可以跟着这位王师兄前往庶务堂选择洞府了。”墨鸢师姐微笑地指了指一旁等待的中年青衣男修。

“我名墨鸢，乃内门落霞峰弟子，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的话，可以通过你储物袋中的纸符联系我。”

一个声音在云皎皎脑海中响起，她惊讶地看向墨鸢师姐，只见那风华绝代的紫衣女子微笑地看着她。

原来在灵舟上时，云舒提的问题成为一个顿悟的契机，让她筑基的瓶颈有所松动。

修士重因果，墨鸢自然是想了却这个因果。

更何况云舒心性天赋俱佳，墨鸢对这个清甜可爱的小丫头也颇有好感，结一个善缘也是好的。

再说几人随这王师兄来到庶务堂后，一个年岁不大的男修士笑呵呵地展开一幅卷轴，介绍道：“昆仑外门弟子均住在昆仑山脉上，卷轴上标注红色的洞府已经有人居住，标注绿色的洞府还未曾有主。”

“洞府分为单人和双人两种，单人洞府一月十五块下品灵石，双人洞府一月二十块下品灵石。”

“每个洞府里都配有小型的聚灵阵和禁制，只有持有禁制玉牌才能自由进出。洞府中卧室、练功房、厨房一应俱全，家具也都齐整，可以直接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