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没过分在意张歌声音的问题。

回答了句还好。

“想吃什么？”他漫不经心的跟她并排走，还特意为了照顾她，放慢了脚步。

顾笙点开邢心安给她发的位置，拿到张歌面前，因为下楼手机一直被她抓在手里，也没什么机会放进口袋，冰凉的手机外壳已经把凉意传到她手心中，此时手指因为微微用力泛白到无血色：“安安说我们去找她们吃火锅，补中午的聚会。”

张歌看了下位置，又提醒她把手机收起来：“我知道那位置，带你去。”

顾笙点点头。天气冷的确实她也不想拿手机。

“手伸出来。”张歌在她身边说话。

顾笙：“？”

张歌的语气带有强制性，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已做出反应。把刚刚放进口袋里的手再次抽出来，放到他面前。

然后就看到张歌在她面前也从口袋里把手抽出来，拿一个暖手贴放在她手心里。

暖手贴已经被他拆开了，所以到她手里的时候，正是热腾腾的感觉。

放在手心里的那一刻，热源从手心通过胳膊直击心脏，再重新返回到四肢百骸。

所以感觉不过是一瞬，但她却反应了几秒。

直到张歌在她眼前伸手晃了晃：“发什么愣啊。”

她才回过神。

讷讷地反应：“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张歌乐了，从另一个口袋也拿出暖手贴：“我当然还有一个啊。一人一个。”

他正视着她，眼含笑意，目光温柔：“当然，这个不给你。”

顾笙：“……”

顾笙非常感激的回答：“谢谢。”

真好，顺便带有的善意，不会让俩人陷入尴尬的气氛之中，顾笙是一个不太能接受别人好意的人。

一个人生活的久了，自幼养成的性格骗不了人，无论别人对你多温柔多真诚，你笑着接受的时候，都会无形的形成一个保护圈，本能的保护着自己。

她很怕别人对她付出所有，她接受的会惴惴不安，会恐慌，甚至不得心安。

但，张歌带给她的是恰到好处的温暖。

把热源攥在手中藏在口袋里了，她才觉得真实活在了地面上。

冬天即将来临之际，她就会开始手冷脚冷，无论穿的多么保暖都无济于事，之后她也就顺其自然，并不强求，她以为她慢慢习惯了。

和许默在一起走路的时候，许默习惯把她手带进他的口袋里帮她取暖，她温温柔柔的也任他抓着，可离开了他，手还是凉的。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她靠自己也能让自己变得温暖。而这个道理，是另外一个人带给她的。

等他们赶到火锅店的时候，邢心安和苟明亮已经在点菜。

“刚好，看看还有什么要吃的。”邢心安放下二郎腿，移动到和顾笙旁边的座位上。

张歌顺位坐到了苟明亮旁边。

顾笙接过，认真的在看菜单。

苟明亮瞥了眼坐他身边的张歌，一双充满笑意的双眼来来回回在张歌和顾笙之间扫动，不动声色的端起水杯，压下翘起的嘴角，凑近他嘀咕。

“厉害啊兄弟，这都能被你等到。”

明显的看热闹群众。

张歌抬眼看了看他，深邃的眼睛里带有嫌弃，声音压低：“不是早就说好的一起吃饭吗？你说什么等？”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

“知道什么？”张歌挑眉。

苟明亮不屑跟这类人说话，永远一副尽在掌握之中高深莫测，实则机关算尽步步为营。

唉，真为小顾笙担心啊。

“不过，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聚餐，放假回家之后干嘛呀？”

苟明亮托腮，用筷子敲打着瓷器水杯。

张歌听着他敲打出有节奏的律动，闭眼揉了揉眉心。

“不清楚，回公司吧。”

“不是，你不回家啊？”

良久，他才等来张歌的一声轻“嗯。”

“……”

顾笙在邢心安的压迫之下，多点了两份菜：“你看看你身上那还有肉？还不多吃点？”

顾笙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咳，也不是哪都没有肉吧……

“我饭量小嘛……”

“！”

邢心安觉得她因为顾笙而老了十几岁，一边感叹一边看着苟明亮。

“你真的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个小朋友，比苟明亮都差。”

苟明亮：“QAQ”

顾笙：“不至于吧？”

一直没插话的张歌看着眼前打闹的三个小朋友，笑意开始从鼻息间传出，慢悠悠的回答了邢心安所说的话。

“挺好的。”

顾笙一脸疑惑转过头：“我再怎么样也比苟明亮同学要好吧？我很独立的。”

邢心安冷哼一声：“独立把自己照顾到生病，那你好厉害哦……”

顾笙：“……”

她理亏，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