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雷霆都在这一推之间大受影响,忽明忽暗。
沈维噔噔噔退了三步,疤道人趁机一展身形,掐着沈千青跃到了墙头上欲转身走脱。
沈维岂能如他的意!
敕!
吒雷喷出!
谁知疤道人嗅到了雷霆的味道,先雷霆一步跃入院内。
沈维着急拱肩撞破墙头进到院子中来,脚下用力把碎砖块踢了出去。
正欲翻墙再跑的疤道人只觉身后有声,解开道袍兜住所有碎砖块。
沈维趁着碎砖块磕打的声音转换身形出现在疤道人身后,一砖头呼在疤道人后脑勺上。
疤道人哎呦一声打了个趔趄,急忙转身抛出碎砖块,把半开的脏道袍彻底脱了下来,罩在了沈千青的头上。
沈千青跌坐在地上,双手使劲拉扯脏道袍,可谁知道袍越拉越紧,好似绳子一般缠在自己脖子上。
沈千青赶紧停止拉扯,摸着地慢慢站了起来,根据刚才没被蒙上之前的印象转身就跑。
可惜,前面是墙。
沈千青一头撞在墙上,直愣愣的倒在地上。
疤道人抽出腰厚别着的大烟袋,直愣愣刺来。
“哎呦,老头儿请我抽烟啊。可惜我抽不惯啊。”
沈维嘴碎了一句,矮身躲过烟锅子,铁臂格开疤道人手臂,刺拳直冲疤道人胸口。
疤道人看不见也不慌,一张手大烟袋在手掌上刺溜溜转了个圈,匕首一般戳向沈维后脖颈子。
一股莫名的香味传来,沈维怕这香味有毒,紧忙加剧鼓动一炁雷机,顿时周身雷霆大作,逼开疤道人的同时也噬灭了周围所有香味。
疤道人手指一点大烟袋杆儿,大片大片的烟灰就从烟袋锅子中泛了出来。
沈维躲避不及,刺拳虽然打中了疤道人胸口,自己也被烟灰迷了眼睛。
疤道人趁机抢攻,烟锅子直敲,“啵”的一声,一个硕大的黑色烟锅子印儿就刻在了沈维脑门子上。
“哎呦呦。”
酸麻热烫的感觉打脑门子上传来,沈维揉着脑门子后撤几步。
“怎么了?不行了?”
疤道人嗓音沙哑说道。
“怎么不行?”
沈维搓掉脑门子上的印儿,取出悲魔。
“跟你动真格的了。”
雷霆泛上悲魔,沈维身形一换出现在疤道人身后,直刀就刺。
疤道人大烟袋痒痒挠一般旋转探出,啪嗒一声,烟袋锅子巧了一般锁住悲魔刀尖儿,悲魔鸣叫之声传来,雷霆泛上烟袋锅子。
疤道人一缩手,只拿着玉质的烟嘴,向上一抬。
大烟袋杠杆一样弹起,烟嘴打向沈维面门,疤道人身形也跟了上来,准备捡起烟袋再打。
沈维抽刀拦住疤道人,刀身振飞大烟袋,大烟袋打着旋儿飞出老远。
“小三爷。快住手。”
爱马仕?
沈维甩刀直立,只见爱马仕从围墙破洞快步走了进来。
先是给疤道人行了个礼,也不管他看得见看不见。
“爱马仕?”
沈维问道。
“小三爷。这是我家熟客,今天才来到津口。”
爱马仕替疤道人拾起大烟袋说道。
“爱马仕。这真是你家客人?”
沈维有些不相信,这人怎么会跟爱马仕扯上关系?
“真是我家客人,小三爷。咱们边走便说吧,铁牛已经把你的羊排送到家里了。”
“铁牛又是谁?”
————————
等沈千青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
室内的边角里点着灯,摇曳的火光在室内投出大片大片的影子。
“这是哪儿啊?”
沈千青小心嘀咕着,翻身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被人换了一身赶紧的衣裙。
她慌忙的在脸上摸了摸,脸上用作伪装的脏泥污也被洗了干净,头发也是重新梳过了,额角撞出来的大青疙瘩也涂上了药膏。
沈千青顿时一愣,这种过生活她从来没体验过。
她打记事起就在街上讨吃的,得亏有个老乞丐收留了他,也幸亏这老乞丐是个义人,不干那采生折割的勾当,她才能顺利长大。
不然估计也是那些残疾乞儿中的一员了。
不过老乞丐也没能熬过上一个冬天,沈千青哭着把他埋在了西大街尽头的西坑里。
“醒了?”
爱马仕推开门,手里端着一盘刚刚烤好的肉。
沈千青心里一阵紧张,赶紧往床角落里蜷缩身体,抱着膝盖紧张的盯着来人。
“醒了就吃点儿吧。”
爱马仕把盘子放在床边的的矮桌上说道。
烤肉散发着奇异的香味儿,直冲进沈千青的鼻子,这味道虽然怪却十分的勾人。
沈千青没那么快放下防备,盯着爱马仕说道:“你是谁?这是哪里?谁帮我换的衣服?”
一套醒来三连直接把爱马仕问蒙了。
哑然一笑,爱马仕摇摇头说道:“先吃口东西。吃完了再跟你说,你放心我们谁也没动你,你的衣服是外头那个大个子找前街的李婶儿给你换的。”
说完,爱马仕推门走了出去。
院子的正中间生着不甚旺盛的篝火,篝火上面还架着两扇肉骨头。
沈千青从窗边缩回身子,抓起盘子里的肉就塞进了嘴巴里——
让人毒死也好过做个饿死鬼不是?
但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偷了他们的钱袋子,最多打一顿就是了,何苦下毒费力不讨好。
想到这儿,沈千青更加用力咀嚼嘴里的烤肉。
这烤肉略有一些腥膻的味儿,同时还有一种莫名的香味儿鲜辣味。
香味与鲜辣味融合后搅和着腥膻味儿竟然让人觉得有些鲜美。
不消片刻,一盘烤肉全部进了沈千青的肚子里。
毫无淑女风范的沈千青四仰八叉的坐在椅子上,打了一下饱嗝儿。
这时候就听外头说道,疤道长,您真是找他来的?是爱马仕的声音。
沈维、沈天霸、爱马仕、疤道人都坐在篝火边上,旁边还有高大的黑汉子正抱了一捆柴走了过来。
“不是。确切的说,我是找抚养她的老乞丐而来的。”
“老乞丐?”
爱马仕反问道。
“对。就是当年我在孤坟中的兄弟。我二人一起从孤坟中叛逃出来,他被废了武功打断了腿,我差点儿被整个塞进火炉里烧成骨灰。”
“那说到底,那孤坟到底是干什么的?”
发问的沈维。
自打三人回到家,沈维就一直再跟疤道人询问有关孤坟的信息。
但是疤道人却如何也不想正面回答他,只是旁敲侧击的说了些东西。
“孤坟?造反罢了。”
“造反?”
沈维有些纳闷,孤坟如果就是个普通的造反组织的话,任务绝对不会让自己去调查,这里一定有什么秘密。
“对。造反,造这后清国的反,造这片天地的反。”
沈维一惊,这话什么意思?
造后清国的反可以理解,这国家好大喜功、穷兵黩武闹得民不聊生,各式宗教甚嚣尘上粉墨登场收人敛财。
但造这片天地的反?
是什么意思?
“这片天地不知道从何时起就流传着一个秘闻。”
疤道人顿了顿喝干杯子里的酒水。
“说会有其他天地的人降生这里,抓到他们逼问出他们的秘密,就可以有跟吃了唐僧肉一样的效果。”
难道实在说自己这种人?
沈维独眼往四周一瞥,没有作声。
疤道人继续说道:“这种人叫做异人。这些人虽各有各的奇异,但是追踪起来却并不难。最开始时也被人抓到过一两个异人。老道我就是抓捕到异人的人。”
这这话好似一颗炸弹在沈维心里爆炸开来!
不可能,壶民各有各的本领,怎么会轻易被土著抓着。
“当时我们三个人一起抓到的异人,这三个人分别是:爱马仕你的父亲,老乞丐还有我。”
“什么?我父亲曾经也是孤坟一员?”
爱马仕脑海中浮现自己小时候,疤道人频频到访的画面,还以为是父亲痴迷到家学术,原来是这样。
“那怎么会有孤坟是一贯匪的传言?”
“因为。孤坟的前身,就是一贯匪。”
这句话吃惊了在场除了西门铁牛之外的所有人。
“我父亲竟然是一贯匪……。”
爱马仕有些失魂落魄道。
“那要他早些年的那些银钱也有了来路了。”
疤道人摇了摇头,似乎在否定爱马仕的话。
这时一声夜枭般的叫声响了起来,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墙外飞了进来。
沈维借着火光一看,飞进来的,竟然是他妈的一颗手榴弹!
“卧倒!”
沈维喊出一句战争片里经常出现的台词。
所有人先是一惊,然后赶紧匍匐在地上。
手榴弹轰的爆裂开来,掀起巨大的风浪,吹的篝火中较轻的木柴都飞了出去。
四五个身着夜行衣的身影从墙外翻了进来,不过索性手里没拿机关枪拿的是精钢打就的朴刀。
“上。”
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其余的黑衣人抄刀攻来。
沈维转换身形出现在沈天霸面前,悲魔挡住了黑衣人的刀,左手抓起沈天霸,一把扔进了室内。
沈天霸撞开房门,直撞到墙才停了下来,吓了沈千青一跳。
刚才的巨大声响可比过年时放的炮仗还大,这会儿外头又打起来了,有钱人家饭后的消遣活动都这么特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