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孙思邈的诊治时间延长,庄子上很多人已经开始感同身受的觉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好,很多身体内的隐疾也都在潜移默化改变,同时李志也觉察到这是老道再利用这个机会做一个难得的实验性质的坐诊,例如给牛吃药材以达到牛乳用药这样的首创疗法,还有一些他自行首创的针灸穴位以及复方治病这个创举......
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李志对其基本到了无条件信任的地步,之前他是不相信有道德圣人这样的人活在现实中,认为那都是在人死后可以被拔高神话的产物,可这个老道彻底让他改变了这种看法:
当时李志为了挽留孙思邈留在李家庄,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把自己脑海中知道的所有的有关医科类的常识和概念统统都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也顾不上惊世骇俗,甚至连尸体解刨中涉及的一些人身构造都统统讲了出来。
好在当时屋内只有他和老道两人,李志的话也只有老道一人听到,对于一些身体构造组成等李志认为最具震撼性的东西,孙思邈表现反而平平,对于李志所提到的微生物方面的知识,倒是非常感兴趣,问了很多有关微生物的东西......
直到数天后,李志再次回家看到面色枯黄不复血色红润的孙思邈,震惊的无以复加,原来老道在这段时间一直用自己做实验,不同的创伤都用烈酒分别实验,看到那卷厚厚的有关酒精使用的笔记,还有老道那依旧清澈如婴童般的眼睛,李志被深深的震撼了,从那之后他就觉得如果这世上真有道德圣人,那孙思邈绝对是其中一个。
而老头儿也对李志表现出足够的兴趣,可还是更乐意四处游走行医,不过总算是把他们李家庄当做了一个落脚点,而且,如今,也已经把他的研究室和煎药房搬到了新建好的医院内。
且和庄子内的蒙学堂相距很近,这一来,就连隔壁相邻的几个庄子都深受其惠,同时,利用这段时间,李志也自行零零散散的总结了一些小学的算术课程,想到哪里记哪里,他还真没本事把整个小初高的数学课本照搬下来,毕竟他还远远算不上学霸,不过好歹一些他知道的东西都记录了下来。
虽然有些杂乱,难易程度划分不详,可就这样了,黄书同之前主学的就是算学,为了记账用,拿到李志胡乱塞给他的那些手稿,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粗略一看,只见满纸都是一些鬼画符一类的东西,李志这才发现,他还得教人家阿拉伯数字以及简单的数学符号。
不过,黄书同可能真的很有数学方面的天赋,几个小时就搞定,李志彻底倒空脑袋里的东西,就当了甩手掌柜,想到很久之前看小说,猪脚穿越,又是数学,又是物理化学,他就头疼,这些东西扔下的时间太久了,要一点点回忆起来何其艰难,可他手下又急需能用的人才,这对他后续的计划非常重要。
迫不得已,只好自己培养了,这数学方面有黄书同,物理呢?化学呢?李志坐在满地稿纸的书房中,头疼的直锤脑袋。
军中的事务已经彻底步入正轨,两个陷阵营在上一次的演武中都是第一次参与,表现却极为不俗,也一举摘掉了陷阵营二世祖的帽子。
而且有意思的是,两个陷阵营的侧重点虽然各有不同,却同样出人意料,刘崇仁所在的陷阵营乙营本在被李志剔除之后,算是整体纪律性最差的一支队伍,营中充斥着二世祖,以及各种关系户,也算是最难管的一支,可刘崇仁在一两月内,却硬生生将他们训练了出来。
尤其是这些二世祖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于是,整座北门屯军第一支重甲骑兵营就此诞生了,这一种类的骑兵在当下虽非主流,但是谁也不能忽视平原上这么一支重甲骑兵天生所具有的冲击力和威慑力!
其实李志也考虑过,组建重甲骑兵的可能性,只说人、马、甲胄、武器,无一不是银子堆出来的!一位全副武装的重甲骑兵的重量和所花费的铜板重量,估计堆起来差不多是等重的!
这就不是小门小户的李志能烧得起的,果断抛之脑后,可亲眼看到这么一支重骑兵冲锋,说不心动,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等到那两百余重骑兵冲锋起来的时候,什么叫钢铁洪流,什么叫势不可挡,什么叫摧枯拉朽,一切挡在其面前的生物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撕碎,而后踩成肉泥!没有第二种可能!
不过,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没有所谓最强的兵种,只有最合适的兵种,李志手下的陷阵营甲营从始至终都一种万金油的感觉,这点非常符合李志本人的气质。
下马为步兵,翻山越岭,排兵布阵,刀枪弓箭皆可用,上马即为游骑,冲锋掠阵,斥候哨探,竟然也在水准之上,尤其是他们独有的特种作战,夜间作战,还有投毒,刺杀,狙击等等之前颇为传奇的一系列战术,都被系统而又区别分明的展现出来。
这些在李志看来仍旧颇为粗糙的战术结构,却出乎意料的被薛礼以及一众将官所侧目,尤其是刚刚从草原上回来,已经和独孤贤一同出仕的独孤谋,更是在演武后和李志进行了一番长谈,这人李志是打心眼里不喜欢,总觉得太过阴沉,可没办法,论起辈分他还是得喊人家叔父。
这位在草原隐姓埋名一呆就是十数年的独孤家最杰出的子弟之一,其人一些事迹李志还是从薛礼那里有所耳闻,但都太过惊骇世俗,相信如果大白于天下,哪怕这人是一介白丁,相信一步登天踏入侯爵这等帝国顶级权贵的圈子也并非什么难事,只是很多事情注定只能封存于帝国密档,永不见天日,不可说,也不能说!
由此,李志也见到了独孤氏这个大唐顶级权贵另外的一面,真正被皇帝信任的代价,原来不仅仅只是没有野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