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2章 “爷今天教教你怎么尊重女性。”(1 / 1)是晚晚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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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风吹过,吹得树梢嘎吱作响。

南冽迎风而站,深邃的桃花眼凝着眼前的蓝汐。

她脑袋微仰,眸底一片亮晶晶,眼神专注又坚定,带着不可动摇。

【南冽,我相信你,无条件地。】

他的心头微颤,眸底的光颤动,深深地凝着眼前的小姑娘,内心深处的一片黑暗像是有光照了进来。

有一个她,不问过程,不看结果,不听传言,毫无条件地相信他。

南冽手重重地握了一下,又松开,挂着血丝的嘴角微动,“……你说什么?”

蓝汐往前一步,扬着声重复,“南冽,我相信你。”

走廊的风吹得蓝汐的空气刘海飘飘,她面容姣好,一双杏眼水汪汪,嘴角微弯,唇边凝着两个淡淡的小梨涡。

南冽没有来得及说话,耳边就传来撕心裂肺一样的咆哮声。

“同党!同党!你俩肯定是同党!”

那姓苏的少年像是发了疯一样,龙新和赵库差点架不住。

“我妹妹还躺在医院,今天我拿不到一个公道,我就把这破学校给翻了!”

少年陷入疯癫的状态,对龙新和赵库嘶吼着,“放开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艹!”

龙新生生地吃了一脚,痛得忍不住爆粗。

“你特么就是找死!”

赵库也被揍了一拳,脸肿了一块,差点没发飙。

“苏贺,你冷静点!”老蔡已经横在中间,语重心长地安抚着,“出这样的事,校方一样感到难过,请相信学校,我们一定会查出真相的,给家长一个解释。”

“查?查个P!”

苏贺额头青筋暴起,满脸因过度愤怒而涨得通红,眼里都带着血丝,像一个被彻底惹怒的野兽。

“要不是我们闹到学校,你们肯定息事宁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掩盖,就因为他家捐了一栋宿舍楼,他就可以平安无事了,对不对?”

苏贺的情绪已经到了爆发点,声声质问铿锵有力,“就是因为我们穷,所以我们就算被欺负了,学校也只会维护那些所谓的有钱人!”

老蔡企图安抚苏贺的情绪,“苏贺,我们学校并没有……”

“放你妈的狗P!”

苏贺眼底泛着泪光,目光像是淬了冰,还夹着无能为力的绝望,放声怒吼,“你知道我妹妹多努力吗?”

“你知道她每天5点起早读,晚上12点还在做题,试卷,笔记本,错题本,草稿纸堆了两个书柜,她很努力,她是我们家里最优秀的孩子……”

“还有一年,她就可以去读大学,她说她要看帝都最好的大学,帝都在北边,她想去看看帝都的雪,可是现在呢,一切都毁了!”

声声有力,带着悲痛欲绝的哽咽。

“是南冽,一定是南冽!”苏贺已经没有了理智,眼泪已经忍不住落了下来,“四中学霸,你的名号整个四中都知道,你这个败类,以为有点小钱,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

“苏贺,你觉得闹事能解决问题吗?”老蔡横在跟前,将南冽挡在身后,“南冽同学是否犯错,还需要等我们查清楚……”

“查!又是查!你还想用这个字堵我多少次?”

苏贺想要再次扑过来,却赵库被紧紧地抱住,只能挣扎着大骂。

“有好多人亲眼看到我妹去7班找南冽,现在你们维护他,就是因为他家是吧?学校都是这样的垃圾,看钱做人,我家是穷,但是我们不会退让,大不了撕破脸,我就要一个公道。”

他的声音顺着秋日的风灌进耳里,一股悲凉在蔓延。

那是身为兄长无法保护妹妹的无可奈何,愤怒又绝望,可是又无能为力,那种无助与挫败感扎根于心底。

可怜又可悲。

“苏贺,我们校方承诺一定会……”老蔡的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承诺,不要跟我打官腔,我先杀了这禽·兽,再听你说!”

绝望中的苏贺潜力被激发,蛮力挣脱了龙新和赵库两人的禁锢,快速地越过训导主任老蔡,挥着拳头朝南冽砸过来。

“小心——”

蓝汐着急,想都没想,挡在南冽的跟前。

苏贺的拳头朝蓝汐的脸挥过来,又快又重。

这一拳打下来,肯定得破相。

千钧一发之间,南冽将蓝汐推开,快速灵活一闪,巧妙的伸手握住苏贺的手臂,用力一甩。

苏贺整个人飞出去,“砰”一声,重重砸中走廊的围栏,然后倒在地上。

“你特么还打女人!”

南冽的底线被碰,暴脾气压不住,撩起衣袖朝苏贺走过来。

“爷今天教教你怎么尊重女性。”

蓝汐伸手扯住被怒火烧掉理智的南冽,低声一吼,“南冽!”

南冽低头,看着扯着衣角的一截白嫩小手,终究是找回了些许理智,抬眼凝着神经未定的蓝汐。

“别动手。”蓝汐目光莹莹,轻声地说,“你要动手,又得诬陷你做贼心虚,动手打人了。”

“我不在乎诬陷。这些年,我背的锅数不过来,多一个又如何。”南冽的面色沉沉,凝着蓝汐的目光终究是放缓了些,“他打你,我教他做人。”

有的底线,碰都不能碰。

“南冽!”眼见南冽要动手,蓝汐扯住他衣角的小手收紧,沉声一句,“我在乎!”

南冽的背脊微僵,回眸凝着眼眶有点发红的蓝汐,眼底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呆呆地凝着眼前的人儿。

“我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蓝汐吸了吸鼻子,深深地回望着南冽,“人心肉做,嘴上说着不在乎,又怎么真会感受不到痛,你不是那样的人,没有必要遭那样的罪,这样不公平……”

南冽握成拳的手终究是慢慢地松开,抬手轻轻地理一下蓝汐被吹乱的刘海。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轻声地喃。

“傻,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

有的人,生下来就家庭美满,无忧无虑地长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有的人,注定家庭支离破碎,只能在无数个无人的黑夜独自舔伤口,被迫一夜长大。

这便是现实。

“是不公平。”蓝汐弯身捡起南冽掉在地上的鸭舌帽,紧紧地抱在怀里,眼里带着泪,“那是不是还能向往美好?”

南冽默了。

习惯了黑暗,该怎么向往美好……

“南冽?”蓝汐轻轻地唤了一声。

南冽抽过蓝汐手中鸭舌帽,利落地将鸭舌帽罩到她的脑袋上。

她眼眶红红,眼里是盈眶的热泪,他受不了,更加看不得。

他担心,他会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哄。

蓝汐顶着大帽子,遮头又盖脸的,乖巴巴地站到一侧。

倒在地上的苏贺还在咆哮,但已经被龙新和赵库控制住了。

老蔡在一旁联系校医院,通知医生过来给苏贺打镇静剂。

忽而,走廊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是,悲伤欲绝的哭声,还有偏激的咒骂声。

“各位,请冷静,我们校方已经介入调查,我们会紧急处理,一定会给你们一个……”

7班班主任老黄的声音带着上气不接下气。

“那混蛋小子呢,我今天不废了他,我就对不起我苏家的列祖列宗!就是他,我特么砍死他!”

一个中年的男人已经扑过来,是受害者的家属。

根据赵库的回复,苏静的家人都是拎刀带锄头找上学校的,只不过复仇工具被没收了。

“苏爸爸,请你冷静点。”老黄一个快步,挡住了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一下子就锁定了南冽,上下打量着,片刻以后,他充满愤怒的目光多了一丝错愕。

“是你,长得那么像,还是姓南的,我就说,这个姓……”中年男子被老班拦着,暴怒地大叫,“姓南的,就是你欺负了我女儿,是不是?”

中年男人已经到失控的状态,如同猛兽,随时要伤人。

蓝汐下意识地拉着南冽往后退。

南冽将蓝汐往后退,“你先回教室。”

人多,他担心误伤她。

蓝汐摇头。

“乖点,听话。”南冽低声哄。

蓝汐又摇头。

南冽微微皱眉,想要说重话把她唬走。

蓝汐却先发制人,威胁十足地说,“南冽,你敢唬我,我就咬死你。”

南冽看着她凶巴巴的模样,杏眼瞪得大大的,像只被激怒的小野猫,分分钟要咬人。

“那给我一分钟时间。”他妥协了。

蓝汐点头,“嗯。”

南冽低声说,“躲我身后。”

没办法,舍不得凶她。

南冽挺直腰杆,凛冽的目光看向了中年男人,“我没做过。”

他的嗓音很沉,带着无尽的寒意。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就算严刑逼供,也没用。”

南冽看了眼被缚在地上苏贺,又看向被拦住的中年男人以及在一旁哭哭啼啼的中年女人。

“你们的不幸,我确实很同情。”南冽语气微顿,声音冷了几分,“但同情也有一个度,你们的无理取闹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自重一些,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善意只能做到不补刀,不落井下石。

有的无理取闹,就是因为同情过度的容忍与纵容,导致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说完,南冽握住蓝汐的手臂,转身就走。

“南冽,你给我站住!”

中年人被老蔡和老班两人拦住,只能对着南冽的背影吼。

“那姓南的有一个儿子,就是你吧!”

“果然,什么样的垃圾爹就有什么样垃圾儿子,你糟蹋我女儿,我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

“我女儿多好一个孩子啊,你怎么下得了手……果然,恶臭和坏心肠都是基因带出来的,你和你那个垃圾爹一样,是一个败类,社会败类!”

垃圾爹。

南冽的脚步一顿,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手臂线条坚硬,手背青筋暴起,整个身子微微发颤。

蓝汐抬头,看着南冽面部表情紧绷,额头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漆黑的眼眸里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愤怒,还夹着不知名的阴冷,双唇紧紧地抿着。

他的呼吸特别凝重,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差点如同火山般喷涌而出的怒火压了回去。

“南……南冽?”蓝汐担心地开口叫他一声。

南冽抬头,将眼里的泪憋回去,目光变得温柔,对蓝汐露出一个有点牵强的笑,“我没事。”

说着,他牵着她大步地往前走。

那中年人气急败坏,对着南冽吼,“南冽,你和你那个爹的下场会一样,妻离子散,不得善终——”

话音未落,一道洪亮的声音横穿整个走廊,久久回响。

“我草泥马比的——”

“你特么别以为年纪大,老子就不敢打你。”

“泥马的再说一句,老子特么撕烂你的嘴,长这么大,吃的脑残片长大的吗?”

“林席,你放开我,老子今天不打断那狗玩意一条腿,老子特么就不姓路!”

林席紧紧地抱住想要飞过来打人的路庭。

“路庭!”

林席低声吼一句。

然而,路庭已经被怒火烧了脑子,两眼冒火,头顶差点没冒烟。

“席哥,你别拦我,我把那王八蛋揍个稀巴烂,我要撕烂他那张臭嘴。”

“妈的,什么尊来爱幼,他以为他年纪大就可以口臭了?”

路庭已经七窍生烟了,林席差点拦不住。

“路庭,我们是来处理问题的,不是来添乱的!”林席快拉不住了。

“我特么先把他揍老实了,再处理问题!”路庭二话不说要扑过去。

“嘶——”

一个不小心,指甲在林席的手背上划出了一道红印子。

听得林席一声痛,路庭瞬时冷静下来,担心地问,“席哥,我没弄痛你吧?啊?没事吧?我给你吹吹?”

林席抽回被路庭握住的手,一脸的严肃地开口,“路庭,你清醒点,别闹事。”

“我……”路庭看了一眼那中年男人,差点又没忍住,但是顶着林席的目光。

没办法,向来人帅话多的二世祖认命地踢一脚走廊的墙壁,急躁地说,“南冽养在我们家这么久,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我就想撕烂他的嘴。

“你又不是不知道,南冽因为那个事情……”路庭欲言又止。

因为那个事情,接受过半年的心理辅导。

“我也想揍他。”林席瞥一眼路庭,终究是吸一口气,“现在不是时候。”

路庭生气地扭头,不说话了。

另一边

南冽拉着蓝汐往前走,穿过校园的小路,走在长长的校道上。

“去校医院。”蓝汐看着脸上挂彩的南冽,开口说。

“小事,不用去……”南冽还在往反方向走。

“南、冽!”蓝汐咬了咬唇。

南冽没辙,看着蓝汐分分钟要闹别扭,“好,去校医院。”

看不得她委屈的模样。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微凝重的安静。

蓝汐走在跟前,南冽跟在身后。

“汐汐。”

蓝汐脚步微凝,“怎么?”

南冽踌躇了片刻,有点小心翼翼地开口,“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蓝汐默了。

有的伤口,她不忍心去揭开。

南冽却无所谓,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脸上故意挂着从容的笑,“垃圾爹,你不好奇?”

蓝汐停下了脚步,微微垂头,寻思几秒,抬头刚想说话,却被南冽打断了。

南冽将衣角拉起,后腰上那一道伤疤明晃晃,有点狰狞。

看起来,就是伤得很严重。

“还记得这个伤疤么?”南冽问。

蓝汐微微点头,小声地回,“嗯。”

“你说过,被偷袭了,没反应过来,挨了一刀。”她补充。

“嘿,记得挺清楚。”南冽走过来,伸手摸一下蓝汐的头,笑得嘴角弯弯,有点痞痞的,“小朋友,你挺关注我的呢。”

他故作从容地活跃气氛。

不想过分沉重。

蓝汐被他的不正经一激,抬头凶巴巴地瞪他一眼,想让他消停点。

“这疤是被他砍的。”南冽迎着扑面而来的秋风,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抬头挺胸,走得特别潇洒,“喝醉酒,耍酒疯,拿刀砍人,我没来得及躲,白白挨了一刀,缝了十八针。”

他……

蓝汐听着那轻松的语气,那一刀像是砍进她的心里一样,痛得有点呼吸不过来。

这样从容又随意的语气来诉说,到底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蓝汐的唇微微动,终究只说出一个字,“他……”

南冽走在跟前,抬头看着蓝悠悠的天空,眼底有片刻是空荡荡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笑中透着藏不住的落寞。

“他是我亲爹。”他轻声地解释。

蓝汐不说话了,低着头,看着落了几片树叶的马路,眼角微湿,快速地抹了抹眼角。

过了一会儿,稳定情绪后,蓝汐缓缓抬眼看向走在跟前的南冽。

他步子很稳,腰杆子很直,每一步都特别洒脱。

他是校霸,有点坏,但三观正,对周遭的事物也抱有善意。

这样的他,耀眼又让人心疼。

“南冽。”

“嗯?”

蓝汐快步走上去,“……痛么?”

南冽的脚步微顿,嘴角扬了下,“忘记了。”

蓝汐小手忍不住握成了拳头,内心五味杂陈,却说不出一句合适的话。

忘记,怎么可能忘记。

只要疤在,那一份痛,就永远刻骨铭心。

……

题外话: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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