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3章 对峙(1 / 1)玺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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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这么说的?”

“是。”柳妈妈半拘着身子道,“原话如此。”

她微微抬眼去打量冯老太太的神情,见她既没有发怒的征兆,却又没有一丝笑意,心头有些不安。眼见她目光扫过来,柳妈妈赶紧挪开了眼神。

“哼,她还真是大胆。”冯老太太不轻不重道。

“要不要奴婢再去一趟?”

“不用了。”冯老太太将护膝取下,淡淡道,“她都这般说了,还有必要去?”

柳妈妈赶紧接手,顺着她的意思服侍她躺下。

柳妈妈不敢多打扰,逢香进来后,她就退了出去。

逢香按摩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合适,冯老太太僵硬了一整天的身子终于松快了几分,伴着安神丸的药效,鼻间萦绕的香味,很快冯老太太的呼吸变得绵长平稳。

她睡得很深,没有做梦。

但却一直有个声音在耳边唤她:“母亲。”

她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但却又生出莫名的厌恶。

那人还在唤:“母亲。”

这声音由远及近,似乎就在她耳畔呢喃,连耳畔温润的气息都似乎能感受得到。

冯老太太心头一惊,心跳如雷,睁眼瞧见床边站着个黑影。

她双目瞪圆,分不清这是梦中还是现实,只听见自己虚气的问声:“你是谁?”

那黑影从黑夜走来,微弱的烛火将他的脸照的朦朦胧胧的,但冯老太太还是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冯谆!”

眼前的人不是温润如竹的冯家二爷又是谁?

“你这是做什么!”

大半夜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冯老太太只觉得自己还在梦里,可这真实的样子却清楚地告诉她并非梦境,眼前的人也不是幻影,而是那个自己又恨又离不开的孽种!

冯谆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发束高竖,一副江湖人的打扮,见此他笑了笑,“母亲觉得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随后恍悟一顿,自顾自解释:“大哥前日被打,又没个人传话,您从何知晓?是我忽略了。”

被打?!冯老太太眼皮一通乱跳,怒目而视:“你做了什么!”

这样的冯谆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轻悠悠的语气明明平淡飘忽,但却似乎有一把钩子将人抓在手心里任由他戏耍一番。

冯老太太方才被他一唬,忽然受到惊吓,这会子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满目盛怒:“你这样是要造反不成?”

“不,母亲您说错了。”冯谆丝毫没将她的盛怒放在眼里,以一种极悠闲的姿态坐在桌边,与之对视,“我是来跟您谈条件的。”

谈条件?

听到这三个字,冯老太太第一想法就是他已经痴魔了。

冷哼一声,不屑道:“你现在承认错误回去安分守己,就算成全了往日的情份不予追究,倘若你再这般,休怪我不认情面!”

“母亲无须顾他言,咱们直说正题。”

“这可是你说的!”

二人平静对话,或许在旁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冯谆道:“我今日来,是代替我母亲您别误会,我说的是白梅姬我的生母,跟您谈条件。”

那个女人。

冯老太太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心里头就一阵冷颤。

她随后一阵冷笑,面色凝霜,语气不善:“都是死了十几年的人,你要代她谈什么条件?莫不是那贱人给你托梦,让你替她报仇?”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什么可隐晦的了。

这讥讽的话让冯谆失了些许笑容:“您说的不错,正是我的生母给我托梦,让我好生报答您的恩情。”

“那我倒想听听,你要谈什么条件?”

冯谆手指叩了叩桌面,道:“您在赐给她砒霜时,她为了孩子毫不犹豫吞下。可你为了毁尸灭迹将她推下了井,却让她连个安葬之处都不曾有过。后来上一任守菜院子的僧人发现了尸首,将她打捞起来埋在了井边,才让她得以安息。”

“如今骸骨重见天日,她不得安生,怨气无处发,只得让我告诉您委屈您下去陪她,免得她一个人孤单的很。”

冯谆的眼睛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下越发透亮,泛着寒冷的光。

冯老太太冷嗤一声,大抵是觉得他疯魔了,不屑嘲笑:“别拿死人说事,都死了十几年了,要托梦早托了,还会等到如今?你别当我是小姑娘,我执掌冯家这么多年,还没有谁能这样威胁我!”

“您这般笃定,看来是真的不顾大哥的死活”他一副略带失落的表情,“忘了告诉您,大哥前日在妓院里玩乐时得罪了人,被打得头破血流,抬着送了回来倘若这条件谈不成,我可不敢保证他之后还会不会遭人暗算。”

“你!”冯老太太怒愤斥责,“你个孽障!居然敢害母杀兄!你就不怕自己也落不到个好下场?!”

她此时此刻,真的很后悔。

后悔为何将放心将冯家交给他暂理,后悔自己一步步地离不开他,后悔后悔答应他进入冯家,成为冯家名正言顺的冯二爷。

“谁说我要杀兄了?大哥是个好大哥,我可不想他早亡。但不让一个人死的方法有很多,最笨的就是废掉他的手脚,这个风险太高再有就是让他口不能语、耳不能听,眼不能视这个法子最适合大哥,只要他好生活着,这些统统都可以舍去。”

一个聋子、瞎子、哑巴,与死又有何区别?

更何况最让人难受的是一辈子都只能在黑暗痛楚里度过,与废人已是无异,想死都死不成

“从前我怎么没发觉,你是如此恶毒之人!”冯老太太简直头一次认识冯谆一般看着他,眼里有了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惊恐。

“你就不怕官府查验?总会有人晓得是你做的!”

“母亲我该说您内宅待久了,还是说您老了呢?”冯谆站起身来,踱步上前,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只要我安排得当,大哥死在了去往盛京的商船中,路遇劫匪也好,徒遭不幸也罢,无非就是个名头罢了,哪怕找不回来尸首我想也没有谁会怀疑的。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冯老太太不知怎么地,忽然想起了柏氏。

前日被打,按理说柏氏应该驱人来通报一声,而不是连着三日了,都还没有一点风声。

冯老太太看着面前这张脸,忽然想起了冯呈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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