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菲菲吧,都长这么大了,听说是在大城市工作呢,真有本事。”
“有孩子了吗?”
“什么?还没结婚,那得抓紧喽。”
“菲菲还没结婚,男朋友也还没啊,对了,对了,我表舅家的邻居好像跟菲菲在一个城市,那男孩也没对象,我觉得跟菲菲挺配的。”
一霎那,秦菲菲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每到过年,这个团聚欢乐的日子,马上三十岁的秦菲菲很快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来自亲朋好友、街坊四邻殷切的关心和问候。
怎么还没有男朋友?!
什么时候才能结婚?!
三十岁之后再要小孩就来不及了!
秦菲菲只能尴尬的笑笑,不接任何话茬,渴望着话题早点结束。
但是总有一些自以为跟你很熟的人,“苦口婆心”的劝说。
男人可以三十而立,四十成熟稳重,到了女人这里就变成了大龄剩女,嫁不出去的剩斗士。
怎么,三十岁的女人就不是女人了!是子宫消失了还是一夜之间就变性了?
秦菲菲在心里愤愤不平,但是你却不能反驳,这都是别人的“好意”。在父母长辈看来,那是对你的关心。
而且在这个总人口不足500万的小县城里,父母长辈之间最想炫耀的也就是孩子,孩子,还是孩子。
所以每到过年的时候,就是秦菲菲最痛苦的时间,不得不回到家里,听着耳边不断的絮絮叨叨。
要是别人或许早就顶不住压力,随波逐流,赶快找个人嫁了,可秦菲菲不是这样,她却十分执拗,认准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她最想要的是可以独立自主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像她在大城市里面生活,因为人与人之间有距离感而产生的陌生,因为太多优秀的人而我们掩藏其中变得默默无闻,这样也是一种另类的自由,每个人都不认识,也不会有人在意你。
所以她当年大学毕业之后,一心一意就想留在大城市了,不管别人说回到家里过的如何轻松舒服,也不管自己这几年在外面过得多艰难,都没有想过回家。
或许也因为她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自己的家。
她从小就是被寄养在村里大姨家,直到上小学的时候才被接县城里,当时的理由是县城里的学校更好,为了给她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只有渐渐长大了,才知道妈妈是大姨,而一直喊姨的却是自己的母亲,这背后的原因就是因为父母想要一个男孩养老。
在当年计划生育最严的时候,母亲又怀了二胎,为了生下男孩,只有把秦菲菲送给别人。
不过也得偿所愿,生下了一个男孩,只比菲菲小一岁。
所以秦菲菲从小到大就一直堵着一口气,而大学毕业之后也为挣这口气,就留在了大城市里工作。
越临近年关,过节的气氛也愈发浓烈,也不知道是人们的心情造就了整个氛围,还是氛围影响了人的心情。
就像是庄生梦蝶一般。
“我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忧愁善感。”秦菲菲从趴着的沙发上坐了起来,轻拍了脸颊几下,打起精神来呀!
奥力给!
声音在家里环绕,家里空荡荡的,爸妈和小弟一起出去买菜了,就剩下秦菲菲一个人。父母觉得她在外面打拼太辛苦了,而且只有一年回来一次,就压着小弟一起外出采购了。
秦菲菲后来也被接回了家中,虽然有些隔阂,但是相处久了也都有感情了。
步入了社会之后处处碰壁,也使她清醒的认识到了自身能力的不足,会羡慕别人好的学历,丰富得业余生活。
当然最羡慕得还是别人家得房产,尤其是拆迁政策之后,动不动就是拆二代,秦菲菲真的是羡慕嫉妒恨啊。
有人说起了为了让孩子上一个好学校,举全家之力,买了学区房,有这笔钱还不如多买几栋房产。秦菲菲也深表赞同,自己如果小时候有这个远见了,也不用为了生活而奔波。
世界这么大,我也想去看看,奈何没有钱!
怎么又胡思乱想了,哪有那么多如果,这次重重的打了自己脑袋一下,还是打扫卫生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还能减减肥。
“洗刷刷洗刷刷”
“劳动使我快乐,我爱劳动”
地面擦的锃光瓦亮,秦菲菲心情也渐渐开心起来,嘴里哼着小曲儿,身体也跟着扭动着。
这时心里突然一紧,她好像似乎觉得自己马上会摔倒。
就像在生活中,我们明明之中有一种感觉在最需要某样东西的时候反而找不到,在面包掉落的时候一定是果酱那面朝下,在小说看的最开心的时候断更。
“砰!”
果不其然,秦菲菲在一下秒的时候,整个身体开始晃晃悠悠的向后倒去,脑袋重重的磕在了旁边的电视柜上。
在秦菲菲晕倒之前眼里只有满屋子的物品在不停的转圈圈,也好像听到了父母和小弟的交谈声。
“呜呜嗯,哇呜呜…..”
“好吵”,秦菲菲隐约之间听到耳边哭泣声,吵得自己脑仁儿在隐隐作痛。能不能安静点,想要大声呵斥他们别哭了,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了。
整个人都被紧紧的按着,不能动弹,不能发出声音,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了,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秦菲菲更慌乱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醒来,醒来,我要醒来,性格里不服输的那股劲又涌了上来,拼命的想要拿到身体的控制权。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菲菲终于发现自己好像可以动了,一下子握紧拳头,猛的睁开了眼睛。
恍惚了几秒钟,满眼看到的都是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门框,白色的大褂。大褂?秦菲菲回过神来,也慢慢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对了,我摔倒了,所以我现在在医院。
“姐,姐,你终于醒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什么都听你的。”突然旁边一个哭的满脸通红,泪痕交错,鼻子下还挂着新鲜的两行鼻涕的一个小胖墩硬挤了进来,就卡在病床和医生中间。
秦菲菲一头雾水,还没搞清楚状况,这是谁家的弟弟,为什么叫我姐姐,老爸老妈呢?他们不可能不在啊?她艰难的抬起头在屋里寻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