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嫀在尚书房上了一两月的课的了,今日休息,她在宫里带着无聊便想着带着巧惠去御花园走走,现下秋季,御花园的枫树林景色胜美,赢嫀便想着来这枫林走走,放眼望去,一片火红,壮丽华美不已。
“做人就要像这枫叶一样红红火火的才有意思!”赢嫀正欣赏着美景,却听到一声娇媚的声音,应该是哪个妃子,她皱了皱眉像声音的主人望去,只见枫树林中站着一红衣女子,女子身段妖娆,长相美艳,明媚如火。
“殿下,是柳修仪娘娘,在宫里最是嚣张了,与我们娘娘最不对付,我们还是躲着点她好。”巧惠悄声提醒道。赢嫀点点头准备往别的地方去柳修仪却眼尖看到了她。“四公主殿下要去哪里呀?”柳修仪边问边朝赢嫀走去。赢嫀先皱了皱眉,又换了一副可人的笑脸,迎上柳修仪,“柳娘娘好,天色渐晚了。嫀儿正要回宫呢。”
“这秋色甚好,四公主何不跟本宫一起走走?”柳修仪居高临下的看着赢嫀,嘴上说的十分亲切。
“多谢柳娘娘好意,可嫀儿要趁早回宫才是啊,不然母妃该着急了。”赢嫀语气恭敬有理,声音脆生生的十分好听,柳修仪没有子女,但是看着赢嫀这样好看,听着声音这样好听,不禁生出几分喜欢来。可这悄生生的小女童偏偏是那许清的女儿,虽说是过继,但是许清没有亲生孩子,所以这女孩于那许清而言同亲生女儿无异,许清处处与自己作对过继个女儿还这般好看,懂事。
自己也不能生育,要是自己也有个过继的孩子该多好。想到这里柳修仪越发嫉妒许清,但是她脸上却挂上几分笑意,有意无意的将赢嫀上下打量了一遍,看似怀念道:“你长的真像你生母,不知道清昭仪日日看到你可会觉得隔应。”
赢嫀听闻脸色一变,“柳娘娘,您这是何意?”是在提醒自己始终不是许清亲生的,自己的长的太像母亲会让许清隔应?柳修仪浅浅一笑弯腰凑到赢嫀耳旁道:“赵依云当年的被打入冷宫的罪证可是许清发现的呢。”赢嫀听着脸色一白,这怎么可能,她从未听母亲说过。况且她当初设计投靠许清母亲也没有阻止啊。“你知道为什么嘛?”柳修仪接着说,赢嫀大喝道:“修仪娘娘慎言!”说着赢嫀向后退了一步。“当年许清的亲妹妹,许沁难产而亡,许清彻查此事,追查之下竟然在赵依云贴身宫女的屋子里发现了害死许沁的含凉之物。”赢嫀听着大亥,这么说来,自己的母亲算是许清妹妹的仇人,那为什么许清还要过继自己,为什么母亲从未提及此事。此事事关重大,看着也不像柳修仪因为和许清的恩怨编出的故事。片刻间赢嫀思虑几转,她很快稳住了情绪,这件事只能慢慢查,柳修仪和许清有怨这件事不能听她一人之言。柳修仪笑着阴冷问她:“你说这许清收养你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又是长辈们的恩怨,柳修仪娘娘和我说这些意欲何为?”赢嫀说着,顿了顿,而后又冷笑道:“清母妃位份好歹在柳娘娘之上,柳娘娘直呼其名,是为大不敬吧。还有柳娘娘这样跟嫀儿说这些莫不是嫉妒清母妃,想让嫀儿与清母妃产生嫌隙。”
换作一般十岁的丫头,听到这样的真相恐怕又惊又怕,六神无主了,没想到赢嫀居然很快稳住了情绪柳修仪觉得赢嫀厉害,没有得逞又被赢嫀戳到了痛处,她恨恨道:“小丫头片子你轮到你教训我了?”“柳娘娘入宫这么久应当知道谨言慎行,本公主好歹也是公主!柳娘娘先是说清母妃闲话,后又直呼我为小丫头片子是为不敬吧?”
柳修仪气急了,想给赢嫀一点教训上来就揪赢嫀的脸。
赢嫀吃痛本要挣扎开却瞥见一角龙袍,她便生生的忍住了,柳修仪狠狠一拧。
“痛……”赢嫀眼里噙着泪,喊了出声来,小手捂住脸。“你们在干什么?”身后一个低沉男音传来,柳修仪一惊,回头看到是赢臻后连忙行礼,冷汗从柳修仪额头上滑下,她本想着赢嫀就是许清的养女,她掐的这一下不算轻也不算重到底没有给她造成很大的伤害,两三日的也就好了,许清素来有个懂事的名声,绝不会为了这点小伤和一个刚认的养女告皇上皇后的,可没想到会被皇上看到。赢嫀跟着跪下。
赢臻让二人起来后,赢嫀不待几人反应一下子扑倒赢臻怀里大哭道:“父皇,柳娘娘说清母妃坏话,儿臣气不过与她申辩了两句她就如此掐儿臣的脸,好痛啊,父皇!”赢嫀在赢臻怀里哭的不成样子一抽一抽的,泪水打湿了龙袍。速度之快让柳修仪目瞪口呆,刚想解释,一直在一旁不出声巧惠又一下跪下:“求陛下为公主做主啊!”
赢臻先是安抚的拍了她两下,然后把她微微推开一点,细看她被捏红的脸。
这是赢臻第一次好好看赢嫀,她眼睛里含着泪水,脸上盛满委屈。没有了初入庆祥宫的干瘦,皮肤被娇养的水灵白嫩,目如点漆,口如含朱,蛾眉皓齿,或许是跟着清昭仪久了身上也沾染上了清昭仪的那股子仙气儿,气质十分轻灵,出尘。
赢臻素来喜爱美丽的事物,这个孩子眉眼长的极像当初美艳的赵妃,但是神韵却像极了自己,气质上更像清昭仪,赢臻越看越喜欢,
只是……赢臻皱了皱眉,赢嫀的右脸上红肿了一片,仔细看还有些指甲印,那指甲印触目惊心,这正是柳修仪刚刚掐的红印。
刚才赢嫀的哭声确实让他有点心疼。赢臻这样想着狠狠的瞪了柳修仪一眼,柳修仪下的一哆嗦,往后退了退。
“父皇……”赢嫀抓住赢臻的衣角,“还好父皇来了,刚才嫀儿怕极了。”
赢嫀说着似乎安下了心,父皇没来她是如此委屈如此无助,这不禁让赢臻心疼了。
自己格外看中皇嗣不过是看厌了前朝内斗对孩子都可以下手。他本身一直忙于朝政,很少跟孩子们在一起。可赢嫀这个小小的举动却让赢臻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自己少来后宫对皇子女们严厉,别的子女看见了自己大多是躲闪惧怕,就连有些受宠骄纵的皇子女们看见自己都有些拘谨拘束,更别说会趴到自己怀里路,会拉自己衣角。
赢臻习惯性的板起冷脸,赢嫀往后缩了缩,可是她想起许清跟自己说过,许清受宠的原因就是偶尔不把赢臻当作帝王,把他当作正常的丈夫,这是赢臻所缺的,所以赢嫀觉得赢臻也缺少子女把他当普通父亲的感情,所以赢嫀又装着胆子拉赢臻的手。
“父皇?”赢嫀歪了歪头疑惑的叫了声久不开口的赢臻,而柳修仪早就冷汗直冒,赢臻那一眼,可谓是十分不善,他一向翻脸无情。
赢臻反牵赢嫀的手,声音难得放柔,道:“走吧,朕去看望你母妃,顺便送你回庆祥宫。”说罢回头看了柳修仪一眼,对身边的高晓道:“柳修仪伤害皇女,降位为淑容,禁闭半年,撤牌子一年。去拟旨吧。还有去请太医丞刘太医来给嫀儿开点药。”
太医丞可是专隶属皇上的太医平常执掌太医院,轻易是不会用来给别人看病的,今日看来皇上是当真心疼四公主,皇上素来重视皇嗣,最近更爱重清昭仪,这柳修仪竟然如此无脑,高晓微微叹了口气,挥手去让属下去办以后忙跟上皇上。
素来君恩似流水,这柳淑容这样被降位禁足撤牌子,等出来以后皇上恐怕早就忘了她。赢嫀想着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柳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