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萌跟着老师坐上了去考试的车，到了考场以后，她的紧张心情无以复加，甚至感觉到了肚子钻心般的疼痛。

她和监考老师打过招呼，在考试之前去了一趟厕所，总算是好了一些，可那种紧张的心情依旧无法改变，她记起了妈妈的话，深呼吸了几次，总算让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

“同学们，先在卷子上写好你们的名字，先不要开始答题，等老师说开始以后再答题。”监考的是两名二十多岁的女老师，一个女老师看起来比较严肃，站在讲台上不苟言笑，另一名女老师就是刚刚说话的女老师，她站在讲台下面，看起来比较温和。

齐萌写好了自己的名字，将试卷和铅笔整洁的摆放在桌子上，端端正正地坐好，生怕老师会因为她的一个动作或者一个眼神误以为她想要作弊。

考场里面安静极了，大家都在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老师的发令。

“现在开始的答题。”监考老师的话刚一落地，同学们都飞快地拿起试卷，开始作答。

齐萌做了前几道题，觉得还比较简单，对自己也有了信心，可是越往后面做，越觉得难，她接连出现了三道不会的题目，霎时间慌了。

她不停地再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先将后面的题做完，可根本就没有办法平静下来，她的慌乱导致她头绪混乱，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做题状态，一道接一道不会的题目让她差点哭出来。

有些题明明就没有那么难，她也做过类似的数学题目，可现在她脑子一片混乱，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做题，越是着急就越是想不出来。

“距离开始结束还有十五分钟，没有写完的同学抓紧时间。”老师的声音仿若催命符一般，将齐萌刚有一点的思绪又硬生生地扯走了。

她只能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笔，想要让大脑运转起来，可她却一点思路都没有，只能望着题目干着急。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比赛，听着别的同学再卷子上写题的刷刷声，她更是焦急的不行，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撬开，拿一点知识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齐萌却依旧没有思路，她有些绝望，泪水不停在眼中打转，她告诉自己，完了。

“好了，请同学们放下笔，考试已经结束。”一直站在讲台上的监考老师终于板着一张脸从讲台上走了下来。

她的眼睛扫射着在场的每一位同学，防止他们在结束以后还在答题。

另一位温和的老师开始收卷子，齐萌抓着铅笔，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考砸了。

“好了，同学们，你们可以离开教室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位严肃的监考老师发话，同学们开始安静又有序地离开考场，只有齐萌还低着头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两个监考老师收好卷子准备离开，却见齐萌低着头坐在位置上没有走，有些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同学，你怎么还不离开，考试已经结束了。”温和的监考老师将手中的卷子递给严肃的监考老师，迈开步子朝着齐萌走过来。

齐萌不敢抬头，也不说话，只是用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铅笔，她害怕回家，害怕出考场面对老师，更害怕回家面对满心期待的妈妈。

监考老师见她不说话，就微微蹲下身子和她保持一样的高度，再一次温和地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齐萌听了老师温和的话，开始又静默的掉眼泪变为轻声地哭泣。

温和的监考老师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也是一个新老师，就对着另一个老师招了招手，让她也过来。

严肃的老师手里拿着监考试卷，走到齐萌的身边，低着头看向她问道，“你怎么了？是没考好吗？”她的声音没有了刚才的严肃，变得温和起来。

齐萌被说中了心事，一颗眼泪从眼眶直接掉了下来，砸到了她的手上，又在她的手上摔得粉碎。

“我卷子没写完。”她终于哽咽着说出了原因。

两个老师温和的话语和不急躁的耐心让她感觉到温暖，也让她愿意打开自己的心扉，将自己不敢对老师和妈妈说的话说出来。

“没关系的，你已经尽力了，老师看到也有别的同学没写完，并不是你自己没有写完，不要难过了，赶紧回家吧，不然你爸爸妈妈该着急了。”那个半蹲着的老师伏在齐萌的身边说道。

其实她撒谎了，刚才查验试卷的时候，她明明看到很多同学都答的很完整，没有写完的只有两三个。可她不忍心在这种时候打击齐萌，她猜想这个孩子一定对自己要求很高，又有很强的自尊心。

齐萌摇了摇头，抬起头去看老师，眼中带着泪花和害怕，“老师和妈妈要是知道了我没写完，一定会很失望的。”

“不会的，他们知道你尽力了，一定不会责怪你的，你赶紧回家吧，考试已经结束了，就不要去想了。”另一个老师同样温柔地劝慰道。

可齐萌还是摇头，“我不回家，我不敢回家。”

她知道自己说了实话会面临什么，她不敢面对那样的结果，可不说实话她又做不到，因为爸妈从小教育她要诚实。

“可你在这坐着也不是办法呀，我们也要走了。”那个温和的老师有些无奈地说道，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那个表情严肃的老师看着可怜又害怕的齐萌，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你还有几道题没有做完？”

“一道题，最后一道题我不会做。”齐萌抽泣了一下说道。

那个老师便将手中的卷子放在齐萌前面的课桌上，开始翻找，一边找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现在给你找出来，你赶紧写上。”

“我不会做。”

“那我教给你，你现在写，抓紧时间写，好不好？”那个老师继续说道，另一个老师虽然对她的行为表示诧异，但也没有阻止，只是看着。

这两个老师还是新老师，没有什么经验，虽然装作严肃，但终究狠不下心来看着齐萌一直这么难过和害怕。

她按照考试号找到了齐萌的试卷，正要拿出来，却见齐萌站了起来，拿起了自己的铅笔和橡皮。她们以为齐萌是要写试卷，可没想到她却拒绝了监考老师的提议。

“老师，我不写，这是作弊，谢谢老师。”她说完抹了抹眼角的泪痕，迈开大步子走了出去。

两个老师站在那看着消失在门口的齐萌，对视一眼，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