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路芸仕,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路晼晚好奇,跟在暮墨卿身后喋喋不休问道,“我看你二人交头接耳聊得甚欢,莫不是你二人之间生了什么羞于见人的情意”?
暮墨卿听她越说越疯魔,目一横,单手一把将路晼晚捞在怀里,狠狠道:“你再这般口无遮拦,本督就叫你知道什么是羞于见人”。
“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路芸仕吗”?
“呈公主撮合,如今喜欢了”....
暮墨卿是摸透了路晼晚心思的,这丫头嘴似未上闩的门,来阵风就开,今日魏娉婷秘访想必是心中欢喜,才会如此收不住性子拿自己撒野,却也不得不先打断她这般玩笑。
“小丫头,你只顾着自己高兴,竟不晓得你的好姐妹是怎么出宫来的”?
“莫不是,她真是偷偷翻了宫墙出来的”?路晼晚听闻此话心头一紧,皱眉问道
“倒也不至于,是她动手打了盛嫔”
“什么?”路晼晚瞠目惊愕,妃嫔无故动手打人可不是小事,且魏娉婷的身手,习武之人都未见得能受得住她一拳,一通魏家拳使出来,不要了盛嫔的命?
“莫急,只是三个耳光,章氏不会有事,不过此事康裕太后虽已出面整治,前朝苏鹄也是不会跟魏之文善罢甘休了”暮墨卿道
“那盛嫔我曾见过几回,当真是个枪嘴刀舌的刁美人,定是不知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惹了娉婷了”路晼晚辩道。
“论口舌,还有谁能比得过你的吗”?
路晼晚心中忐忑,哪还顾得上斗嘴,只一双桃花目水汪汪看着暮墨卿,恳切道:“督主能不能帮一帮魏将军”?
“放心”……
后宫
那盛嫔自挨了魏娉婷三掌气极伤身,已在自己宫中躺了三日不曾下床,许是自小养尊处优细皮娇肉的缘故,那面上红紫淤血格外扎眼。
后宫妃嫔统共那么几个人,听闻盛嫔挨了舒贵妃巴掌,恨不得一天派三趟底下人来看望,送汤送水滋补的,消肿去痛的法子也数不胜数。一时间闹的盛嫔宫门若市,惹的盛嫔心烦气躁,连日来纱巾拂面关了宫门,只说要好生休养再不肯见人。
盛嫔病了三天,左都御史苏鹄苏大人整整上了三天的折子。朝臣们向来捏着皇上年少胆怯的软肋不放,前有重臣逼天子娶亲,后又朝堂劝天子嫁义妹,就连向来两耳不闻朝政,正直清廉的魏大将军,都会因皇上后院之事怒闯宣势殿,如今亲生女儿受了这般屈辱,怎有不问的道理。
皇上坐在案前面上坦然,恍若无事,只是扣上那本刚呈上的折子时,纸张摩擦声响略大了些,引的一旁掌事太监洪章侧目。
那太监无声冲着门口使了个眼色,侯在一旁的小太监即刻会意,速端了杯盏奉上,洪章接过隔杯量了茶温,含腰恭敬道:“皇上看了许久折子,饮口菊花茶清清目吧”。
“呵,你倒眼尖”,皇上冷笑一声,接过茶盏轻抿道。
“奴才老眼昏花的能看见什么,倒是这苏大人一大把年纪了,一天上这么多书,奴才想想要写这么多字都眼疼的谎”。
“你也觉得苏鹄的折子上的有些频了”?虞凤秧听闻知他其意。这洪章虽只是个太监,眼光见解却不俗是宫中少有的明白人,虽是主仆由于他年纪大,早前是跟在先帝身边的,皇上格外看重些,也许他说上一二,但此人心思缜密又极重尊卑身份,便是说也只是只字片语侧敲旁击。
“奴才一个下人,哪懂朝政上的事,不过奴才奇怪,人都说贤妻良母,为什么皇上不喜欢贤惠持重的俪贵妃,反而喜欢性子刚直的舒贵妃呢”?
“哼”话刚落音,只见皇上拍案生怒,一旁茶盏已被方才一掌震翻,随着一声清脆杯中金丝菊撒几瓣,吓得洪章连忙跪地求饶。
一阵风电过后,皇上将面上怒意压了下去,恢复平静,对着地上洪章道:“你不过是将看到的说了出来,何罪之有,起来吧”
“谢皇上”洪章颤颤巍巍谢了恩站起。
“皇上,奴才再不要命的多句嘴,后宫缺个主事的人”,洪公公将桌上扣翻的茶水撤了收拾茶渍,小心说道。
“朕知道”。
次日朝上,辅国大将军魏之文遭群臣掺奏,指责其身为开国重臣之后,承蒙国恩世袭高爵却不行人臣之道,家规不严纵容亲妹,举止凶悍在后宫屡伤他人,行为不规。
更有大臣弹劾魏之文至今未娶正室,却留一风月女子在后院,不成体统。
众人听闻直呼魏老将军满门忠烈,问世多年独子却无后,门衰祚薄,乃世间悲情。
不提此事便罢,提起柳若雨之事魏之文简直怒火中烧,下了朝怒气冲冲出了殿去,三步并两步将众人落在身后。
而方才种种暮墨卿看在眼中,却只字未提,神色轻盈面带微笑……
此时,洪章从殿内追出,向四散群臣嚷声道,:“诸位大人慢行,是哪位随身佩戴的刀器落在了御林军守门这里,还请收回”说着举起手中一把精致小刀。
众人听罢纷纷回头后继续前行,言官自不会随身佩刀,而武官看罢非自己物件也摇头而去,魏之文比众人走的快些,回望去时见那刀面熟,又急急反了回去。
“洪公公有劳,是末将之物,多谢了”说罢收起匕首,洪章行了一礼:“将军客气了,心爱之物,将军以后还需多加珍重才是”。说罢点头一笑示意回了殿中。
魏之文正莫名其妙,刚欲下台阶,被身后观看已久的暮墨卿喊住
“魏将军想是没听懂洪章的话”?
魏之文回首行了一礼,虽与暮墨卿无甚交情,平日也有意疏远,可上次魏娉婷之事是公主出手,却也不可否认有他暗暗相助,心中自是感激的。
“还请暮大人赐教”。魏之文拱手道
暮墨卿见状伸手将他一扶,邪魅笑道:“魏将军,可愿意将方才匕首还与本督”?
魏之文诧异,伸手拖着匕首打量道“暮大人为何这般说”?
“洪章这老东西,错珠乱投,这匕首明明的本督的,却错给了魏将军”指着魏之文手中,温和一笑:“公主淘气,在本督的刀面上做了画将军仔细看看”,魏之文见那匕首上果真有一怪异标记,暮墨卿轻咳一声顿了一顿又道:“公主画了自己属相,叫本督时时相看,以寄相思,小女儿心思,叫将军见笑了”。
魏之文将手中匕首还给眼前人。“将军的在这”暮墨卿从袖中抽出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两人相互做了交换,这一举动,外人看人尤为密切。
魏之文不知为何自己的匕首会在暮墨卿手中,虽他已解释自己也忘了从御林军处取回佩刀,但魏之文总觉事有蹊跷。
章洪与暮墨卿前前后后行为奇怪,边走突然想起方才暮墨卿指给自己看的刀面。
“华阳公主今年芳龄”?突然问身边人道
下人回道:“估摸着与舒贵妃差不几岁”。
“诶?那公主的属相不该是猪啊”
当日路晼晚在暮墨卿刀上抬笔画了一只小猪,并告诉暮墨卿他便是那不动脑筋的猪,叫他时时记得,若知道暮墨卿今日在魏文面前如此颠倒,撕了暮墨卿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