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胡成伟等建成欲孽后悔不已的时候,大唐将士也返回了平洲。
大唐将士们一个个伤痕累累,并排坐在地,等待军医为他们包扎伤口。
这些大唐将士们是真的累了,刚坐下不久,便发出了震天的鼾声。
沈浪是最后一个回到平洲城内,看着那满地的大唐将士,听着他们那震天的鼾声,心里瞬间便充满了酸楚。
这可是寒冬腊月啊!
那刺骨的北风依旧在吹个不停,屋檐长长的冰刺还在那高高的挂着。
可是这群伤痕累累的大唐将士,他们竟然睡着了。
“北凉军,集合!”
沈浪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冲着这些大唐将士大喊道。
“咋了?”
“发生什么了?”
他们虽然睡着了,可是睡的并不踏实。
随着沈浪一声令下,他们无比慌张的从地爬了起来。
他们紧握手中的刀,时刻准备着拼死一战。
“全城寻酒,今晚不醉不归!”
沈浪的话音刚一落下,欢呼声瞬间响彻天地。
接着,众人便在平洲城内寻找了起来。
如今的平洲,早已成为了一座空城。
而城内百姓家中的酒菜,便成为了北凉军将士唯一可以果腹的食物了。
若是能寻找到一些酒,自然是驱除寒冷的神器了。
随着沈浪一声令下,众人不由在城内寻找酒菜还有干柴,准备生火。
可是随着众将士朝城内走去,顿时一股阴风吹来,令人毛骨悚然。
“啊!闹鬼了!”
一个胆小的将士,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吼了起来。
“好重的阴气!”
“不会真的有鬼吧?”
那些四处寻找干柴的将士,不由一个个胆怯的大喊了起来。
平洲,是边疆三城第一个被突厥铁骑攻占的城池,也是第一个遭到屠城的。
那阵阵阴风,伴随着呼啸的寒风,发出一道道诡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突厥铁骑也为此称平洲为鬼城。
随着阿史寒冰率领突厥大军和建成余孽驻守平洲,才将这些诡异的声音镇压了下来。
虽然减少了许多,但是这诡异的声音却依旧没有停止。
如今,随着夜幕降临,平洲城内这阵阵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
越朝城内走去,这股怪异的声音越加令人毛骨悚然。
当时的建成余孽首领高保峰,他曾经分析说。
这或许是因为平洲将士和百姓死不瞑目导致的。
他们为何是死不瞑目?
魂魄为何不甘心离去?
因为平洲是边疆三座城池里,唯一可以防守,但是却还没来得及厮杀,便被突厥铁骑攻破了城门,杀进了城内。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阴险狡诈的建成余孽。
他们假装成难免,逃进了平洲避难。
可是他们这群禽兽不如的东西,竟然反戈一击,和突厥铁骑里应外合。
因此,平洲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便被突厥大军冲进城北,展开了屠杀。
平洲守城将士和百姓,誓死不降,和突厥铁骑血战到底,最终一个个倒在了血泊当中。
他们不甘!
他们死不瞑目!
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堂堂的汉家儿郎,会反戈一击,与突厥杂碎里应外合。
这便是平洲为何成为鬼城的原因。
而云州和营州虽然也被屠城了,可是不管守城将士,还是城内百姓,他们都尽力了。
他们死战不降,他们不死不休!
直到鲜血流干,他们战斗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们真的尽力了。
虽然他们依旧不甘心,可是他们是带着汉家儿郎的荣耀离去的。
他们因身为汉家儿郎而自豪。
汉家人的傲骨更因他们的付出而更加的无坚不摧!
可是平洲守城将士和百姓,他们带着不甘和耻辱,死不瞑目!
所以他们的魂魄,迟迟不肯离去,围绕在平洲城之,注视着,凝望着。
穿越而来的沈浪,自然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
可是此时,他伫立在平洲城内,心中那摸悲凉却迅速的蔓延开来。
他仿佛听到了汉家儿郎的呐喊,他仿佛看到了一张张不甘的面孔。
“嗡!”
“嗡!”
“嗡!”
一道道诡异的风声,在平洲空响起,让众人不禁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平洲空更是莫名响起了平洲儿郎们那无比凄凉和悲壮的嘶吼声。
“爹娘!孩儿不孝,先走了!突厥杂碎,去死吧!”
“狗娃,你一定要活着,和白甲将军一样,为边疆百姓报仇!”
“将军!我们和他们拼了吧!”
“都尉,我没为咱们平洲守将丢人。”
“儿啊!你是好样的,娘为你感到光荣!”
一道道无比凄凉的嘶吼声,不停的在平洲城池空响起。
他们为放进建成余孽进城而后悔。
他们为城门不守而破感到不甘。
他们誓死不降,为不能杀尽突厥铁骑而死不瞑目!
这是一座空城,一座遍地躺满了汉家好儿郎的鬼城。
城内的大唐将士,听着一道道歇斯底里的呐喊声,心中充满了写不尽的敬畏和凄凉。
热血沸腾间,热血夺眶而出。
无数大唐将士,望着那被夜色笼罩的平州夜空,缓缓的流出了悲凉的泪水。
“对不起,我来晚了。但是你们放心,不屠尽突厥铁骑,我沈浪誓不为人!”
沈浪望着平洲空那一张张不甘的面孔,小声的呢喃着。
“血债血偿,不死不休!”
沈浪单膝跪地,仰天嘶吼道。
那日,漫天大雪。
他一跪为边疆,只求边疆城池不再遭遇屠城。
如今,寒风凛冽。
他一跪为边疆,只求杀尽突厥铁骑,告慰那汉家儿郎的在天之灵!
“血债血偿!不死不休!”
周围的大唐将士,纷纷跪地高呼道。
嘶吼声气壮山河!
屋内,伤痕累累的李秀宁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血债血偿,不死不休!”
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独自呢喃道。
大唐的军医,停止了对将士们的包扎,独自呢喃着。
城内的大唐将士,无不热泪盈眶,呢喃着,泪流不止。
“都尉,我们的汉家儿郎来了。”
“爹,我们可以安心离去了。”
“生是汉家郎,死是汉家鬼,此生无憾。”
一道道诡异的声音,再次在平洲空响起。
接着嘶吼声越来越小,风声越来越轻。
逐渐的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