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凌飞和陈落雁一起坐车，前往陈家老宅。

陈家老宅坐落在皇城中心区域，这是一座颇有年代的，传统式建筑风格的老宅院。

这陈家老宅，前身其实是前朝王爷的府邸，占地不小，有一个园林式庭院。这次，奶奶的寿宴，就是安排在这个庭院里。

凌飞跟着陈落雁这一路到了陈家老宅，坐在车上，陈落雁大概地对凌飞聊起陈家老宅的历史。说起这老宅的时候，凌飞发现，陈落雁的脸上再次出现一种隐隐的惆怅，而不是说到一个宏伟且有历史感的建筑时会有的自豪感和崇拜感。

看来，这老宅，对陈落雁而言，更多是记忆的价值，所以，说起老宅，说起了陈年旧事，陈落雁更多想起了旧时的回忆。

而且，估计，陈落雁家中的复杂的人际关系，是这老宅附带的，不可分割的，才会让陈落雁在说起老宅的时候，没有那种自己家里拥有一座古城老宅的自豪和骄傲。

到了陈家老宅门口，凌飞跟着陈落雁下车，看到门口有人在登记寿礼。

不过，陈落雁似乎并不认识对方，凌飞见状，心里大概猜测，看来，这次寿宴还不完全是自家人参与，不完全是家宴形式。

凌飞进了老宅，在庭院看到规则摆放的桌椅，心里顿时很意外，也有点好奇，他以为寿宴会是西式的自助餐形式。当然，凌飞更好奇的是，他要坐在哪里？

这事不猜了，还是直接问陈落雁比较好。

陈落雁告诉凌飞，他的座位就在她身旁。在凌飞的进一步追问下，陈落雁告诉他，他们的座位则不是在庭院里，而是在里面大厅里的次席。

据说，这次寿宴，也是有人曾提议陈家做一个西式的宴会形式，但是被奶奶否决了。奶奶是老派人，喜欢传统，认为寿宴就应该办本土式的。

奶奶主张办流水席。这个流水席的形式，其实就是广邀普通好友，还有邻居，随意在庭院里用餐。家里人与跟得到奶奶认同的人，则是在陈家老宅主厅用餐。

也就是说，能进到陈家老宅主厅的，都是要有一定亲缘关系的。

而凌飞，是以陈落雁男友的身份来参加这次寿宴，自然是跟着陈落雁，一同在陈家老宅里间的主厅去就餐。

主厅的布置，用四个字可以形容——张灯结彩，还有来来去去的服务员，陈落雁说，那些服务员都是夏秋酒店餐厅的职员。

“小姐，你回来。”

“小姐，这是你的男朋友吗？挺帅的。”

“落雁，好久没回家了。”

从进到陈家老宅开始，就不断有熟人跟陈落雁打招呼，陈落雁也客气礼貌地回应，如果对方是长辈的话，陈落雁会认真地和对方闲话家常几句，凌飞站在陈落雁的身边，也没有让她失礼，只要是该应话的时候，凌飞也会礼貌地接上话题；而对方不是陈家长辈，陈落雁多数也就是微笑地点头致意。

不过，陈落雁让凌飞不要回应太多，尤其是所有针对他们两人的问话，全部让陈落雁自己回答，凌飞也明白陈落雁的意思，所以基本上，只要是问到他们两人的事，凌飞不会抢先说，除非是需要他回应和认同的时候。

这事也不难，凌飞倒也乐于做一个沉默的美男子。

“邵管家，这是我男朋友凌飞。”过了一会，陈落雁在一位五十多岁年纪的老人面前停下，向对方介绍身边的凌飞。

“阿飞，邵管家是陈家老管家，他是看着我长大的陈家老人。你可以叫他邵老？”陈落雁也向凌飞介绍，叫凌飞称呼邵管家邵老的时候，还刻意看了邵管家，问他的意见？

“好，小姐的男朋友，果然是俊朗的少年郎。请你一定要照顾好小姐。”邵管家笑道。

“邵老，很高兴见到你。我一定好好照顾落雁。”凌飞答道。

“好，小姐，小姐你们先入座吧。”邵管家没有再与凌飞说话，而是微笑地岔开话题。

凌飞隐约感觉到，这位邵管家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耐心，当然，也没什么恶意。按照陈落雁的说法，凌飞猜测，这位邵管家虽然是管家身份，但是在这陈家里，应该也是有一定威望的人，因为资历和能力，应该也是会受到陈家人敬重的，要不然，陈落雁也不会拉着自己特别向他介绍。

至于对方对自己并没有太多的交谈意愿，凌飞猜测，这估计也就是因为，邵管家的视线是面向整个陈家，所以，初相识的凌飞，对于他来说，应该也就是到会的其中一位宾客。

凌飞看了看里间，对陈落雁说道：“落雁，我们先入席吧？”

“好，阿飞，我们先进去。”陈落雁刻意握住凌飞手掌，换了一个亲切的称呼。

凌飞看着陈落雁，微微一笑，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表示，从这一刻，两人要开始演戏了。为了给陈落雁一个肯定的支持，凌飞稍稍收紧手掌，拉住她的手，两人一起进入主厅。

主厅有一个搭建的戏台，有人穿着戏剧的服装，正在敲锣打鼓地唱戏。

进入主厅，戏台下面的饭桌位置，还没有什么人，尤其是主桌，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陈落雁也不以为意，她带着凌飞，走到次席，在次席上坐下。

陈落雁担心凌飞会无聊，她就陪着凌飞坐在一起，跟他解释，现在唱戏的只是前戏，还不是正角，根据陈落雁的说法，正角可是国家戏剧大师，现在热场的是戏剧学徒。

正戏，只有奶奶出来了，才会开始。

陈落雁，凌飞他们才坐下，就有人先上茶，还有一些坚果与糕点。

“你先看看戏，口渴就喝喝茶，别走动，有事给我发信息，次席有谁来，你都可以代表我，对他们不要太过于搭理，我去里屋瞧瞧奶奶。”陈落雁对凌飞说道。

“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有急事，你就给我打电话。”凌飞对陈落雁说道。

陈落雁微笑站起来，与凌飞暂时分开，走向主厅后面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