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二章(1 / 1)陈饭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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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城东,一处客栈。

孙运英匆匆跑进后屋,扭开书案边花瓶的机关,紧接着墙边的书架子便自动挪开,让出了一条一人宽的通道。

他侧身进去,再从里面把书架子归位。

密道里没有半点光亮,他点开火折子,顺着一处阶梯一直向下走。

大约一刻后,便走到了尽头,孙运英在墙壁上摸索到机关,按了下去,那门便打开了。

门外是一处宽敞明亮的厅室,孙运英吹灭火折走出去,先向屋内坐着的那人行了个礼。

“见过三皇子。”

左照南坐在主坐上微微颌首,应道:“冯公子,你来了。”

孙运英自嘲地咧了咧嘴,道:“属下早就不是什么公子了,三皇子叫我孙运英就行了。”

“好,孙运英。”左照南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你给我安排的这地方,还挺不错的。”

他让孙运英坐下,一边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外面查得严,已经有士兵开始巡逻了。我们的人目前通知到了三处,并且吩咐他们转告别的暗探点,这几日会先在城中各地挑事,为大计造势。”

“还行,差强人意吧。”

左照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给孙运英斟了杯茶,道:“说说吧,怎么被发现的?”

“属下惭愧,那日与人商讨的时候,被立行坊里一个叫赵小满的察觉出了端倪,跟到了胡家巷,应该被听到了不少事情。”

孙运英不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继续道:“那赵小满要去传信的时候,已经被我派人拦住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魏长风那边还是收到了消息……”

“赵小满?这女子还真有点意思。”

左照南面上没什么表情,静了一会儿,问道:“日子最快能提前到多少?”

“这……三皇子,十五那日已是极限,恐怕很难再提前了。”孙运英低着头,不敢看他。

左照南睥了他一眼,随后道:“罢了,我差人替你去飞仙镇取那钥匙,你好好把握,既然都被识破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可就要做绝了,给他人留情,就是不给自己活命的机会。”

又道:“要让我遵守承诺,你也得先达到我的要求。”

孙运英忙惶恐称是。

翌日。

一大清早,在城东的天水街上,沈云丘带着五十个士兵挨家挨户地进行搜查,到现在已经一个时辰有余了。

这会儿陆陆续续地有人归队,大多没发现什么端倪,偶有形迹可疑的人,都先给带到沈云丘面前了。

“诶,你们凭什么抓我啊,我又没犯事,你们这样,我可以告御状的!”

沈云丘头疼地看了他一眼,安抚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眼见着最后几个士兵也搜查归来了,沈云丘马上走上前去,问道:“怎么样,可有什么收获?”

几个士兵都摇摇头,表示无果。

沈云丘无奈皱眉,然后指了指被押起来的那几人道:“先把他们都带回去吧。”

说着便要列队,这会儿却有人骂骂咧咧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就是这些人!我认得那玄色的衣裳,肯定就是他们偷了我的钱袋!”

沈云丘回头看,便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口沫横飞,一手指着他们,另一手拉着一个衙役。

沈云丘吩咐身后一众人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那人到底想做什么。

那书生扯开了嗓子,引得路人都凑过来看,听着他口中“偷”、“抢”一类的字眼,都指指点点的。

那衙役被他拉到了沈云丘一众人面前,先是朝沈云丘拱了拱手,道:“这位军爷,这刘书生说你们当中有人偷了他的钱袋,不知可有此事?”

那刘书生恶狠狠地瞪他们,打断道:“还用问吗,肯定是他们!”

说着便招呼了路旁更多的人过来,大声道:“各位叔叔婶婶,大哥大姐,且听我一一道来!方才我在那楼里吃茶,眼见着一个士兵打扮的人闯了进来,朝着众人一通审问,还四处冲撞,那茶楼老板已是损失了不少物件,我时刻记着自己是儒家后生,该有所为,便要出来为那老板说几句话,不曾想,那当兵的蛮横无理,一手将我推到在地,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又道:“也真真是倒霉,我只好怪自己多管闲事,起身要走,要结账的时候却发现身上的钱袋子没了!一定是刚刚推我的那人,趁我倒下的时候将它偷走了!”

沈云丘看他搭台唱戏,场面好不热闹,心下冷笑,道:“仅凭你一面之词,就要给我们定罪?”

那衙役适时出来“打圆场”,道:“是啊,要是没有证据,你可不能乱说!”

那刘书生得意地哼了一声,道:“你们怎知我没有证据!”

说着便挤开一众人,径直走到沈云丘身后边,揪着玄机卫子谦的衣袖,大声道:“就是你!刚刚就是你推的我!快把我的钱交出来!”

子谦方才听他那样一通颠倒黑白,已是冷笑连连,这会儿挣开他的手,道:“你这疯狗可别乱咬人,老子才不会干偷鸡摸狗的事儿!”

刘书生愤怒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飞快地将手伸进子谦的腰封里,随即掏出来一袋银子。

他将钱袋子举高,道:“大家都来看看!这钱袋子上绣着一个’刘’字,正是我娘绣给我的东西!”说着转身面向那子谦,道:“人证物证都在!看你还怎么狡辩!”

那衙役也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朝他道:“你好歹也是个兵,百姓要靠你守护,你怎么反倒欺负起百姓来了?”

在场的百姓听到这一句,便都议论起来。

那子谦显然也慌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身上居然多了出一袋银子来,迎上了沈云丘疑问的目光,他忙道:“沈教头,没有啊,我真的没偷他的钱!”

沈云丘若有所思,问道:“在茶楼里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冲撞那老板了?”

“没有啊,您之前都交代过了,我哪儿敢冲撞百姓啊!我一进去,客客气气地问了几句,谁知道那老板居然出来赶人,我拿出搜查令牌,他也不管,还叫了几个大汉,上来就打,我不得不还手啊,他们不禁打,翻倒在地上,就撞倒了一些东西……然后更是匪夷所思了,那个书生上来说了几句,说着说着就突然倒在地上了,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但是我真的没偷他的钱啊!”

沈云丘心下了然,他也不相信,这子谦家里并不是穷酸的,为人也光明磊落,怎么可能会偷钱呢。

想来,这就是将军所说的扰乱民心之计了,第一步就是让百姓对他们失去信任。

很好,今日有收获了。

沈云丘正想着要怎么把事情说清楚,却听见一道清亮的男声自人群中传来。

“刘书生,我想了想,你刚才一番话,其实是漏洞百出。”

围观众人好奇地看他,关注的焦点又一下子转换了。

沈云丘也看过去,他是认得这人的,这人叫做蒋白,是被从盅山上救出来的,那么多人里面,这蒋白是没什么伤的,还帮了不少忙。

蒋白也认得沈云丘,二人互相一拱手。

那刘书生火气旺盛,冲他吼道:“你谁啊,凭什么说三道四的!”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看了这场面,觉得实在可笑,”蒋白朝他一拱手,便道:“恕我冒昧,刘兄面黄肌瘦,身上衣衫五六处补丁,显然也不是富足之人,怎么会有人想偷你的银子,你又怎么刚好有那么多的银子呢?”

刘书生哑然,随后道:“那钱是我好不容易凑来,给我娘亲治病用的!”

“既然娘亲病了,你不赶紧找大夫抓药,怎么还有闲心坐下来,喝茶看热闹?”

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蒋白继续道:“你一出手,刚好就拿到了他身上的钱袋,敢问,你是怎么知道他把钱放在哪了呢?”

又道:“我观你方才取钱袋用的手法,明显就是市井扒手偷盗的手法。”

“我……你懂什么,我只是刚好猜到……我才不会什么偷盗……”刘书生支支吾吾,明显心虚。

这是边上有人附和道:“得,刘书生,你就当我们傻是吧,早知道你是个酸文假醋的,现在又出来作妖了!”

“你既自称为儒家后生,就该知道,君子有所为的下文,就是有所不为。”

蒋白朝沈云丘看一眼,沈云丘会意,当即让人将这刘书生押了下来。

一旁那衙役见势如此,想要悄无声息地溜走,却也被一把扣住。

时机正好,趁百姓们还未散去,沈云丘当即朝众人拱了拱手,道:“近来,城中有不少敌国贼寇混入,蠢蠢欲动,很可能在这几天就会起事。大将军收到消息,便立即派兵搜城,而如你们所见,这刘书生的诬陷,便是贼寇的手段,他们想借此来消磨大家对军队的信任,煽动民心,让祁州城不战而先败。”

又道:“接下来几日,城中或许不会太平,所以,为了保障大家的安全,还请多多配合我们调查,如有冲撞之处,先赔个不是了。”说着又向众人作了一揖。

在场百姓听说了这般缘由,不免心惊,随后朝沈云丘他们道了几声“辛苦”、“多谢”之类的话,便逐渐散去了。

沈云丘向蒋白抱拳,道:“我们都是嘴笨的,要不是蒋公子过来,这一时半会还真是说不清了。”

蒋白也回礼,道:“都是大宋的子民,应当应分。”

士兵们押着人,列队返回将军府,沈云丘走在子谦旁边,一边走着,还不忘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也是脑子缺根筋,刚刚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嗐,刚刚搜查就没几个顺利的,还以为没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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