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亦鸢被困与九千岁府上后院多日。因路晼晚吩咐不予理睬,府上人又在暮墨卿手下又向来循规蹈矩,不敢延怠差事。便整整晾了文亦鸢好几日,每日只供一碗熬参剩下的杂参须子汤底吊着精神,不曾饿死罢了,更不用说盥洗打理,正值炎炎夏日,又是后院僻静堆放杂物宅院,不通风不见光之地,沉闷潮湿。
文亦鸢素来爱香,如今身上处处散着的酸霉味羞愤的恨不得即刻气绝去死。那夜被黑衣人掠走至今,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无人理睬,任她费劲周身力气,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心中难免不将路晼晚咒骂千百回,想着若有命出去,定不放过她,想必也恨上了舒贵妃。
这几日府上事多,暮墨卿醒来后一边处理公事一边照料操累过度发病得路晼晚,竟一时忘了文亦鸢还被锁在府上,直到宫中传来口信,皇上思念俪贵妃,请公主改日再邀贵妃叙旧。才命府上人为文亦鸢梳洗收拾一番,送回宫去。
“公主,您知道吗?俪贵妃身上都臭了,奴婢一进屋,那味熏得奴婢睁不开眼”,因府上没有伺候的丫鬟,只得委托路晼晚身边侍俾为文亦鸢搭理,那蝉止奉命前去归来来后,幸灾乐祸与路晼晚嘲讽道。
“哼,便宜她了”...路晼晚倚再踏上,冷冷道
“公主,以前只是面和心不合,两下互不理会罢了,今后只是怕明面上结了仇了”,嬿归向来细心谨慎,听罢担忧道
“我倒不怕她,只是担心娉婷,文亦鸢此人虽不似她姨母心思深沉歹毒,却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此事她绝不会善罢甘休,即便动不了我,也定会拿娉婷撒气”路晼晚思索道。
“眼下更怕她回宫后向皇上参咱们绑了她”,嬿归皱眉
“她不傻,堂堂贵妃夜里被黑衣人从寝殿掠出宫去多日,虽为受害之人,说出去却也不明不白,传到前朝言官耳朵里,她还如何做皇后,比起与我们的仇恨,她更在意自己的后位”路晼晚低眉轻语,指尖胸前绕着黑丝缓缓说着。
“可那日文太傅在朝上告发公主,如今贵妃自己回宫明理,不是更坐实了是咱们做的”?嬿归不解道
“哎呀我的好姐姐,咱们死不承认,贵妃告到天神跟前,也是被采花大盗绑了的,跟咱们有何关系”蝉止戳了一指头嬿归笑作一团。
“你们误笑我唠叨,我看着如今的形势不得不心中担忧,自从京中盛传公主受督主宠爱,右相那里不知为何竟再未与公主来往,前日公主在朝上受文太傅等人为难,还是魏将军凌亲王帮忙解围得,听说右相上朝前听闻公主之事,竟突然称病回府了,公主如今虽是皇亲,又嫁与督主,却也是相府的亲女儿,右相这般真是叫人心寒”.....嬿归忧神道出,引得蝉止也勾出了担忧神色。
“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皇上将我嫁给督主是右相早已授意的,他只想借我稳固朝中地位,成为后妃或是牺牲我一人为皇上解忧,对他而言有用便好,死活与他无关。当听闻我受督主宠爱,认为我倒戈成了督主的人,与我划清界限澄清自己才是要事”。路晼晚说着,心想若非亲生,这等事明白倒出必然伤感亲情之不固,人心之凉薄,可换做自己却不以为然,甚至略带奚落嘲讽。
“公主,真是委曲您了”嬿归听着伤感,依偎在路晼晚膝上心疼道,路晼晚将她拉起,伸手向蝉止,将二人手紧紧握在手中道:“对亏所遇良人,不然不止是我,就连你二人也会在水深火热之中生活了”。
“奴婢不怕,奴婢只要一辈子跟着您便好”....蝉止坚定道,嬿归也跟着颔首。
“我怎么能剥夺你们的人生,你们应当有自己的生活,等我一切安稳了,定会为你们各自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