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

薄薄的晨光洒满了村庄里的每一个角落，仿佛给万物罩了一层少女的轻纱。

杨可迪总是习惯早起。

他站在家门前的土畔上，望着悠远的山沟渐渐苏醒，舒展身肢，整个人迷醉在晨光下，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静静地听着虫鸣、鸟叫，好不惬意。

“汪汪汪！”二黑从狗窝里爬了出来，来到主人脚下蹦来蹦去，状态有些慵懒。

杨可迪俯身摸了摸二黑的狗头，笑道：“好好在家陪奶奶，老大我今天要去干件大事，等我挣了大钱，先给你弄个妞回来。”

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二黑一副满心欢喜的样子，在原地欢快地蹦跳起来，没撒住，放了一个狗屁！

“瞧你那点出息！”杨可迪对着二黑的屁股就是一脚：“记得别再招惹那些野狗，咱们今后都是有身份的主。”

经过昨晚的思量，杨可迪对下午去镇上摆夜摊的事情心里自然有了计较。

小镇不大，由于地处全市南大门这个交通要塞，常住人口有三万多，就算流动人口也不在少数。

在疫情影响下，好多回乡创业的年轻人响应国家号召，夜摊经济重新复苏。

在夜市上，卖得最多的就是炒米粉、米线、河粉、麻食、洋芋疙瘩、方便面等这些吃食的。

而系统给出这个炒河粉的菜谱，绝对是做过本地的“市场调研”，很良心的奖励。

……

按照计划，村子里还有好多人家没有去，只要有不要脸的精神，那些奖励都是囊中之物。

要是运气足够好，一定能爆出牛逼奖励来！

所以，吃过早饭，杨可迪继续挨家挨户去借钱。

和昨天不同的是，已经有些人家明明有人在，却闭门不开。

有些开了门的，也是脸色不太好。

估摸着，自己挨家挨户借钱的事在村子里传开了，大家都表现出了不耐烦的情绪。

对此，杨可迪就装作看不见。

麻蛋的，不借才更好。

他现在需要的是奖励，钱对他来说很重要，却已经不成问题，早晚都会拥有很多钱，不急这一时半会。

有些不舒服的是，有些他原本以为会借钱给他的人，并没有借钱给他。

呵呵，还真是烂狗一条，人人喊躲了。

在复杂的情绪中，杨可迪走了不到三十户人家，爆出的奖励依然是有关身体方面的。

他想着，明天开始就不在村子里借钱了，真的应该挑一些人下手，要做到“有的放矢”。

要不然，真的有些浪费时间了。

就在杨可迪游走在村子里寻找目标的时候，接到了徐小磊的电话。

“杨可迪，你TM有病吧！”徐小磊开口就骂：“你个狗东西，你TM的压根儿就没拿我当兄弟……”

徐小磊是个老师，在外人眼里，文雅、睿智，待人和气，村子里几乎没有人见他因为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发过脾气。

只有杨可迪知道，这个发小也有暴脾气，也有粗的一面，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表现出来。

不过，最多也就是“狗东西”、“我靠”。

今天，如此大发雷霆，还带了国骂，可见心里多窝火。

杨可迪将手机放在免提上，自己点了一根烟蹲在路边，听着发小发泄情绪，渐渐地眼角湿润了。

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等到电话那边终于沉默了下来，杨可迪擦掉了眼角的泪痕，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发位置给你，过来接我。”

……

白色的帝豪行驶在村道，方向是镇上。

“骂够了，心里畅快了吧。”杨可迪一口一口地抽着闷烟。

“为什么？”徐小磊问道。

“说了你也不信。”杨可迪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知道那些碎嘴的玩意背后怎么议论你吗？”徐小磊脸都气青了。

杨可迪不在言语，扭头望着窗外的天空，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徐小磊本来就不善言谈，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车子里，陷入了沉默，可闻彼此的呼吸声。

等快到镇上的时候，徐小磊叹了一口气：“今晚请你撸串，弄摊位的钱我已经给你备好了。”

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呆子。”杨可迪还是望着窗外，笑道：“说了今晚亲自给你炒河粉吃，就不会食言。”

徐小磊有些好笑：“吃个屁，说好的今晚摆夜摊，这都几点了？摊位呢？食材呢？你说你有什么？”

“这不是有你嘛！”杨可迪笑得有些肉麻。

“神经病。”徐小磊又一次会错了意：“才知道还有这个兄弟啊，不过今天来不及做准备了，先撸串，有事明天再说。”

两个人来到镇上的时候，夜摊早就摆开了，镇府划分的巷道两旁摆满了各种小吃摊。

“走吧，那个烧烤摊不错，我喝可乐，你喝啤酒。”徐小磊笑道：“什么时候把你灌醉，我们什么时候再回去。”

“撸串不急，办正事要紧。”杨可迪说道：“看见那个‘光头小吃’了吗？就去他们家。”

“光头小吃”的老板的确是个光头，还留了一小撮胡子，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卖的是炒米线、炒河粉、炒面这些。

不过，由于手艺一般，吃的人不多。

这会正愁没有客人，看到两个年轻人走了过来，两眼放光：“炒米线、炒河粉、炒拉条……”

杨可迪来到摊位前，笑道：“老板，看起来生意不太好啊。”

“……”光头有这气恼，哪儿有吃饭的开嘴就来这话。

徐小磊跟在后面，听见了刚才的话，却闹不明白发小这是整的哪出。

就算吃河粉，这家连个人都没有，估摸着味道一般，故意说道：“走吧，我不想吃河粉，撸串去吧。”

杨可迪站着不动，给光头发了根烟。

光头又不傻，并没有接烟，问道：“兄弟，你不是来吃饭的吧。”

杨可迪自己点了根烟，笑道：“我还真不是来吃饭的，我们谈笔生意。我来帮你炒河粉，一份卖十五元，你拿十块，分我五块。”

“你有病吧。”光头也不是好惹的角色，一下子来气了：“先不说你会不会炒，就算你会炒，人家都卖八块，你卖十五，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嘛！”

杨可迪未置可否，只是笑道：“反正你也没生意，万一我炒的太好吃，大家愿意掏钱呢？”

“你……”光头都要被气哭了。

光头嗓门大，这会嚷嚷下来，周围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一个个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徐小磊真是闹不明白了。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难道是精神出现了问题？

再想起这小子挨家挨户借钱的事，莫非真的是精神病？

细思极恐。

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杨可迪要是知道发小的想法，哭的心都有了，他也是无奈啊！

说真的，他兜里的钱真是不够弄出这么个摊子来。

若不然，何必出此下策。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干了，便对着周围的人说道：“这样吧，我炒一碗河粉，要是好吃，您掏十五元，要是不好吃，我给您一百，谁愿意？”

此话一出，周围的群众瞬间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