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云笑了笑,“我就想当医生”
凌英英以前是从来不会逼迫孩子的,因为丈夫太过霸道独裁,所以她总是会在她能力范围内尽量的让孩子拥有自主选择的机会。
然而这一次,她却蓦地拔高了声音:“当什么医生,你唱歌多有天赋呀,为什么不往这条道上走……”
凌英英声音变得尖锐,脸上红通通的,一双眼睛也瞪起来,仿佛随时会气倒一样。凌菲云懵了,完全没想过母亲会反对,而且态度还这么激烈。她既震惊又茫然,一时间茫然无措。
“哎呀,小宝呢,小宝上哪儿去了?”
凌芳华的一声惊叫,把所有人的神经都提了起来。四个大人,八只眼睛着急忙慌地四处张望。
超市前面人来人往,人潮川流不息,却唯独不见了小宝那小小的身影。
“刚才还在呢,一眨眼的功夫咋就不见了呢?”凌芳华急得团团乱转。
人群里不知是谁高声惊呼:“呀,孩子丢了?哎哟这年头人贩子可多呢,前两天我老家那边还丢了个小孩”
本就焦灼的一家人,听了这话哪里还忍得住。“小宝”凌芳华大叫一声,疯了似的奔了出去,吴海沉着脸,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小宝,小宝啊”凌英英面色惨白,大叫着也跟在凌芳华身后冲。
凌菲云连忙追上去拦住了她,“妈,我们四个人往不同的方向去找,这样成功率更大。”
凌英英一颗心全都乱了,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当即换了个方向,朝着东面找了过去。
凌芳华往南,吴海往北,凌英英往东,凌菲云便往西边找。超市的西边刚好是大剧院的方向,比赛刚刚结束,剧院门口人潮如涌,全都是从里面往外面走的。
凌菲云奔过去问站在剧院门口的两个保安,“请问看到一个一岁多的孩子了吗?穿着”
凌菲云话还没说完,保安就不耐烦地赶人:“走走走别挡道儿,没看这么多人等着出来么?”
凌菲云急得满头大汗,连别人的嫌弃都无瑕顾及了,“对不起,我就想问问您看到一个一岁多的孩子从这儿经过吗……”
那保安抬头瞪了她一眼,粗声粗气地嚷道:“这么多人呢,我又不是千里眼。”说着他不耐烦地推了凌菲云一把,挥着手赶她:“麻溜儿滚”
凌菲云想着,这剧院里的人全是往外跑的,而且人潮拥挤,小宝应该进不去。这么想着,她就继续朝前面走,一边走一边张望。
只是走了五百米,一千米,越往前走她心里越没底。宝儿还那么小,而且最多走失了两三分钟他们一家人就开始寻找了,没道理找出去这么远还找不见人呀。
难道,真的是人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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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人贩子,凌菲云脑海里就涌现出曾经看到过的一些报导。据说街上讨钱的一些残疾人,是被人贩子活生生给弄残的。…
以前在街上,凌菲云也曾见到过那些残疾人,有的是脑袋中间凹进去,活像个“8”字葫芦似的,整张脸和头部变得畸形可怕。据说这样的人脑袋上的凹痕是被活生生用铁丝在头上箍出来的。
还有的人手脚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弯曲,或者是无手无脚……
每次看到这样的人,凌菲云心里就非常难受,看到那篇报道后,更是充满了恐惧。
然而此刻,她的小外甥不见了,如果小宝真的是被人贩子拐跑了,他会不会也被这样残忍地对待?
只要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凌菲云就浑身发软。
小宝,你在哪里啊?凌菲云拼命地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她不停地喊着小宝的名字,神色凄惶焦灼。
不时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她也恍若未闻。一种深深的恐惧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一股深深的无助涌上心田,怎么办,怎么才能救回小宝?
凌菲云一边在街头疯狂地寻找,心里却生出了一种奇怪的幻想,想象自己变成了无所不能的女侦探,她英明神武,将人贩子通通打倒……
可这样的幻想维持不过几秒,她被迫加到现实,更加茫然不知所措。
人总是容易在最无措的时候,想到向自己信任的人求助,哪怕明知道对方帮不上忙,也想要向对方倾诉自己的恐惧。
“骆冰河,我家小宝不见了”
骆冰河嫌剧院闹腾,所以一直躲在后台,想等观众都走了以后再出去。蓦然接到凌菲云的电话,听到小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他有一瞬间的楞神。
小姑娘昨天晚上被坏人欺负都没有当着自己的面哭,现在却哭了?隔着话筒他都能感受到凌菲云焦灼的心。
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我外甥跑丢了,我找不到他,我到处找可是我找不到”
“别着急”骆冰河一边安慰她一边往外面走,“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听着骆冰河冷冽的声音,凌菲云终于恢复了一丝镇定,仿佛他的声音里拥有着某种魔力,让人心安。
很快骆冰河就找到了凌菲云,他陪着她一路走一路问,可惜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却始终没能看见小宝地小小的身影。
而凌芳华和吴海、凌英英等人,也是毫无所获。
一家人的心越来越沉,一向感情内敛从不轻易落泪的两个女人早已泪流满面。就连吴海这个铁打的汉子,那紧绷的下颌也预示着主人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报警吧”
小宝走失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这么小的孩子是走不远的,骆冰河也认为这孩子多半是被人贩子给拐了。
闻言,凌菲云愣愣地看着他,一双眼睛空洞无光。骆冰河心猛地一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任何语言在这个时候都显得那样苍白。
就在凌菲云满心绝望的时候,手机响了。她神情一动,连忙掏出手机,却不是家人打来报喜的,而是阮青影。
她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凌菲云这个时候没心情理她,她失望地垂下手臂,任由手机铃声回荡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