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刻,那女人就直接跳上黑色机车,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全然没有要抢回壮硕男人尸体的意思。
后方几辆吉普也调转方向,四散逃开。顷刻间,预想中的恶战就结束了。
怀特站在原地,还有些愕然。
不过想来也是,实力最强的壮硕男人都被一击格杀,这肯定粉碎了余下秃鹫的斗志。
秃鹫们只是疯狂嗜血,却不是傻。
往后的一个小时。
就是清理损失和打扫战场。
而包括缅怀死去战友这件庄重的事在内,从头至尾,安伦都呆在车顶,没有下来。
战士们却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他们都非常清楚,在这次遭遇战中,若不是安伦雷霆出手,一击格杀了壮硕男人。车队损失的,恐怕就是更多战士了。
车队再度出发。
安伦趴在车厢顶部,一动不动。
若是有人在旁观察,会发现他此时面色惨白如纸,气息也十分微弱。
几乎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只有他自己知道,狙杀壮硕男人那一击,是有代价的。
在那一枪蓄力时,安伦动用了命运残篇。
命运残篇可以汲取元素,然后通过安伦,注入到步枪中。
理论上来说,只要命运残篇里有足够的符文,就可以无限量汲取元素。
事实却绝非如此。
整个过程是以他的身体作为中转。
不同于先前狙击芙蕾雅,有充足的时间蓄力。
刚才从遇袭到开枪,时间实在太短。在短短几分钟内中转如此数量的元素,几乎已经达到他身体所能负担的极限。
以至于一击过后,安伦自身也如遭重创,变得十分虚弱,至少需要一两天才能稍稍恢复。
后半段车程中,整个队伍都气氛凝重,野车中再没有人聊天打牌。
第二日下午。
一个黑点出现在地平线上。
那是黑石城:一座坐落在荒原深处的城市。
在黑石城外围,有着一圈厚重城墙。城墙以块块数吨重的巨石砌成,整体坚实厚重,将城中那些建筑拱卫其中。
安伦知道,黑石城作为温顿家族的核心领地,是一座以矿石提炼为主的工业城市,同时也是温顿家族的主要经济支柱。
每天都有数以百吨计的原矿被运送到这里,然后变成金属销往同盟各地。
看着眼前的巍峨巨城,尽管已经来过数次,安伦依旧觉得心中震撼。在城墙表面,到处是弹孔和炮弹炸出的大坑。只是随着时间流逝,这些痕迹都在岁月侵蚀下逐渐风化。
而痕迹背后那些血与火的荣光,都已被遗忘在时光长河之中,无人知晓。
看着黑石城,明眼人都能察觉到一些异常。
与之前几次来时不同,今天城墙上的布防十分单薄。四座城防炮中,只有一座有人控制,其余三座周围都是空空荡荡。
似是抽调了大量私军战士,导致城防空虚。
在北面城门处,不断有载重卡车进出。
怀特车队一路飞驰,来到城下。
在他们前面,还排着三只来自其他聚居地的车队。
城门处设置了哨卡,几名贵族私军守在这里,负责盘点货物价值,然后抽取一部分通行税。
此时安伦依旧躺在车厢顶部,还没有从虚弱状态中完全恢复。
酸痛的感觉从全身各处传来,他翻身换了个姿势,就欲休息一会。
城门处忽然爆发出一阵骚动。
咣。
沉闷金属声响起。
只见一个壮汉站在哨卡前,一拳砸在金属车前盖上。瓮声瓮气地说:“过去不都是两成吗,怎么今天要抽三成?”
在壮汉身前,站着个城卫队长。他比大汉矮了快一个头,但气势却丝毫不弱。
“过去是过去,今天规矩改了,以后凡是入城的,都要交三成。”城卫队长朗声道。
此言一出,围观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哄乱。壮汉的个人冲突与他们无关,可抽成比例却关乎他们每个人的利益。
人群一时议论纷纷。
“有谁不服?”城卫队长脸色一沉,森冷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围观议论者虽多,却无一人敢对上他的目光。
那壮汉张了张嘴,还欲说些什么。城卫队长突然发难,重重一拳轰在他的肚子上。
壮汉全然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出手偷袭,这一下全无防备,立马倒地,卷成一只大虾。
城卫队长却没有停手,拳脚如暴雨般落在壮汉身上。他下手极其狠辣,每一击都照着要害招呼。
当他收手时。
壮汉口中鼻中渗出鲜血,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城卫队长又往壮汉身上吐了口痰,骂道:“他妈的,这是你自找的。”
在整个过程中,壮汉的同伴都缩在一旁,不敢上前阻拦。
就在这时,一辆越野车自地平线尽头出现,疾驰而来。直接从旁越过载重卡车队伍,在城门旁停下。
一个青年从中跳出,大步向城中走去,完全没有理会哨卡的意思。
那城卫队长上前一步,伸手拦在青年身前:“干什么的,从这里过,是要交钱的。”
青年面色本就有些焦急。
这刻被阻拦,更是眉头微皱,神色不怒自威:“按照规矩,矿物入城,上缴一层。人员自由通行,我怎么不知道还要交钱呢?”
“又他妈是个不长眼的,在这里,老子就是规矩。”城卫队长冷笑一声,面露贪婪之色,就欲伸手去抓青年腰间的钱袋。
啪,一声清脆耳光响起。
城卫队长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世界在天旋地转,地面更是在眼前迅速接近。
砰地一声闷响,他重重摔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混杂着牙齿的鲜血,挣扎几下才艰难爬起。
他颤抖地指着那青年,语无伦次地对手下叫道:“敢打我,你死定了。都别愣着,上,给我上,给我打死他。”
周围几个在一旁围观的私军战士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摘下武器,向四面散开,对青年形成合围之势。
走到一半,其中一名年长些的私军忽然如遭雷击,僵在原地,似是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