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牛听到这话急了,连忙扔上假团子冲了进去,直接就抱住柳心的大腿,不管不顾地又哭又闹:“牛牛要跟心心在一起,牛牛要留下,牛牛要留下。”
“你在说什么?”柳心啼笑皆非:“我本来说是说不能让你一个人,哦不,是一只牛留下来呀你要跟我们一起走。”
“哦,真的吗?牛牛就知道心心不会扔下牛牛的!”小胖牛听了这话又开心起了,它脸上还挂着泪珠,却咧着嘴笑了。
“小祖宗,我什么时候把你落下过?”柳心把小胖牛抱到膝上,拿帕子擦它脸上的泪,但是小牛是绒毛脸,绒毛早被泪水浸湿了,只能洗毛了。
“小姐,还是我来抱它吧!”团子欲伸手抱过小胖牛,小胖牛却头一扭,避开她的手,直接蹦到了桌子上。
“胖团子,那个假冒你的娘娘腔就在门外,你去拖进来,让心心处理。”小胖牛矮矮胖胖的小身子站在高高的书案上,甚是滑稽。
“去吧!”柳心点头示意,她知道团子虽然身体还些虚,不过身为练武之人,拖个娘娘腔还是没有问题的。
假团子被拖了进来,柳心盘问了他一番,他竟然一个字也没有说,完全没有刚才在柳天苍面前那么痛快。
小胖牛见状火了,跳下桌子直接跳到他身上一阵乱蹦,假团子虽然很痛,却只是发现只是唔唔地挣扎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柳心才发现他的不对劲,掰开他的嘴,这才发现他的舌头已经齐根断掉,难怪半个字说不出来。
刚刚柳天苍审问假团子的事,柳心也知道,那会他都能说话,就说明那时他的舌头还在。
然后就是小胖牛拖过来,但是有小胖牛拖着他,别人也下不了手,唯一的可能就是小胖牛刚刚把他扔在外面,自己跑进来的时候,有人瞅准这空档就下了手,这下手真是又快又狠。
但是,他们为什么不在假团子被人发现之前就割了他的舌头,或者干脆杀了他呢。
除非是真正的指使之人故意放假团子出来,好让他被人抓到,然后肯定要交代出什么?
希望他交代什么呢?肯定是希望他说出假消息以此来迷惑柳心等……
至于为什么被小胖牛拖过来后,又下手让他说不了话,必定是背后的人早已经见过小胖牛的手段残忍,怕假团子熬不过,说出真相。那么,再把这前后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柳心很容易就得出了结论:假团子的背后主使有绝对不是宁王。那么这假团子的目标是谁呢?是自己?是爷爷?如果是自己,那么她已经潜伏了快一个月了,怎么还没下手?
柳心顿时心中有了计较:她既然要执行那个计划,那么索性把这笔账也算进去算。
“心心,怎么处理这娘娘腔?”小胖牛关心的是这个,它最喜欢折磨人。
“你处理好了。”反正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后,小胖牛要玩就让它玩吧!
“团子,我们回去歇息吧!”柳心叫上团子一起走了,就留小胖牛和那假团子在书房。
小胖牛背着前蹄,慢慢地踱到假团子面前,嘿嘿地笑了起来。
假团子心中叫苦,哎又落到了这小祖宗手里了。
“你嘛!打你一顿再卖了你!”小胖牛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评估道:“嗯,不算太丑,应该能卖个好价。”
果然,假团子被小胖牛狂殴一顿后,就被小胖牛给卖了。
人贩子在大马车在暗巷里候着,小胖牛刚把人拖出来,就上前利落地交割。小胖牛接连卖了三个最紧俏的壮年男子给他。长年带着小丑面具的人贩子为了留住长期客,这次除了给小胖牛卖假团子的六十两后,还格外奉送了一只大烧鹅。
小胖牛走后,人贩子紧盯着小胖牛走远,这才指挥打手把人搬上去。他让打手们也驾车走,自己骑着马跟在后面,他犯了酒瘾,驱马走到无人处,摸下腰间的酒葫芦,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柳心极其熟悉的脸来:竟然是章明扬……
柳心看着小胖牛哼着歌:“啦啦啦!我是一只好小牛……”跑进了卧房,腰上还挂着一只沉甸甸的陌生粗制荷包,心知那假团子肯定又被卖了。
“心心,吃烧鹅。”小胖牛打开油纸包,啃起来了。
“我不吃了,你早点睡。”柳心有些困了,有些事情急不得,急也没用,还是早点睡比较实际。
小胖牛继续吃中……
半个月后。
今天柳天苍早早就起来了,因为今天是回京的日子,是他要带着宝贝孙女回京的日子。在这半个月里,柳心已经把绣庄交给最好的绣娘白梨打理,宅子也一并先留着,拿柳心的话说,是留作当不动产的,以后宅子更值钱了再卖掉。
“爷爷,我都准备好了,你呢”柳心笑眯眯叩门进来。
“爷爷也好了。马上就走。”柳天苍看着一身轻便行装的孙女,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在这半个月里,他总是提心吊胆的,他就怕孙女什么时候又变卦了。但是,现在好了。终于要一同回去了。
柳心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才说道:“爷爷,那我先去准备马车,再去看看团子和遥遥准备好没?”
“好的。爷爷这就到外面等你。”柳天苍高兴地应允。
柳心笑着向门外走,临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爷爷,那你要等我啊!”
“那当然,快去!”柳天苍挥挥手,沉浸在喜悦中的他没有注意到孙女的神色有异。此时的他更想不到的是,这一挥手就送走了真正的宝贝孙女,这次的“等”,他足足等了七年。
一个时辰后,两辆简单却舒适的双人马车的缓缓驶出索洲城,前头的车里坐的是柳天苍,他领着几名护卫在前头开路,后边的马车里坐着他的宝贝孙女、姚丫头和小胖牛。他终于把孙女找回来了。
马车出了城后,行人变少了,马儿跑着更欢快了马车跑快了,很快地渐行渐远,远远地把索洲远远地抛在身后了。
与此同时,绣庄里走出一对少年主仆来,主仆俩行色匆匆,很快走过街头,过了城门,主子身量不足,戴着一顶笠帽压得低低的,看不形貌。
书童打扮的仆从肤色略黑,高大健壮。
“少……少主子,你真要去金国吗?”书童问。
“是的。”年轻的主子点点道,坚定地说。
书童却忧心忡忡,不赞同地说“可是金国与大周交恶,此行定然凶险异常。”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过虑了,如果我命归他异乡,那也是命数,不可逃也。你且放宽心,送我入金国即回,我那守护小神自然有办法很快就来找我的。京里没你不行的,明白吗?”主子却决心似铁,声调虽柔,却不容置疑。
“是。”书童应下了。
“那走吧!”主子稍稍往上提了提笠帽,露出一张绝色倾国的小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