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化为黑衣女鬼,在盘丝洞中来回飘荡。
刚从外回来的樊蔓,见到幽兰,眼中燃烧着怒火。
“你完蛋了!你今番肯定完蛋了!”
樊蔓叉着腰冲着幽兰叫骂。
幽兰并没有理会樊蔓,依然在来回飘荡。
被无视的樊蔓,更加恼怒。
“别荡了。你知不知道你完蛋了?你私自送出银仙丹的事,我已经告诉大姐了!”
幽兰仍然来回飘荡。
樊蔓气得一跃而起,一把拽住了幽兰的衣襟,将她拽回了地面。
只见幽兰脸上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樊蔓瞧出了不对劲,她伸手在幽兰眼前晃了晃。
“二姐,你怎么了?”
幽兰望着樊蔓,惨然道:“我错了……”
樊蔓气不打一处来:“你当然是错了!你送出一枚银仙丹,盘丝洞的资产就缩水了一成,马上就要年检了,你要我怎么做财务报表?”
“我错了……”
见幽兰认错,樊蔓气焰更盛。
“师尊生前都不舍得服用银仙丹,你倒好,轻轻松松就送出了一枚,你当我们是开仙药厂的啊!”
“我错了……”
樊蔓秀眉微蹙:“你别老说错了错了,认错要是有用,还要法律做什么!”
“我错了……”
见到幽兰认错的意愿很坚决,樊蔓怒气消除了一些。
“算了,等大姐回来,你自动接受戒律惩处吧。以后不准再这么冲动了,知道吗?”
“我错了……”
樊蔓轻叹了一声:“好了好了,我也知道你一向就是花痴加缺心眼,算了算了,不就是一枚银仙丹嘛,盘丝洞还赔得起。”
幽兰摇了摇头,幽幽地道:“不是一枚……”
“什么不是一枚?”
“是十枚……”
“十枚?”
“是十枚……”
樊蔓瞪圆了双目:“你的意思是……”
“我将十枚银仙丹都全部给新人了……”
什么!
樊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二姐,你是在闹我呢?”
“是真的,十枚银仙丹都送出去了。”
樊蔓两眼一黑,坐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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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一枚。
第二次两枚。
第三次三枚。
第四次四枚。
常晋依次加重药量,分四次,将十枚银仙丹都吞服下去了。
他每次都是能感到体内有一股清凉之气在腹腔徘徊,但是,还没等他仔细体会时,清凉之气就消散了。
总共四次,此次如此。
常晋有些失望。
连续服用十枚银仙丹,都无法体会到灵气。
自己果然是废柴啊。
领悟石壁,领悟错了。
感悟灵气,感悟不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这还修什么仙啊。
嘶!
就在常晋极度沮丧之时,突然腹中一阵剧痛。
常晋只觉得他的丹田处倏地变得一片冰凉。
随后,全身都寒冷了起来。
那感觉,就像丹田在向外射出了千百道冰箭。
这冰箭的冰寒程度,完全不是刚才的清凉之气可比。
刚才体验到的清凉气息是清爽的凉气。
而现在的体验,却是寒冰彻骨。
常晋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巨大的疼痛,令他甚至都无法发出哀叫声。
冰箭在常晋的五脏六腑乱窜,令他有猛兽噬体的感觉。
常晋无暇去思考身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异状,他脑海中只闪过一个念头。
我要死了吗?
就在常晋感到死亡的阴影时,他下体的会阴处突然变得灼热无比。
仿佛向上腾升起了一道火柱。
火柱向上升腾与冰箭对撞在了一起。
一冰一热两股气流在常晋体内激荡,就像雪山崩塌和火山爆发同时发生。
这种难受的感觉比起刚才寒冰彻骨的痛苦,又加剧了百倍。
常晋觉得自己快要被撕裂成了两半。
但他自己却偏偏没有昏死过去,而是清醒地将这种极大的痛感尽数承受。
寒热气流以他身体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甚至连整间石室都变得乍冷乍热起来。
难受到极点的常晋,顺手抓起了,落在地上的那根熟铜棍。
他用熟铜棍狠狠地撞向自己的腹部。
他并不是要自虐,而是下意识地要用这种方法,来缓解身上的极为难受的症状。
常晋一撞之下,体内的寒热气流仿佛像遇上了缺口的洪水一般,向外面狂泄。
这种向外泄的感觉极难受又舒爽,完全无法用言语形容。
常晋大叫一声,一跃而起,发狂似的向室外冲去,沿着洞府的石阶飞奔。
洞府内,樊蔓和幽兰正在进行着激烈的争吵,见到常晋突然冲了出来,两女都吓了一跳。
“那人是谁?”
“没看清楚。”
“是常晋吗?”
“好像是吧……”
“他要去哪里?”
“好像是跑向洞外……”
洞外!
幽兰和樊蔓对视了一眼。
“不好!快追!”
两女停止了争吵,飞身而起,紧跟在常晋的身后。
常晋的速度很快,一路向下,冲到了一堵石门前。
石门大开,刺眼的日光照进了洞府。
常晋这些天都呆在洞府里,视野已经适应了洞内较为晦暗的光线。此时乍见阳光,顿时感到刺眼无比,他不禁闭上了眼睛。
短暂地适应了光线之后,常晋又向外冲去。
洞外是一片大湖。
大湖位于谷底,四周是高达五六十丈的岩壁。岩壁上有五条飞溅下来的瀑布,轰然有声,令这庞大的谷底充斥着动感的声音。
湖畔是一片清绿的草地,草地上长满了五光十色的奇花异草。
此时的常晋,虽然置身于草地中央,但他自己并不知道身处何处。
他体内的火热和冰寒仍在进行激烈的争斗。
这种争斗,已非寒热同时对消。
当他体内的灼热占据上风时,寒冰之气便退避三舍。常晋浑身发烫,身上毛孔都在向外喷射着热量。
但就在灼热要焚烧掉他的躯体之时,寒冰之气又从四肢涌来,烈火被冰雪替代,血液也变得凝固起来。
这种互占山头似的争斗,令常晋完全散失了知觉。
突然,常晋双目精光暴盛。
他举起手中的熟铜棍向地上打去。
冰寒两股气流顺着铜棍,如涟漪般向外扩散。
砰!
砰!
砰!
随着常晋的不断重击,强劲的气劲,席卷了这片草地。
草地渐渐变得一片焦黑,就像被猛烈的大火烧过一般,波及的范围足有数丈方圆。
更惊人的是,在这片焦土之外,草木泥土都结上了薄冰,就像冰带环绕着内中的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