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杀猪......哦不,是黄老爷破财的日子。
一大早,李志跑步回来,便发现大家对自己的热情程度激增。
什么情况?黄老财把钱送来了?
回到家,所有小伙伴们都在他家薅马毛!好在天气渐热,小黄即使被扒光了也扛得住。
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湿漉漉的,估计也是欲哭无泪,都是牙刷惹的祸!
薅吧薅吧,就是有些委屈小黄了......还有一个喜欢小黄的李东西。
李志抱起撅着嘴抗议的小丫头直接离开,眼不见为净,去她家混饭吃,这已经轻车熟路了。
婶婶刘氏饭做好,刚动了没几筷子,家里便挤进来好些个婆娘,都是一脸不好意思的围着李志,也不说话,就看!
李志胳膊上的紫青还没消呢,那里受得了这个,忙将手里的馍馍三两口吞干净,随时准备跑路:“各位婶婶,可是有事?”
李志在试探,一群母老虎啊,还会武功,你们敢想?
“这孩子,就是聪明,一看就是文曲星下凡了。”
“那可不,你家路人甲能比?”
“哎哎,我家路人甲比不了,你家路人乙就能比的了了!”
路人甲、路人乙表示很受伤,怎么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画圈圈......
李志一个头两个大,终于,还是刘氏说清楚了众人来意,原来大家在见过并用过李志制作的牙刷后,不约而同的看到了商机,可东西毕竟是李志捣鼓出来的,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李志没有母亲,这事儿男人家说出来又嫌掉脸面,哪儿有占晚辈便宜的事情。
弄清楚了老虎们......婶婶们的来意后,李志长舒口气。
“婶婶们见外了,李志从小穿百家衣、吃百家饭,全赖长辈们长年累月的接济,才能活下来,这本就是李志做出来孝敬长辈的东西,千万不要再说伤情分的话了!”
李志毫无扭捏、真诚实意的话反而让一群妇人僵在了那里。
眼窝子浅的刘氏兴许是想起了这些年李志父子存活的不易,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好孩子,到底是长大了!”
“是啊,全虎是个有福气的!”
“那可不,等过两年,小志娶了媳妇儿,全虎的苦日子就算彻底熬到头儿了!”
“哎!说这些作甚,平白让孩子瞧了笑话,之前就跟你们说了,这孩子是要做大事的,一准不会在意你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非要做作一翻,现在放心了?”
刘氏抹着眼泪笑骂,赶着妇人们出去,准备牙刷大业。
这可是长久买卖,暂时又无人争抢,妇人们精着呢。
李东西忽闪着眼睛,嘴角挂着几粒饭菜,傻乎乎的看着闹哄哄的人来了,又闹哄哄的走远了,也不知道说了个甚。
李志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在刘氏的含笑注视下,继续吃饭。
总算挨到了傍晚时分,李志感觉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为了做牙刷,搓了一天木头棍子,搁谁不得磨出几个水泡出来!
自作孽呦!
黄老财如约前来,按照约定,带来了四百五十多斤铜板还有五锭十两的银饼。
反观李志这边,一辆车架孤零零的停在庄口,后面站着一群庄户。
至于马!什么马?哪儿来的马!
黄老财就比较上道!什么话也不说,嘱咐让护院将他带来的牛车卸下,而后给牛装上鞍鞯,让牛牵上车架就走。
人家没有毁约就不错了,还自行车,哪儿来的自行车!还要什么自行车!
黄老财刚转身,庄户们便齐声喝彩。
受到欢呼声的刺激,黄老爷气愤不已,仰天长舒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
他努力的将视线之内的所有人都记下来,要不了几天,就要让这些泥腿子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那个小杂种,你可千万要好好活着,老子要把你卖到平康坊去当**,让你生不如死!
“呃!”
在视线定到李志身上的时候,黄老财突然心生警兆。
这小子并没有被金银所惑,冷静的有些过分,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有种猫看耗子般的戏弄,背上莫名有些发凉。
再看那张平凡无奇的脸,黄老爷就感觉愈发不适,想到了昨天,那毫无征兆的一巴掌,以及阴狠酷毒的话。
伸手摸摸脸上的指痕,黄老财眼中瞬间布满血丝,狗崽子!
他不是没有没被人打过脸,他只是完全无法接受一个泥腿子、贱民、前些年还是野人的东西,打自己一巴掌,奇耻大辱!
现在好了,你们唯一能拿捏老子的把柄已经没有了,一个小毛孩子,再有能耐也不过十一二岁,等着吧,明天,明天老子就让你想死也不能!
黄老爷怨毒的转过头狞笑着低声嘶吼,走过拐角。
李志舔舔嘴唇,他的身后,庄户们强自忍耐着,看着牛车上的银钱。
李志转身,李全虎和庄武臣面色都有些担心,刚才黄员外怨毒的眼神别人没有注意,他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小志,你确定那黄老财,翻不了身吗?”庄武臣担忧的问道。
“我看保险起见,要不......”李大义做了一个手势,旁边的李全虎眼中狠色也是一闪即逝,看向李志,若非李志还有后手,他此刻怕已经等在黄老财回程的半道上了。
“不用,庄叔,赶紧给大家分钱要紧,别耽误我们去看戏!”李志笑着指了指银子。
见他说的轻松,也不似作伪,李全虎等人总算是放下心了,而且这几天,李志所表现出来的稳重和指挥若定的气质,一举一动,都已经让他们产生了莫名的信任。
“好!分钱!”说实话,庄武臣也很兴奋,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多钱了,虽然分到每户手中,不见得有多少,可也算一大笔横财!
闹哄哄好一会儿之后,庄武臣将五块银饼子拿到李志面前:“小志,之前说好的,留一半作为那什么......公积金!大伙儿说这都是你应得的,不用再分!”
李志接过银饼子,庄户们脸上洋溢着笑容,也就没有虚假的客套,他要做事,钱不能少,可有些事,还是提前说清楚比较好。
“众位长辈,请听李志说句话。”
这一次,不需要庄武臣干预,所有人都自发的安静了下来,热切的看着他,眼神里不见了看待晚辈的那种宠溺和玩笑,而是换做了一种叫做信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