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牢出来,路晼晚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魏之文已入宫,想来不久魏娉婷便会无事,此刻右臂隐隐作痛转头看到一抹暗红渗出衣衫,便乘车回了九千岁府。
嬿归见路晼晚面无血色臂上又渗了血忙拿了药来,“嬿归,你现在回丞相府,偷偷的去找一趟吴妈,告诉她事儿成了”。嬿归听不懂其何意,但也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她的伤势,“我自己来吧你快去”。嬿归闻言退了出去。
“辅国大将军魏之文魏将军,有要事求见皇上”。太监来报时皇上正在宣势殿批阅各地呈上来的折子,拧拧眉道:“魏将军甚少面圣今日怎么突然有事求见”?那太监含腰规矩道:“奴才也不知,魏将军手中拿着东西,神情着急,说一定要见了皇上才说”。“那便请他进来吧”。
魏之文进殿后恭敬行一大礼,双手奉上一纸供词:“皇上请恕臣僭越之罪,臣妹娉婷,自小性子直爽,段不会生了嫉妒之心,臣始终不信舒贵妃会戕害嫔妃皇嗣,因此偷偷查了此事,还请皇上过目后重新斟酌舒贵妃一事”。
皇上看着手中的供词眉头紧皱,眸子已渡的微红,“这右相夫人竟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悖常理私自用药,霍乱朕的后宫,是当朕的皇嗣如牛马一般吗”!
皇上气的将纸拍在案上。“皇上,此事虽因丞相夫人而起,可真正戕害皇嗣的另有其人,那人指使黄医士改变药性让皇嗣保不过两月,陷害舒贵妃,而臣也有所耳闻,当日怡妃与舒贵妃冲突也并非偶然,而是宫中有人事先传出舒贵妃嫉妒怡妃有孕,挑拨二位娘娘不和致使怡妃公然挑衅舒贵妃,两人才发生发生了口角”。
“宫中竟还有此事”?皇上疑问道
“臣常年带兵再外,从不参与朝政从不结党营私与谁交好,无理由诬告哪位朝臣妃嫔”。魏之文掷地有声,姿态却极忠诚尊敬。
“朕知道,也正因如此,朕才多看重娉儿些”,皇上低沉道,又叹了声气:“朕何尝不相信舒贵妃,可是朝臣们总叫朕拿一个说法给右相,朕也苦无头绪,更何况一边终是朕的孩子,朕不能为了两个女子而得罪朝臣,朕还得罪不起”。
魏之文不想皇上会对自己如此推心置腹,忙跪下:“叫皇上说出如此伤感之语臣罪该万死”。“魏将军,你起来吧,今日你拿来这一纸供状,朕便可以用它堵住右相的嘴,只是这幕后之人朕此时还不想动他,希望你不要因此怨对于朕”。
“臣不敢,舒贵妃也不敢,只要能还舒贵妃清白,臣一切都听皇上安排”。
皇上攻于心机,他知道魏之文是大虞文武百官少有的关系干净之人,若真能收复此人,对皇上有利而无弊,今日他为了亲妹来控告右相一番自是成了右相树敌,何苦不卖他个人情,叫他忠心于皇权。
魏之文走后,皇上即刻传了右相,见到路啸远,皇上几乎是哭着扑上去的:“丞相你可叫朕等的好苦,你且看这是什么”说着将手中的状子递给路啸远,自己一边在殿内焦急的转圈一边说:“丞相你虽在朝政上是肱骨之臣,可朕不得不说你一句,你在家中是相当无用啊,你难不成还惧内不是?怎的让夫人如此行事,你竟不管不问,怡妃有孕朕高兴了整整半月,可不曾想,这胎儿,这胎儿,竟是夫人这个做外祖母的拿药换来的”,说着捂上双眼泣不成声。
路啸远看完了状子双手紧握,见过皇上如此,忙跪了下来:“皇上切勿伤怀,敢问皇上这状子是如何来的,若真是臣夫人之罪过,臣定依法处置”。
皇上抬起头来试了试眼角,:“这状子是辅国大将军魏之文刚交于朕的,魏府动用军力查办此事,说是要还舒贵妃和怡妃一个交代,没想到查来查去这幕后真相,就是你右相府啊,那魏将军凶的很,他与朕讲,若朕不给他一个说法,他便将此事传遍朝野,我的右相啊,魏将军,手中可握着兵权呐”。
皇上自然是将状子改了才给路啸远看的,他跟魏之文商议,只将错漏全推到络氏身上先还魏娉婷清白,只要拿家丑逼路啸远罢休,那朝臣自然不在穷追不舍。
“还有啊,还有,你看看你这夫人,不但自作聪明拿药害了朕的怡妃,还跟这个姓黄的医士合谋陷害朕的华阳皇妹,”说着一脸不堪入目的样子指了指状子,:“你看看,你看看,十年前还求了怀男的药,朕记得右相幼子今年正是这般年纪吧,哈哈,不但朕那个可怜的孩儿是夫人拿药换来的,就连丞相你的孩儿也是夫人拿药换来的”。
路啸远听到这里已是老脸臊的通红,恨不得入地,怕来日这小皇帝将这等丑事抖搂出去,忙跪下身去痛下决心的说:“臣请皇上下旨收回禁足舒贵妃之命,怡妃自小体弱多病,保不住皇厮是臣一家无福,若还因此事坏了皇上与两位娘娘亲和,才臣是罪该万死”。
“右相的意思”?
“启禀皇上,此事皇上只可指责怡妃不慎,万不可声张啊损了皇家颜面。至于臣夫人,还请皇上给臣颜面,让臣以家法严办,臣定给皇上一个交代”。
九千岁府
嬿归回来回了路晼晚:“吴妈说,她知道了,孟姨娘也会相助叫公主放心”。
“知道了,嬿归,我累了想睡一会,晚膳不用来叫我”,路晼晚说着进了卧房侧身沉沉睡去,她因实在不想睡在先前死过人的屋子里,又见暮墨卿虽嘴上不客气,实则以礼相待十分尊她并不曾一点冒犯。也就不客气的今日依旧睡在这里,反正他不是男人身,只当两人是姐妹也可行。
暮墨卿奔忙一整日回府已是半夜,盥洗完毕来至卧房,看着榻上纤细一缕侧身睡着,嘴角勾起笑意,怕吵到熟睡的人儿刻意放轻了所有动作,熄了烛火在她一侧半臂远的地方躺下,昨夜也是这般。路晼晚在睡梦中只觉得天地间极冷,又一股寒气在体内乱窜,冷的她全身缩起瑟瑟发抖。
莫暮卿察觉到异样,忙测过身去,摸到肩膀的那一刻犹如摸着寒冬腊月的一块冰凌,已是入夏季节半夜她竟如此畏寒,眉头紧紧皱起,俊秀的面上泛起愁容。
暮墨卿挪过身去将她抱在怀里,身躯紧紧的贴着她冰冷的后背,路晼晚感受到一股温暖也往他胸前靠了靠半梦半醒道:“暮墨卿,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
“今日北仓地牢,我冷的很...”
“别怕,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