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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姐妹的事情,我们外人无权置喙。我也没有兴趣。”卢绤淡淡地撇开这件事。
微飏看向她:“那你为甚么没进宫?”
这次换卢绤沉默。
“我今天进宫也没看见恒国公。”微飏再进一步。
卢绤终于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我祖父当年结亲,让我哥哥娶了慎国公的孙女,又把我嫁进了嘉定侯府。是不是就为了今天?”
以一双血脉,制衡两大实力武将世家。
且,是先端方帝最为信任的两个人。
能问到这里,就说明这孩子其实已经想到了那一层。
微飏看着她,过了一时,才轻轻叹了口气,劝她:“不要想多。”
卢绤咬住了嘴唇,身子轻轻打着颤。
“这种事情上,所有觉得左右为难的女子,都是自己为难自己。男人们,是不会觉得为难的。”微飏悠悠地说着绕口令。
卢绤猛地抬手,一把堵住嘴,失声哭了出来。
微飏看她连哭都不敢放声的样子,无限同情,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祖父,祖父今天派了人来”卢绤哭得抽抽嗒嗒,说得断断续续,“是以前我院子里的嬷嬷,从从小我最怕的那个嬷嬷”
微飏怕她呛到,伸手到背后给她顺气,端了桌上的茶递给她:“还温的,润润。”
卢绤双手捧着茶碗,把眼睛摁在自己的手腕上,又哭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微飏便一直静静地陪着,既不说话,也不再触碰她。
“祖父让人带话说,先帝病逝,兵部事忙,他老人家悲伤加忙碌,最近不大舒服。”卢绤低低地把事情告诉微飏,“他让我,带着丈夫去恒国公府住一段时间。”
微飏一愣:“你哥哥不是娶了嫂子么?”
“嫂嫂病了,这半个月一直都卧床。”卢绤摇摇头,问她,“你今天进宫,可看见她了?”
微飏也摇摇头,看着她,声音轻得像是耳语:“慎国公的孙女病了,让你带着嘉定侯的儿子回去”
两家子的人质,都扣进了恒国公府。
卢绤的脸色瞬间灰败惨白。
两个人无语对坐。
“公主,卢娘子,小婢告进。”春辰适时在门口柔声禀报。
微飏抬眼看看惊醒过来的卢绤,开口:“进来。”
春辰轻手轻脚地往桌子上端了两盏杏仁露:“公主和卢娘子试试。先帝大行,家里一应从俭,卢娘子将就吧。”
卢绤神情恍惚,根本就没看那杏仁露一眼,而是在春辰说话的同时便站了起来,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去。
“石蜜在外头吗?送了卢娘子回嘉定侯府,必须送进了她自己的院子才许回来。”微飏忙扬声叫了石蜜跟去。
石蜜答应一声,脚步声渐渐不闻。
“公主,您试试这个吗?”春辰看看桌上热腾腾的杏仁露,很想让微飏吃一点,“厨下自己捻了杏仁碾碎煮好蒸出来的,极干净极素的,半点儿乱七八糟的都没放。”
微飏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笑了笑:“好吧,我吃一点。”
一盏杏仁露还没喝完,翠微快步走了进来,跟微飏复命:“韩爷亲自去了玄都观。顺便让奴婢禀报公主,微侧妃从咱们这里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锦王府,而是去了一趟嘉定侯府。”
“哦?高夫人让她见了长姐?”微飏的眉梢扬了起来。
高夫人对微环厌恶到了一定程度。
她嫁进锦王府这么多年,微琅无数次想要和她走动一二,都被高夫人严厉拒绝了。甚至有一年过年期间,嘉定侯府宴客,微环不告而来,想要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闯进去见微琅一面却被高夫人亲自抓着她的手腕塞进了轿子里。
就为这个,微环回去还罕见地被锦王训斥了,甚至禁足了她两个月。
“并没有。”翠微露出个不屑的笑,“她打听了况侯和高夫人都还没回去,所以才敢上门。却被卢娘子以掌家娘子的身份,拦在了二门以外,据说,倒是颇说了几句话。但终究还是没让她见到咱们大小娘子。”
微飏恍然大悟:难怪卢绤会在高夫人说了一句自己病倒之后,立马跑来见自己。
“环小娘子那些猜测,除非咱们知道的人,放在谁跟前,只怕都只落得个疑神疑鬼。”翠微忍不住叹息着摇了摇头。
微飏喟然长叹:“锦王是个极聪明的人,也是个极能忍的人。环姐姐那么迟钝,都能感觉到他心里别有所想,靖安侯家的冯娘子另有所图,那锦王府的情势,想必已经剑拔弩张。”
翠微眨眨眼,欲言又止。
微飏看了她一眼:“想到什么了?说说看。”
“奴婢只是觉得奇怪。公主不是早就说过,靖安侯和恒国公殊途同归,其实都属意祺王殿下为端王之继。
“锦王又是祺王最坚定的支持者他们兄弟可是自幼的情谊。如今按说,冯氏和锦王,应该是走在一条路上的啊!
“环小娘子就算是天生成是咱们家的人,跟他们不一样的阵营,那也该感觉到两个人想要齐心合力剪除她才对。又怎么会觉得那二位之间气氛怪异呢?”
翠微紧紧地皱着眉,“奴婢总觉得,环小娘子言之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