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个章先生了。”李若安也没看花名册,直接递交给田管家:“什么让我开疆拓土的,让我成为一代明相的,还有什么炼丹术士都推了吧,咱家就要这个投靠无门的明算家。”
田管家似乎并不意外,点了点头,收回花名册:“老夫明天就派人通知章先生。”
李若安道:“要不我也去见见他?小侯爷也要礼贤下士嘛!”
田管家摇了摇头:“只怕明天小侯爷有事要出门了。”
“恩?”李若安眨了眨眼:“我有什么事?”
“有几位公子邀小侯爷出游,刚刚差人来传话。”
“不会是诗会吧?”李若安咧了咧嘴:“这几天邀我参加诗会的多了去了,士子们进不来,那些纨绔倒想起附庸风雅了,不是说过一律不去吗?”
田管家捋了捋胡须:“这次不同,请小侯爷的是晋尚书府的两位公子和拓跋将军府的小公子,参与者也都是小侯爷的密友,只是朋友之间的出游,小侯爷不妨去一趟,只当是散散心。”
“晋尚书府的两位公子?”
李若安想了想,恍然大悟。
晋匡人那家伙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把他哥都带上了。
说实话,这段时间,就跟晋匡人和拓跋宛熟悉了点,至于其他人,根本没什么印象。
不过,李若安还是认同了田管家的话,于是点点头道:“不是诗会的话,去去也无妨。”
...........
都江堰。
李冰父子留给成都府最具时代意义和智慧意义的伟大水利工程。
这里楼台林立,行人如织,象征着蜀地由战乱转为和平。
此时,艳阳高照。
风从远处吹来,仿佛肉眼可见,吹起湖水波光粼粼,撩动了横七竖八的游船。
某酒楼内,一群纨绔子弟登高望远,身穿锦衣,人手一把羽扇,有时向岷江中坐着贵族小姐的游船挥手示意,有时也朝附近楼台中的姑娘们点头微笑。
似乎不少人正关注着他们。
附近楼台中,姑娘们叽叽喳喳的朝这边张望,得到纨绔们的注视之后,纷纷打闹起来。而岷江中,有些游船的窗口,也伸出丝巾摇晃。
众纨绔意气风发,羽扇轻摇,不亦乐乎……
一群畜生!
站在一边的李若安突然很想打人。
他天真的以为今天只是朋友间单纯的游玩,从成都府外几十里地的青城乡风尘仆仆赶到这里,却没想到这群纨绔原来早就把他要来这里游玩的消息传了出去。
李若安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这群畜生居然利用自己来泡妞!
“若安兄。”人模狗样的晋匡人轻摇着扇子,指着岷江外,满脸感慨的朝李若安说:“今日阳光明媚,这岷江的景致也是绝美,此情此景,何不赋诗一首,为大家助兴?”
“不错。”拓跋宛似乎有点多动症,羽扇摇的飞快,一只脚抖个不停,语速也是飞快:“美人如此多娇,众兄弟也如此帅气,若安兄一定文思泉涌!”
“快作诗!”晋尚书府的老大晋匡晏,似乎脑子也不太好使,学着拓跋宛的样子,强调性的再次重申:“我们如此帅气!”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李若安仿佛看到了两只哈巴狗。
“帅气是吧?”李若安微微一笑,指着楼下说:“看到岷江没,信不信我一脚把你们三个从这踹进进,让你们一起表演个浪里白条?这可比作诗有意思多了。”
晋匡晏吓得往旁边一躲,警惕的看着李若安,但扇子摇的依然飞快,腿也继续不停的抖着,捅了捅身边的晋匡人语速飞速快说:“若安兄今天好像有不太高兴啊。”
晋匡人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是有点不太高兴!”
“废话,你们不是说只有我们几个出来游玩吗?”
“的确只有我们几个,没见整个酒楼都包下来了吗?”晋匡人朝李若安挤眉弄眼:“但店家口风不严,泄露了消息,那些士子和小姐们跟了来,我们也没办法的。”
李若安瞪了这几个畜生一眼,懒得再站这当傻子,转身回到了座位。
三位公子见没了李若安这块招牌,于是也跟了回来,一群人重新落座。
舞女在表演歌舞,案几是摆满了美食,但三个畜生似乎提不起兴趣。
眼看着没有姑娘小姐们的关注,晋匡人扔掉了扇子,一脸奸笑的朝李若安道:“最近若安兄风头正劲,仰慕若安兄的千金小姐多如牛毛,兄弟几个不过是想沾沾光而已。”
“大文豪!”晋匡晏表示赞同的扔了扇子,继续飞快的抖腿,连吃东西的动作也接近光速,但即便如此他还嫌不够的要发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安兄不要小气。”
“不要小气!”拓跋宛学着晋匡晏的样子满嘴食物的帮腔。
李若安无奈,摊了摊手问:“我都已经被你们骗来了,还想我怎么样?”
“上阙。”拓跋宛抢答道:“好几位翁主托人带话,让我们问若安兄上阕。”
“上阙?”
李若安无语。
关于这个上阙,他最近真的是被问怕了。
一方面青城乡里,那些带着求知欲的士子们在执着的问上阙。
另外一方面每天侯府里收到的各种丝巾、手帕、香囊也都在问着上阙。
而且这些丝巾、手帕、香囊都比较轻,想扔进侯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于是很多扔这些东西的人都选择了在里面包一块石头。
于是,最近几天好几个下人被砸的满头是血,李若安在院子里散个步都得顶个锅盖,小侯爷的威严荡然无存。
你们特么闲着没事干,整天吃饱了撑的啊?
“是不是我告诉你们上阙,你们就放过我了?”李若安皱眉问道。
晋匡晏和拓跋宛似乎早有准备,立马扑到李若安面前,一个眉飞色舞的掏出毛笔,一个喜笑颜开的掏出纸张并且立即开始磨墨。
看来这两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这时,一旁暗暗窃喜的晋匡人突然一脸认真的说道:“只要若安兄作出上阙,我们保证再也不缠着若安兄。”
光说似乎还不能表明自己的心迹,于是他又单手指天仿佛在起誓,然后挤眉弄眼的道:“此事过后,那些士子大概也不会在青城乡游荡了。”
李若安还没说话,晋匡晏已经递来毛笔,而拓跋宛也已经磨好墨,纸张早已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