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慧文语气轻柔的道:“我母家是当朝户部尚书府,掌管天下钱粮。”
赵广乐翘着二郎腿,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吊儿郎当的道:“我母家是当朝兵部尚书府,掌管数十万兵马。”
楚怀宝手里拿着茶碗,笑的一脸天真纯良,语气天真的道:“我母家是开国元勋,楚怀王府。有开国高宗赏下的丹书铁卷。
你觉得霍家一个商贾起家的侯爵,敢跟我们谁对立?”
谁还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好家世了?
宁伯候夫人:……
霍家在湘北一带,那是当之无愧的土皇帝,对大卫北部地区影响甚大,连景元帝都不敢轻易动手。
可这土皇帝也只是在暗地,根本不敢拿出来,放在明面上说。
且京城鞭长莫及,即便她父母再宠爱她。也不可能隔着千山万水过来和这几个高门大户杠。
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皇家,除非他们霍家想造反。
宁伯候夫人心里觉得有些委屈。她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样的折辱。
泪眼汪汪,死死的瞪着最后说话的楚怀宝。心里念叨着,即便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也一定要让父兄给他们找找麻烦。
居然敢欺负她,简直欺人太甚!
楚怀宝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像突然恍然大悟一样。一脸笑呵呵的用手指了指旁边儿的丁丁。
“我们小嫂子母家是神仙,要是敢得罪她,小心雷公劈死你哦!”
“哈哈哈哈哈!”其他几个人没忍住,全部笑出了声。
谁都知道那个什么神仙借口是假的。可这种当后台时候,被拿出来就意外的好笑。
宁伯候夫人:……
丁丁:……
丁丁觉得大家都有一个不错的出身,听着就很高大上。
但一听自己的那个神仙娘家,一听就很假。
于是她木着一张脸,声音冷冰冰的开口补充道:“我娘家是岆山,有两万治下。
霍家有多少兵卒?”
宁伯候夫人听着她这炫耀,脸色立刻变得扭曲。
正常人显摆家势的时候,爆出自己的也就算了,会问别人家有多少兵吗?
难道这是想估测一下她家的实力,然后带兵攻打?
更何况,众所周知,他们霍家有钱,非常有钱,有的是钱。且在湘北一带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但是,手里却不握兵!!
难道对面这小丫头是在嘲讽他们家,没兵还嚣张?
宁伯候夫人顿时被气得面色涨红。
这小姑娘凭什么?不就是因为赵子恒喜欢他。结果景元帝那个昏君,就给她安排了一堆的称号。
她何德何能?不过是跟她一样靠着男人罢了。
可她现在又不敢跟这几个浑人叫板,视线转到了一直默不作声,趴在床上的宁伯玉身上。
她顿时就有了底气。
冲着宁伯玉就大吼道:“你这个不孝子,居然就看着他们欺负你娘!”
孙慧文不等床上的宁伯玉开口,就接口道:“哦,你还知道你是他娘?
他受伤的时候你怎么不管?而且还想出手让他伤上加伤。
怎么一到了你受委屈,就想起他是你儿子了呢?
你这会儿怎么不去找你的侯爷了?
啊,对了,我忘了。
你家侯爷被你打残了。现在晕着呢,没办法给你出头。”
宁伯候夫人真想扑上前去,一把抓花孙慧文的脸。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每句话都往人家肺管子上戳,而且还往死里戳!
赵子恒有些不耐烦的道:“赶紧画押,画完押让她回房,他在这儿吵的我脑壳子疼,总想叫人把她拖出去打一顿。”
这要不是伯玉的娘,他早让人拖出去把她砍了。
管他是谁的老婆,谁的闺女。先痛快了再说!
丁丁在旁边吃着盘子里的糕点,跟着默默的点了点头。
她也想打她。
宁伯候夫人看着那杀气腾腾的几个人,算是看出来了。
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今天这画押,她是画也得画,不画也得画。
否则,按照这几个浑人的性子,她怕是出不了这个门儿。
往日里一直对她好言好语的孽障。也不再出言相互。
果然,之前对她的孝顺,都是装出来的。可笑的是,她曾经还感动过。觉得自己是不是对他太过苛刻了。
现在想来……
呵!那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他根本没有人类的感情。
她以前都教训的轻了!果然,这世界上只有她的启儿才会孝顺她。
启儿说的没错,即便对他这大哥好,他也绝对不会回报他们俩。简直就是个孽障!
看今天过去以后,她要怎么收拾他!
经过一番折腾,宁伯候夫人脸上的妆容都有些花了。看着格外的狼狈。
此时她也不再注重什么礼仪了,身子一歪,随意的往地上一坐。
语气轻蔑的道:“我既便画押又能如何?苦主不告我,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东西,再嚣张又能怎样?”
她有足够的信心,侯爷不会抛弃她。
赵子恒几人都心道,不能怎样。把锅甩出去,他们就已经很开心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
不然容易露馅。
接下来,唯一剩下的问题,就是怎么让宁伯候也跟着一起闭嘴了。
孙慧文甩了甩扇子,对着刚回来的苟富贵道:“既然侯夫人同意了。
你就快点儿伺候侯夫人吧。别让侯夫人等着急了。”
他一口一个“侯夫人”,每次的“侯”字都加了重音。这种无声的嘲讽让宁伯候夫人有些恼羞成怒。
苟富贵得到命令,把文房四宝给宁伯候夫人拿来,贴心的在旁边给她研墨。
铺上宣纸,连毛笔都给她蘸好墨,在旁边放好。
一系列准备周密,可谓是伺候的极其“贴心周到”了。
对于他这种贴心,宁伯候夫人却完全不领情。
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这个背叛自己的狗东西。
那孽障被关起来前一天,他还去自己那里传消息,今天居然就和那几个纨绔子弟沆瀣一气!
简直和那孽障一样,是个白眼狼!
她语气嘲讽的道:“你叫苟富贵?”
苟富贵被她问的头皮发麻。他之前可是为宁伯候夫人通风报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