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一两个月里,两下里都相安无事。
楚天阔给路晼晚传话说:“督主吩咐公主近日不要入宫”。
可是宫中传来消息说怡妃骤然小产,皇上震怒,原因是有多人指证舒贵妃与怡妃发生口角推了怡妃,才至怡妃小产。
路晼晚听后坐立不安,可为何偏偏在此时暮墨卿不叫她入宫,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她深知魏娉婷不是那争风吃醋之人,更不会嫉妒加害,可是多人看到她推了怡妃,怡妃回去当晚就小产了。
魏娉婷从小习武,力道是比旁人大了一些,可怡妃身边人扶的及时不曾倒地,怎么当时不发作回去后不成了呢?若说怡妃好不容易有孕金贵都来不及,更不会有拿伤害胎儿来陷害他人的可能,不值得也太冒险,那极有可能是他人拿两人争执顺势而为,除路梦岑腹中之子陷害魏娉婷,一箭双雕。
想着种种,路晼晚再也坐不住,今日一定要见魏娉婷。
宫中,御医皆鉴定怡妃是受了惊吓导致,更坐实了舒贵妃之罪,至于胎儿为何会这般脆弱,多半是因为怡妃体弱又初次有孕的缘故。
魏娉婷虽不喜怡妃,更因那为怡妃出言刻薄而愤怒,没忍住推了她一把。可没想到怡妃身子这么弱竟小产了,毕竟是一条性命,心中也是内疚,而皇上那边也没有听她解释,见都没见便下旨封了倡蘅宫。
皇上内心并不愿相信舒贵妃加害龙胎,只是r如今右相稍显得势,朝臣之中有意巴结之人,恨不能替右相出头,因此纷纷指责舒妃之过。
皇上在前朝被大臣们攥了多年,若这次偏袒魏娉婷不如他们的意,朝臣们定不会就此罢休,可恨眼前根基还未稳,就连护住一个女子都不能,皇上懊恼,只得先将魏娉婷禁闭。
路晼晚来至宫中,见魏娉婷宫殿大门紧锁,门前有御林军看守,人兽不过。她今日是一定要见她问个明白的,知道了其中细节才能有迹可循,此时突然想到一人,或许可以帮她。
见到路芸仕之时,见她如此焚心急首却也淡然,只温和说道:“公主,此事并不是微臣不愿帮忙,只是在公主之前已经有人吩咐了微臣,若这几日公主来找,只让公主前去面圣即可”。
“是谁说的”?
路芸仕低了低声音道:“晚儿你只管去吧,皇上大概也不愿让舒贵妃有事”。
御前,路晼晚进来佯装行了行礼便开门见山道:“皇兄又不让我见舒贵妃,又不让我找路兄帮忙,诓我来是看皇兄作业的吗”?皇上听了这话好生熟悉,便缓缓的抬头放下手中朱批道:“皇妹如今见朕,都懒得行礼了,果真是跟暮墨卿夫妻同心啊。”
“你相信舒贵妃会害人吗”?路晼晚不理他只一边说道
“朕自然不信”。
“那你为何要封宫”?
“舒贵妃虽是无心,但怡妃的孩子是因她而没了,御医们也都鉴证怡妃是受了惊吓,舒贵妃此番脱不了干系”,皇上无奈的说到。
“谁家孩子吓一吓就没了,这是孩子还是是树上的鸟啊”?
“皇妹说话不要失了分寸”,皇上微怒道。
“也罢,你去看看她吧,她看到你心里或许会舒畅些”。
路晼晚从来没见过魏娉婷这般失神的模样,她是心地纯良之人,此番定是在心疼那个没了的孩子,便先安慰着:“御医说了,怡妃体弱所以才经不住惊吓”。
“晼晚,皇上他都不听我辩一辩吗?我自责是因为那孩子没了,更因为那是皇上的孩子,他有了孩子我当真为他高兴,即便那个孩子是他同别人生的,他高兴了我便高兴。我真后悔,我怎么就没忍住,怡妃向来刻薄我不是不知道,我应该忍着她不理她,怎么就一气之下推了她。”
“怡妃说了什么让姐姐如此生气”?路晼晚不解追问道
“没,没什么,不过是说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话”魏娉婷神情闪躲。
路晼晚见她神色一样继续追问:“如今朝臣逼着皇上给右相一个交代,人人都道你因嫉妒伤害龙胎,皇上想保你却也不能。姐姐有话一定不要瞒着,多一个洗脱姐姐罪名的机会就能让皇上在群臣面前有话说”。
这招果然对魏娉婷管用。
那日御花园,怡妃偶遇舒贵妃,想起舒贵妃向来桀骜不驯,便仗着自己有孕想奚落她一番。
“妹妹如今有了身孕不方便向姐姐行礼,姐姐不会怪罪吧”?
“妹妹身子要紧,不必多礼”,魏娉婷说着便走不想被路梦岑向前一步身子一横拦住,“说起来皇上宠爱姐姐也不少,姐姐怎么也没个动静”?听着路梦岑不依不饶,魏娉婷不愿与她多说便敷衍道:“是妹妹福气好”。因着是一弯小泾,路梦岑不让魏娉婷便过不去,只得与她盘旋一番。“怀了长子当然是福气好”说着路孟岑轻轻的凑近魏娉婷,手遮了一遮低声说到:“只是,怕姐姐这辈子都没有这般福气了吧”。魏娉婷听到此言瞬间火冒三丈,这才有了后来舒贵妃嫉妒怡妃有孕推了怡妃之事。
可魏娉婷为何会因怡妃一句话如此动怒,怡妃此话虽难听,可也不至于惹怒魏娉婷,且她向来都是心胸宽阔之人,想想都不至于此。
见路晼晚不解,魏娉婷眸色暗淡缓缓的说道:“我虽出身名门,却自小没有爹娘疼爱,母亲早亡父亲常年征战沙场,只有兄长待我最好,我八岁便跟着兄长在校场上跌打滚爬,日子虽苦却也痛快。就这般平安无事长到十三岁,兄长是个粗人不懂得如何照顾女孩,一场大雪压榻军帐将我埋了进去,大夫说正是月信寒气侵体,以后可能都与儿女福气无缘了。没有遇到皇上的时候,我并不认为认为此事有多要紧,遇到他后我便不这般想了,我想与他生儿育女,每每想到就会觉得难过.....他待我越好我就越难过,怡妃那话刺的我心痛,所以......”。
她竟经历了这些,却还能如此率真乐观,想着路晼晚心疼的抱着她,忍着不让自己掉眼泪。
路晼晚心中不断的过着她说的来龙去脉,突然能想到什么:“此事应该不是人人皆知吧”。
“自然不是,这事在将军府也是秘密,兄长自责,吩咐不许他人知晓损我名誉,这些年也一直偷偷替我找药寻医。”
“事情怎会如此巧,路梦岑是个没脑子的,这个我最明白不过,或许是有人知道什么会惹怒姐姐,说不定她也是被人算计了,你好好想想,身边的亲信,府上的丫鬟仕婢,甚至妻房妾室.....这些人,想想,快想想”。
“府中有一女子,是督查院御史章闵霖送与兄长侍妾,兄长因不好推脱,便养在府上以礼相待,看样子也不是个多事的人”,魏娉婷思索着慢慢的说出:“其他人.....”
督查院御史?那可是柳嫔章氏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