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碗中吃食的瑞亲王稍一停顿,“我知道皇兄定能为我处理好。”
“也愧你说得出口,难道这皇家开枝散叶的大事也留朕一人来扛?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死去的列祖列宗想!”
崇烈帝虽是责怪的语气,但也不乏无奈,面对自己这个唯一的亲弟弟,他还是很在意的,这也算他在这个世上仅剩的亲人,他心中难免多些包容。
“皇兄莫要说臣弟了,难道你这些年就已经放下昔晴了吗?虽然逸珏被你自小放逐边境,别人都以为你这是厌弃了他,但臣弟何尝看不出你这是变着法儿栽培他,不然又何必将他放在容祁身边?”
提及故人,皇帝夹菜的玉筷一顿,他轻叹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
“是朕愧对她,当初初登大宝,诸事接踵而来,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多事虽然心中明白,但也不得不咽下一切。”
见到皇帝一脸颓败,瑞亲王连忙安慰:“好了,皇兄。你也别难过,相信昔晴在天之灵都能理解,如今珏儿大有作为,可见皇兄的苦心并没有白费。”
提及萧逸珏,崇烈帝不免嘴角上扬,“来,咱们兄弟也干一杯!”
二人皆伴着过往喝着杯中之酒,不知不觉竟也酒多微醺。第二天太阳初升,崇烈帝缓缓睁开眼,“高昀,什么时辰了?”
听到大殿内有动静,高内监赶紧推门而进,只是他脸色惨白,虚汗连连。
“回陛下,辰时刚过。”
一边在下人服侍下穿衣的皇帝一边斥责:“都这个时辰了,怎么不早些叫醒朕?!”
继而又抬眼瞥见眼前之人有些不大对劲,他又问出口:“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高内监听到皇帝的提问,他下意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这....”
皇帝一看不对,大声问道:“快说!到底何事!”
“徐.....徐女公子在....在太子府自杀身亡.....”高内监断断续续回禀了这件事。
皇帝穿衣的手一松,“自杀了?什么时候的事?”
“奴才也不大清楚,大抵是昨儿晚上的事,皇后娘娘已经先去了太子府。”
“混账东西,既是昨晚的事,怎么不早些来报?”
高内监惶恐不安,他微颤着身子说:“昨儿太子府来人禀报过,但当时只是说徐女公子与容府二小姐在太子府打了起来,具体什么事老奴也不明白。”
“什么?!又有容府女公子什么事?”皇帝更是一头雾水,“还不快备车出宫!”
“是!”
高内监知道此事兹事体大,他慌慌张张退出。
当皇帝来到太子府时,大街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侍卫们清了好一阵才让出一条道。皇帝又是一脸阴霾,他对着高内侍问道:“怎么百姓都围在这里?”
“刚刚京兆府尹来报,说是太子府的事不知怎地就被百姓们知晓了,大家这才堵在这里看热闹。”
伺候皇帝很久的高昀自然知道皇帝生气了,他很是陪着小心说完这些。果不其然,皇帝闷哼一声:“朕要这些京中之臣有何用!皇家之事竟然闹得沸沸扬扬!去,让京兆府尹明日递个折子呈上,他可以颐养天年了!”
“是。”
太子府中,皇后已经坐在正殿,知道皇帝来了,正带着众人跪在院内迎接。待皇帝带着大队人马入府后,身后的侍卫很快将太子府大门关闭,门外想要一探究竟的老百姓也只能私下猜测,大家众说纷纭。
“到底出了什么事?!”来到太子府正殿的皇帝摔碎手中的茶水。
皇后知道今日之事若被皇帝知晓,那太子的前程就彻底破灭。而跪在地上的萧逸鸣早已吓得浑身颤抖不安,他表情痛苦,正欲上前求得皇上的原谅,皇后适时拦在他身前,“皇上,都是女儿家们小打小闹,这里有臣妾处理,皇上日理万机还是先行回宫。”
一听皇后意欲遮盖,皇帝勃然大怒:“小打小闹?这话也亏得你说出口!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瞧瞧这门外的百姓,如今此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这是你想隐瞒就能瞒得过去的吗?!”
皇后身形不稳,一个侧身翻倒,她怎会不明白如今事情的严重性。
“还等什么?!仵作在何处?”
皇帝的厉声询问,刚刚还被安排在外间的一众人这才在太子府管家的带领下来到皇帝面前,云蕊更是一身鹅黄色寝衣站在人群中,大殿内霎时鸦雀无声。
“父皇,父皇,都是儿臣一时鬼迷心窍,求父皇饶恕儿臣!”萧逸鸣也已经知道现如今的情况,他赶紧匍匐跪皇帝的脚边,拉着父皇的衣摆不断求饶。
“管家,你来说!”皇帝并未理睬,直接点名询问。
“是。”管家承着雷霆之怒,满脸陪着小心跪了下来。
“事情是从昨天下午开始的,当时徐女公子出府回来后,发现太子....太子殿下正与容家二小姐那个.....那个.....床第之欢,于是她便冲了进去,后来二人便厮打在一起。”
“等一下!”皇帝顿时糊涂,“朕不是罚太子闭门思过,她们是怎么进府的?”
“这...这老奴不清楚。”
皇帝这才斜眼看向容云蕊,跪地的她正瑟瑟发抖,感受到皇帝凌厉的目光,她立即磕头请罪,“皇上饶命,是太子殿下说很是思念臣女,盼求一见,臣女才买通太子府看门的小厮混进来....求皇上恕罪.....”
此时的云蕊哪有半点大家闺秀样,稍有些凌乱的衣着发丝在众人中格外醒目。她不断磕着头,如同小鸡吃食般。
皇帝眼中闪过鄙夷,不禁在心中自问这容府的两位小姐脾气秉性怎么天壤之别?皇后一听,这是要将脏水泼给他的皇儿呀,她怎能准允,于是立即反驳道:“皇上莫要听信这个贱婢一念之词,鸣儿是什么样的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会不知,他决不是可能做出这些事的人。”
太子也莫名其妙,“父皇明察,儿臣没有,明明是她自作主张进府,昨儿她还告诉儿臣是因为太思念才冒险进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