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行至在湖面的宽阔奢华的船只内,容礼琰被迫跪下。
“怎会是?皇上?”
在他面前的正是大祐高高在上的崇烈帝。皇帝正一脸忧心坐在一张茶几桌榻上,淡淡的龙涎香自桌榻的一角缓缓飘出。
“礼琰,朕有一事与你相商。”
“臣不敢,皇上请吩咐。”
知晓是皇帝请他过来,容礼琰心下便慌起来,按说如果是光明正大的什么事皇上又何必如此召见他呢?
“朕知晓大将军是个仁善衷心之人,很多事情也就只得与你说,让你代替他为大祐为万民分忧。”
“皇上之言真是折煞臣了,食君之禄自当替君分忧!”
此时的容礼琰在皇帝眼中看到了无可奈何与满眼的为难。
“今日朕收到密报,说盛京有前朝留下的余孽,而此人不是别人,就是与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容清儿。如果此事让大将军知晓必定会不顾一切也要护住自己女儿,朕思来想去还是让你来暗查为妥,你可明白?”
皇帝此言让礼琰顿时渗出层层冷汗,果如他所想,这皇上不知是听了谁人的,显然是将容家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呀,于是赶忙开口辩解,“怎会是她?皇上切莫听信小人谗言,我们容家世代都忠于大祐忠于皇上!”
“朕也不信,故而寻你前来,一是询问打探一下清儿素日都做些什么,你在家当真就没觉得她有何不妥?”
皇帝的问话无疑让他想到太子丞相一党被覆灭的疑惑,不禁心中一惊。
“臣...臣....”
容礼琰的不淡定让皇帝明白这其中显然有不为人知的事情,于是不缓不慢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朕明白你是个有能力有抱负的年轻人,这些年也确实委屈了你。朕答应你,只是探明她是不是遗留下来的余孽,绝不会伤害容家其他人。”
刚开始容礼琰只是犹豫,他怎会不知父亲和容清儿对自己的期望,奈何皇帝还是诱骗着说,“你想想,若她真是,那大将军肯定被瞒在鼓里。就算清儿不会做出对大祐对容家不利的事情来,但她身后的力量呢?朕只是想拔除这伙余孽,绝不会为难你们一家。”
思量再三的容礼琰当时觉得皇帝的话也不无道理,内心几番挣扎后还是将有次在家屋檐处看到容清儿与萧逸珏约会的事情说了出来。
皇帝一听先是一愣,后又直摇头吩咐容礼琰先暗中监视,如此他发现了很多令他吃惊和不解的事,为保容家他这才下定决心听从皇帝的命令行事。
可是那日大婚的场面历历在目,他不是个不明是非的人,究竟是余孽还是皇家本就有负与渊日宫,他怎会不知?同时亦立马明白过来,皇帝不仅要灭了渊日宫,也是要灭了容祁,因为他亦有愧与大将军!
前事如掠影般在脑海闪过,容礼琰挥洒手中的剑刃,眼中布满血丝。身前一大片竹林在他的剑锋下散落一地的残枝断根!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不能倒!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陆晓春站在原地瞧着眼前这个男人,她似乎又看到多年之前那个满身血气的男儿。她甚至恍惚中觉得男子心中的痛不亚于任何人。
次日清晨,刚刚回到军营处的容礼琰忽然收到侍卫递来的一封书信,继而眉头一锁策马向着容府而去。
“你可回来了.....”柳氏一边抽泣一边拉住容礼琰的手臂哀声求道:“礼琰,娘这辈子就只能依靠你与蕊儿了,虽然你妹妹做下不少糊涂事,但你们终归都是亲兄妹呀,娘求你,求你看在娘的面子上救救你妹妹吧.....”
容礼琰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一丝松动,他扶起柳氏,“娘,到底何事?你在书信中说云蕊快不行了是怎么回事?”
云蕊身边的丫鬟阿锦连忙往地上一跪,“大少爷,侯爷一直期望能与您把酒言欢,于是让小姐进府递话,可是小姐知晓你的脾气,不敢跟您直言......”
丫鬟一边哭泣一边说,“昨晚小姐刚回到侯府就被...就被侯爷蹂躏的不成人样....”
“什么叫不成人样?”
容礼琰的问话可真难住了阿锦,她只是知晓每次侯爷在小姐处过夜,小姐身上就没一块好的,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甚至有时候脸色惨白,每每他们夜间相处时总是将满屋的丫鬟婆子打发到很远的地方去,即使如此,她也好像依稀听到小姐哭求的哀嚎声.....
更有一次,小姐的下身红肿,好像一整夜都被什么物件塞满填满,致使她连着好几天都下不了床,原本就很清瘦的小姐在侯府一年多越发瘦了不少。
“这...这....”阿锦哑口。
“哎呀,这些都是闺房之事,她一个丫鬟怎么知晓。”柳氏当然明白阿锦所说何意,可他这个儿子还未娶妻,自然不明白。
“你妹妹现在浑身是伤,根本下不了床。侯爷放出话,若是不能让你过府一叙就要休了她,到时你妹妹这后半辈子可怎么好呀.......”
柳氏轻声哽咽着,眼角都是泪水。
“当初早听我的,现在又何至于此?”容礼琰目光幽冷,“不是我不想去见小侯爷,你们可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正预备说下去的他想了想还是叹声道,“阿锦,替我递个谏子给你家侯爷,明日晌午我在城中风月楼等候。”
阿锦一听立马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是!少爷!”
容礼琰自然知道这王若明打的什么注意,若不是他手中握着一山营地的兵权,就凭镇南侯府的行事作风,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云蕊和娘安排的所谓偶遇而动心,他娶云蕊不过就是看中他今时今日的兵权,云蕊与前太子之事闹得满城风雨,嫁进去又怎会有好果子吃?!
可是他的母亲和妹妹并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现在这般田地也算是她们咎由自取,可是容礼琰又怎么可能真的不管她们。
就这样二人在风月楼见面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相继回府,如此盛京也算安静平和了一段时日,直到陆晓春收到九州传来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