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翠红探了消息便急急的跑去络氏跟前汇报
“回夫人,大小姐身子好了,也没什么要吩咐的,只是....只是有一事奇怪,不知,不知”
“你跟了我时日也不浅,怎的还跟那新人一般嘴上这么不利索”络氏不耐烦道。
“奴婢知罪,只是这话实在僭越,奴婢不敢说”
“你先说来是什么,若有用,本夫人再斟酌是否定你罪罢”。
翠红闻言如受大赦这才细细讲来“回夫人,奴婢方才去潇湘院,大小姐虽是懒懒的不爱说话,脸色却也看着大好了,只是大小姐上次落水额上的撞伤还未愈,留下了米豆大的伤口,那伤口血滴一般,衬的大小姐像极了前朝的妖妃虏姬”
“妖妃虏姬?”
“是啊,正是因为前汤废帝痴迷妖妃虏姬,荒了朝政听尽谗言累的天下民不聊生,咱们大虞才......”
话未说完便被络氏打断,挥挥手示意翠红下去,翠红不知其意只得疝疝退下。
前汤朝虏姬,貌若妖仙艳绝勾魂,生性柔情娇媚以额间一朱砂痣名动天下,汤帝得此后便日渐消弭废弃朝纲终日厮混后宫,大汤国破后,虏姬也成了人口诛之的一代妖妃,过了百年,此事依旧传闻不断。何况,那虏姬死的不甘,曾说谁夺了大汤天下,成了新君,她便托生在谁王朝里搅个不清。
络嫣嫣阴阴的笑出了声,“好一个妖妃,好一个虏姬,呵呵,呵呵呵”
夜里,厉妈妈风尘仆仆赶了回来,潜了两侧悄悄跟洛氏说道:“夫人,您拖得事黄忠应了,他说这事不难,待他办好了,亲自送来府上给夫人”。
“亲自倒不必了,如今皇上选妃是大事,东边的估计早就布满天罗地网,正狠狠盯着呢,过几日,你依旧乔装了出去带回来便是”。
这几日,路梦岑得知自己将要参选入宫为妃,也不见天的跑去花园闲逛,因洛氏说她年轻心不静,特意吩咐请了教授的妈妈,教她多学些礼仪,以免殿前失仪。
日子过的极快,经过了繁琐的初选、复选、又复选终于等来了最后一殿选,成败皆在此,殿选本是由皇帝和皇后太后亲自斟酌挑选妃嫔,因为太后奉先帝旨静养不便出行,中宫又无皇后,这殿选的重任就放在了几位先帝几位太妃身上,另有族中几位年长的夫人一旁同看。
轩景殿内,太妃和老夫人们都以按位份落座,皇帝则独独坐在殿中正座之上,随着大太监一声尖锐的呼喝,殿选开始。
前头几位小姐轮出身相貌皆是不错,可不知为何皇上一个都没有看中,直急得太妃们耳语。
此时,路梦岑进殿,步态轻盈,低首谨慎,与常态相比多了些稳妥。一阵春风吹进门,伴着一丝淡淡兰花香引得皇上注意。
“兰叶如莎,微风过之香蔼然达,如今正是春日,你熏得一身兰花香倒符合时节”皇上嗅鼻道。
“回皇上,这兰花香味并非臣女熏香,而是臣女自身带的兰花气味”,路梦岑轻声回道,一语更惹得皇上兴趣由问道:“哦?竟有人自带体香?”
“回皇上,臣女的母亲素爱兰花,母亲怀臣女时口味突变,要日日以花入汤才肯用膳,臣女出生后便带了这兰花香”。
“竟有如此奇事,只是十月怀胎数百天怎么会日日都有兰花供夫人食用”?
“这....臣女不知,只知道父母情深,父亲平日里就很善待母亲.....”说着面颊微红,低下头去不语。
“右相爱妻深切,想来在非兰花花期找来兰花也是情理之中”,听闻皇上此话,路梦岑更是双颊绯红,一副娇艳欲滴叫人怜惜,皇上见状道:“兰花与善人居,袅袅而独立。父母双亲恩爱,想来生的女儿也是温婉柔情淡雅文静之人,记下名字罢”。
“臣女谢皇上”。
众人只听闻右相府中大小姐才情出众乃奇女子。不想府上还藏了一个自带体香的二小姐,不免惊叹。
殿外,路晼晚将殿内对话尽收耳中脸上不漏神色,心中却想着....
“真能瞎邹”,不知谁家小姐比自己都嘴快竟将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闻声看去,迎头瞧着一张俊俏的面庞。那小姐身量高挑,站在一堆美人中间很是出挑,眉眼上扬,明艳妩媚,一股通身的英气明媚,叫人意外又格外舒适。
美人见路晼晚盯着自己,倒也没有一丝羞涩,调皮的吐了舌头,冲着路晼晚一笑,竟惹得路晼晚感叹世上竟有这般携美艳与英姿与一身的佳人,却也礼貌回了一笑。
那美人进殿,皇上见后也与方才路晼晚一般神情,问了几句便留下了,仿佛很是中意。
路晼晚被排在最后进殿,早起未进食,折腾了一晌,又守着规矩站了许久,路晼晚在听到自己名讳之时恍惚一瞬,速速跪下施礼,声音似黄莺婉转,语气婉顺似山涧溪流:“臣女路晼晚参见皇上万安,贵太妃各位太妃夫人万安”。
路晼晚拘着礼并未抬首,想是皇上见了一整日的美人,似乎对这般悦耳入心的声音有了厌倦,并未抬头去看也未言语,倒是为首的贵太妃先言语了。
“路小姐,抬起头来让皇上瞧瞧”。
路晼晚应着,缓缓抬起头来,四下坐位竟悄悄起了几声窃窃,皇上闻声抬起头来正对上路晼晚一脸轻灵,桃目带笑,似媚似仪,面若脂玉更衬的额间一红惊艳夺目。
“你这额间妆容倒是有趣”,皇上缓缓开口,坐在正殿高坐上巍峨庄重,声音相貌皆是一副少年人的模样。
“皇上谬赞,这是臣女之前受伤留下的,还望不要惊了圣驾”路晼晚仪态娴静举止大方,规矩的答着。
“伤口?朕还从未见过如此别致的伤口,汀月生眉黛,溪梅试额妆,你这伤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臣女,谢皇上夸慰”
“路氏美貌端慧,颇得朕心.....”
未等皇上将话说完,只听见殿下位子上坐着的太妃夫人里面开始从方才的窃窃变成议论,皇上见此奇怪也不怪罪便问到:“太妃和诸位长者可有异”?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这路小姐生的极美,当属今日所有小姐中的翘楚,只是路小姐这额间这一点,倒是让妾身想起....”说着推了推身边的妇人,
“夫人您说是不是”。
那旁边的妇人也附和着“您这一说还真是”。
这一群女人坐在一起,只要是有了话题,不管在什么样的场合都能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依妾身来看,这路小姐额间血红一点,倒是像传说中虏姬的样子”
“哟,那可是妖妃,皇上正在选妃,可忌讳着呢,不敢提起”
“那路小姐说了,只是一个伤口而已,又不是天生就有”
“是什么伤口?都几日了还渗血未干”?
......
皇上见议论愈演愈烈,却也插不上嘴,因着都是长者好几位老夫人都是祖父一辈,不好剥了面子加以整肃,只得望了眼首得贵太妃。
贵太妃见此立即明了,清了清喉温和到:“诸位且先停了议论,本宫看路小姐很是面善,又怎可以妖妃论,听闻右相家风极严,即便是小姐额间一物似传闻所说,也是断断不能的,既然路小姐伤势未愈,依本宫看先留下名字,待他日小姐身子大好了再入宫侍奉不迟,皇上以为如何”?
方才对路晼晚的话说了一半,除了皇上自己谁也不知道后语究竟何意,闻贵太妃之言很是谨慎中立,不失是一个极好的办法,便也应声说:“贵太妃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