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是英雄就好了,干吗还加个‘伤了尾巴骨’,这种受伤部位很光彩吗?”
李若安趴在后院的房间里,看着在他面前哭个不停的春花,有点烦躁:“还有你,能不能不要跪着哭,你这是在伺候小侯爷,还是给你家小侯爷奔丧守灵呢?”
春花抽泣了两声,然后嘴唇下弯,显然是在强行忍住不哭。
“我真没事,不信行你看。”李若安无奈的看着一脸愁容的秋月,然后学着乌龟游泳的姿势摆了摆手,又抬起手脚一阵扑腾,然后朝秋月解释道:“只是暂时不能坐而已,走路其实没什么大问题,也不会有后遗症。”
听到这话。
秋月拍了拍春花的肩膀,春花揉了揉眼睛,点了点头,算是暂时稳定住了情绪。
但当他发现李若安因为趴着衣服有些乱,伸手去帮李若安整理时,却意外的碰到了李若安的左侧肋骨,疼的李若安差点蹦起来,然后表情狰狞的忍着没叫出声。
这让春花吓得一惊,红红的眼睛眨了眨,再看李若安的左侧肋骨,这才发现那里的一片淤青,然后傻丫头一下子又控制不住情绪,仰起脸来朝着屋顶“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你这是要表演吞剑啊?”
李若安不敢呲牙咧嘴了,把这丫头拉到倒自己面前,替她擦了擦眼泪,然后安慰道:“就是尾巴骨和肋骨,稍微调养上半个月就好了,田管家也懂医生医术,他都说没什么大碍了。”
春花似乎有点失控,没听进李若安说的话,仍然用表演吞剑的姿势哭个不停。
李若安有点无奈了,把手一摊朝秋月说道:“要不你把她带走吧?听得本侯爷脑仁疼。”
“小侯爷勿恼,春花还是个小孩子,她只是担心您的伤势。”秋月解释道。
“以后我再也不参加狩猎了。”李若安摇头叹息道。
春花听了这话,止住了哭声,低下头,抽泣的看着李若安,似乎很赞同这个决定。
李若安替春花擦了擦眼泪,又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吩咐说:“没事了的话,去把田管家叫来,我这个情况不方便去客厅见他,让他直接来后院吧。”
春花忠诚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边抽泣一边揉眼睛的往外院跑去。
见春花离去,李若安摇了摇头,然后又朝秋月吩咐道:“你去让华武买点碱面来。”
“小侯爷买碱面可是要做馒头?厨房应该有的。”
“不是,厨房那点不够,要多买点。”
秋月疑惑的看了李若安一眼,然后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田管家进来了。
而春花早已经回来,正小心翼翼的在李若安的腰上涂抹药膏。
“这些药膏都是郡主送来的,老臣看过,都是止痛化瘀的好药。”
田管家看了看李若安此刻的样子,捋着胡须说完,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虽是救了郡主,但小侯爷真不该如此的大意。”
“您就别训我了,下次我肯定小心点成不?”
李若安把头扭过头来,怕春花看到他呲牙咧嘴的表情,但声音还得尽量修饰的平稳:“这些以后再说,叫您来是问问生意上的事情。”
田管家点了点头,然后说:“刚才在客厅的确不方便禀告,老臣本打算稍后过来向小侯爷禀告,没想到春花这么快就来了。”
“恩,不急,您老慢慢说。”
“先说奶茶吧。”田管家阻止了下语言,然后说:“如今有了西乡的加入,生产的效率提升了很多,小侯爷离开侯府当天,新的奶茶店已经在灌县和成都布置了,如今奶茶在成都府热销起来了,而今天一早,东乡那边的白糖又陆陆续续有交工,而这已经是第三批了。”
李若安露出满意的表情:“效率上去了,咱们赚钱也快一些,是好事。”
“但小侯爷恐怕还不知道,如今奶茶已经不止是在成都府里热销,这些日子还有外地的客商去飘香居拜访王老板,希望王老板能跟他们合作,去南方开店。”
“也就是说,如果答应的话,奶茶加盟店将面向全国?”李若安想了想说:“虽然仓促了点,但应该问题不大,回头让王老板应下,这送上门的钱,没有不挣的道理。”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这加盟店,必须得让咱们的人当店长,这个事情你要抓紧选一批人来培养。”
田管家点了点头,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份竹简,呈上之后说:“这是王老板按照之前小侯爷的交代,出手的一批白糖库存,总共一千斤,全部流入黑市,竹简中记录了每一斤白糖的去向。”
李若安扫了眼竹简,发现的确记录的十分详尽,就跟物流跟踪系统一样,不由得笑着朝田管家说:“就像咱们之前商量过的,这白糖果然有一批被竞争对手买走了?”
“小侯爷料事如神。”
田管家看了眼李若安,然后冷静的说:“若非有小侯爷提醒,恐怕王老板也不会想到,白糖还没有正式售卖,就已经有周边的制糖作坊开始想要研究白糖的工序了。”
“让他们研究去吧。”
李若安放下了竹简,想了想说:“光是工序就够他们研究上一段时间,等那时候,我们可能开发出了其他种类的东西,他们也只是吃点剩饭而已,更何况关键的原材料,他们没那么容易弄明白,更别说去找到有价值的储量。”
“虽是如此,但一切小心为上。”
田管家朝李若安行了个礼,然后缓缓说道:“老臣斗胆,以为只是将知道工序的工人家属招入侯府还不够,因此自作主张,在老作坊隔壁,为工人买下了新宅,并打通两个宅院,让工人往后的吃住,都不用离开作坊。”
听到这话,李若安眨了眨眼。
他还真没料到田管家会来这一招。
这可是为了保护工序实施监禁啊。
真的没关系吗?
“小侯爷不用担心。”
田管家看了眼李若安,捋了捋胡须:“老臣已经让这几个工人签了新的工契,规定干满三年之后,买下的几栋新宅就可以分给他们。加之最近为了制作出更纯的白糖,工人们一心扑在作坊里,本就不怎么出门,因此对老臣的安排并没有意见。”
听到这话,李若安才点了点头。
毕竟,把人家看的紧一些,却用一栋宅院作为补偿,至少不算虐待员工了。
“还有。”田管家沉吟一阵,然后接着说:“新作坊也好,旧作坊也好,都安排了家丁把守,东乡那边也跟乡亲们做个照会,让大家都留意进村的陌生人,侯爷不在的这几天里,倒也的确发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被东乡的里正给打出了村子。”
李若安差点忍不住笑了。
这田管家果然是老干部,居然知道发动群众。
不过想想也是,那么大的作坊在东乡里,以后要用的工人有一半人也都是东乡的人,一听说有别人对作坊意图不轨,那男女老幼当然是打起十二分精神,遇见鬼鬼祟祟的陌生人就一阵暴打,这效果肯定比戴红袖笼的朝阳区退休大妈们还有战斗力吧。
想到这里,李若安赞赏的看了眼田管家。
还别说,这老头有时候也是挺腹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