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一听,皱着眉头想了片刻,随即点点头:“事已至此,已别无他法,你速派人与李傕联络。”
“诺!”张绣离去。
望着张绣的背影,张济暗自摇头:“虽然回关中可免于被他人清算,不过关中几乎空无一人,粮食从何而来?”
唉!接下来还得想法筹粮呀!
……
杨奉等人带着一大帮公卿、宫人在黄河南岸的官道上行走,速度十分缓慢,刘瑁一行人很快就追上。
刘协听说刘瑁前来护卫东归,立刻喜极而泣:“朕没看错人,有请皇叔!”
刘瑁比他高一辈。
在黄河岸边的狭窄台地上,刘瑁见到了皇帝刘协。
刘协今年虚岁十四,连日的奔波让他面色憔悴,不过衣着倒还新鲜。
但是他旁边的宫人就不行了,一个个衣衫褴褛,面带饥色,大臣们也差不多,衣衫完整的没有几人。
这些人见到刘瑁,就像见到救世主一般,纷纷拱手作揖。
“拜见长安侯,没有长安侯粮食,吾等恐早就饿死……!”
“在下早就盼望刘将军!”
“有刘将军到来,吾等就放心了”
“……”
刘瑁微笑者随意拱手还礼。
他只认得部分三公、九卿等高阶大臣,至于杨奉、董承等人,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他心中暗想:这二人也是乱臣贼子,现在见机不可失,都跑来捞好处,实际上暗地里都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
如果不是你们诬陷段煨,有他的帮忙,你等绝对可以顺利抵达洛阳。
现在人家生气一走了之,你等又跑来求吾,都是些恬不知耻之辈,可恶之极!
如果自己手上有充足的兵力,早把你们给宰了,再把皇帝弄到汉中去。
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当然也没必要,自己和袁绍一样也不希望上面有人管着,再说了,自己是宗室,可以随时自立为王,只要暂时不称帝就行,这比其他人方便得多。
“臣车骑将军、益州监军使、益州牧、长安侯瑁拜见陛下,甲胄在身,礼节不周,请陛下见谅!”他对皇帝拱手行礼。
身穿甲胄不可能行大礼,而且这也有周亚夫的先例。
刘协赶紧过来拉住他的胳膊:“皇叔免礼,吾还以为见不着皇叔了……”
此时他已经激动得泪流满面,让刘瑁也不禁挤出几滴眼泪,因为二人在洛阳早就认识:
“让陛下蒙尘,臣之罪过,前些日子臣准备拜见陛下,不过由于杨定诬陷段将军一事,臣实在不好插手,那段将军本是忠臣,并未谋反,也未藏匿郭汜等人……”
刘瑁一边说着,一边不屑的看了看杨奉、董承等人。
杨奉马上解释道:“刘将军,在下也是被杨定那奸人所蒙蔽,实在抱歉……”
董承也跟着连声附和。
虽然二人也很强势,不过吃了人家刘瑁的粮,总是要陪笑脸的。
刘瑁大方的挥挥手:“过去之事休要再提,现在要想法如何把陛下送到洛阳!李傕那贼人很快就会追来,不知二位将军可有御敌之策?”
他不想与这些人多啰嗦。
听刘瑁如此一讲,董承心想,自己二人都是疲惫之军,你既然来了,这御敌的任务自然要以你为主,何况你又是车骑将军。
“刘将军手握精兵,手下猛将如云,这如何御敌,还听刘将军指令!”董承首先表态。
“对,有刘将军相助,击溃李傕那贼人并非难事,一切听从刘将军指挥!”杨奉也在一旁说道。
刘协见二人说话了,这才开口说道:“对,皇叔是车骑将军,此番就由皇叔全权指挥!”
“多谢陛下信任!”
刘瑁说完,又转头问那二人有多少兵力,得知他们只有不到两千余骑,另有两千余步兵。
他回头与贾诩、黄权、甘宁、庞乐等人简单商量了一下,然后对刘协说道:
“陛下,吾等合兵一处已有万余人,可以阻击李贼,掩护陛下速归洛阳!”
刘协说道:“一切听凭皇叔做主!”
杨奉一听,赶紧说道:“刘将军此计甚善,就由刘将军在此阻击李贼,吾与董将军带人护卫陛下东归洛阳!”
他此言一出,把旁边甘宁气得七窍生烟,刘瑁说的是一起阻击,他却要逃了,于是怒道:
“刘将军千里迢迢不惜性命来给陛下送粮,护送陛下东归,想不到尔等居然如此自私自利,不思如何阻击,居然时刻想着逃亡,真是可恨。
看来尔等河东人是被凉州人给吓破胆了,果是一群乌合之众尔!既如此,这阻击之事就交给益州人又何妨?请看吾等益州人是如何击败李傕那贼人的!”
他此言一出,把杨奉整得满脸通红,正想要辩解,忽从他身后一名二十余岁的汉子走了出来,大声道:
“你是何人?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欺吾河东无人?”
“都是些黄巾余孽,岂配闻吾之名?速速过河逃亡去吧?”甘宁冷笑着挥挥手让他离开。
那汉子见甘宁如此蔑视自己,气得满脸铁青,扑过来抓住甘宁胳膊,嘴里骂道:“吾倒要看看益州人究竟如何厉害?”
甘宁当然不怕他,二人就是打起来。
这二人的力气都大得惊人,一时间居然分不出高下。
旁边人自然看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如何办。
刘瑁一看,这怎么行?总得给皇帝面子呀!
因为按照规矩,在皇帝面前如此行事可是死罪。
于是他赶紧上前将他二人拉开:“陛下在此,尔等岂能无礼?莫非想要灭门不成?”
甘宁一见刘瑁出手,自然不敢再造次,于是松手,那汉子也松了手,不过依旧满脸怒气。
随后他似乎认识到自己无礼,赶紧先给皇帝赔礼道歉:“臣徐晃今日无礼,请陛下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