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来到妆奁前,李晴处理着伤口,得意的笑了。
伤得不亏,估计纳兰盛元对同房二字都有阴影了,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来试探了。
正是灵儿值夜,见纳兰盛元连衣服都没穿戴整齐便出去了,可预见是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灵儿端着茶点走了进来。见坐在妆奁前的李晴捂着嘴,旁边的火盆中堆着一些带血的棉布,衣襟大开,风光无限,这是有大事发生啊!
“王妃,处理伤口还是奴婢在行些,交给奴婢吧!”
李晴没有拒绝灵儿的好意,灵儿走进一看。李晴如花般的下唇一角破了一层厚厚的皮肉,肿得厉害,不禁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伤的?”
李晴满面绯红,没好气:“王爷下嘴重了些,没控制好火候!”
灵儿脑中一懵,随后怀疑道:“应该不可能吧?王爷是青涩了些,但应该还不至于会这么没轻没重,而且···”
李晴:“而且什么?”
灵儿欲言又止,王爷清楚王妃的底细,且不好女色,无论如何也不会这般着急才是,所以王妃嘴上的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王妃,王爷…”
灵儿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万一坏了王爷的好事,岂非帮倒忙?
李晴也不指望能从灵儿口中说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来,想着这模样出去见人,怎么也不合适。
见李晴没有接着往下问,灵儿心里如猫爪一般,道:“王妃,奴婢从九岁便跟随在王爷身边,不说对王爷百分之百的了解,也比一般人强些…”
李晴不明所以:“什么都别说了,还是想想我明儿该怎么出门见人吧?”
提到这个,灵儿也愁眉苦脸:“王妃,即便用最好的金创药,明儿一早也不见得会好多少!”
“王妃,王爷身边的二桥过来了!”小环走进来道。
李晴点了一下头,二桥忐忑不安的走了进来。若王妃真是江湖第一女杀手,他当初那一巴掌打上去了,今天更无法面对了,幸好没有!
“见过王妃!”
李晴没有转身,道:“王爷叫你来何事?是否忘了时间规定?”
二桥越发恭敬,递过来一个黑肚小瓷瓶:“这是王爷让属下送来给王妃的!”
灵儿接过瓷瓶送到李晴手中,李晴接过来:“这是什么?”
二桥:“这是雪研霜,最好的金疮药!”
李晴气乐:“这是王爷专门让你送过来的?”
二桥点头:“是!”
李晴语气温和了些:“回去告诉王爷,本王妃很满意!”
二桥从房中走出来后,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王妃和气的很,他心虚个什么劲啊?当初又不是他直接行刑,打一巴掌未遂而已!
李晴将黑瓷瓶放在妆奁一旁,后起身走到了床上,合衣躺下。
灵儿看了一眼黑瓷瓶,走到床前:“王妃,这雪妍霜是顶级的金疮药,对伤口有奇效,用了以后伤口虽不会立即好了,但消肿绝对做得到,最重要的是可以消除疤痕,恢复如初,价值千金!”
李晴认真的看了灵儿一眼,心下费解,灵儿了解她的身份,却有撮合她与纳兰盛元之嫌,脑会正常吗?
“天色已晚,回去休息吧,明儿还要早起!”
灵儿深知有些事情做得越急,越会适得其反。王爷在王妃身上破例过多,也许双方没发现各自的改变,可她一个局外人却看得明白。
到底要怎么做呢?
李晴看了一眼妆奁上的黑瓷瓶,她该庆幸纳兰盛元不是那种阴险至极的小人,否则连每顿膳食都要紧张,不得安生。
天色清明,霞光满天,鸟儿送歌,初阳刚露尖尖头,金光束束。
李晴眯着双眼养神,纳兰盛元自上了马车后,打过招呼,便一直捧着一本书在看,见李晴脸上带着面纱,眼神闪躲。
试探不成,还差点将自己都陷进去了,肠子都悔青了。
过了两刻钟,李晴始终眯着眼,似是熟睡了。纳兰盛元轻咳几声,后继续看书,眼神的斜光一直注视着李晴。
李晴没动静,纳兰盛元又重咳了几声。车外的二桥几人心下一紧,王爷一向康健,一年到头没病过几回,今天咳嗽不止,难道是得了风寒?
李晴眉心轻皱,纳兰盛元看了一眼,后立即低下头看书。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抬头一看,李晴又安详的睡了,又咳了几声,车外的二桥道:“王爷,前面有医馆,是否要过去看看?”
“医馆?什么医馆?”李晴被吵醒了,迷糊的问道。
纳兰盛元心底恼恨二桥的大嗓门,但见李晴已经醒来,道:“今儿是个回门的好日子,本王无碍,继续走吧!”
后看着李晴,轻咳一声:“昨儿个本王并非是有意的,应该···好些了吧?”
李晴神思清醒,看着扭捏眼神闪烁的纳兰盛元,不觉有几分可爱,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所以王爷这是在与臣妾道歉?”
纳兰盛元转移视线到书上:“本王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有时候,人也控制不了意外,所以本王为何要道歉?”
李晴眯上双眼:“臣妾自认倒霉,所以这事王爷便不必再提了!”
纳兰盛元心底升起一股憋屈感,似是有无数话语要说,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半句。因为她不想聊天,甚至连说一句话都很疲累的样子。
不能给这个死女人好脸色!
走了一段路后,马车停了下来,二桥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王爷、王妃,左丞相府到了!”
纳兰盛元摔先下车,扶着李晴的手,看上去新婚和谐,李林与郭氏以及李府众人十分欣慰,哪怕是伪装出来的,也代表着燕王有所顾忌,不敢闹得太过分。
“见过王爷、王妃!”
纳兰盛元声音淡淡:“不必多礼!”
李晴握着郭氏的手,心情激动,话音发颤:“娘,女儿便是王妃,也当不得爹娘行礼啊!”
戏要接着演,决不能让纳兰盛元发现什么。
郭氏的泪水如溪:“晴儿,胡说什么呢?礼数不可废。”
李晴也流出了泪水:“不管女儿的身份如何改变,娘始终都是娘,都是长辈,这些虚礼又算得了什么?”
“见过岳父岳母!”纳兰盛元抱拳,微微躬身行礼。
李林与郭氏一呆,嘴角抽抽。纳兰盛元与他们之间的宿怨,累积颇深。成为翁婿关系后,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纳兰盛元会给他们行礼问安。
不正常啊!
李林到底是久经朝政,最先回神:“不敢当,王爷、王妃里面请!”
“妹妹,二哥我回来了!”
李冥一身黑色戎装骑着一匹高头健硕的马儿疾驰而来,黝黑的脸上兴高采烈,眼底泪光闪动。
李林与郭氏很是惊喜,李府众人纷纷翘首看去,果真是在边疆三年未回的二公子。
李晴看去时,还在街头另一边的马儿已经奔驰到面前。
“吁···”
李晴大惊,一片霸道的阴影横挡头上,两只马前蹄高高抬起,横在半空。
马蹄若落下,李晴定然会被踩踏在地,危险十分。
沉浸在欢喜中的李府众人还没回过神来,便被眼前这危险的一幕吓蒙了,甚至面部表情都没来得及转换,似是被封住了。
郭氏双眼一番,晕了过去,被旁边一个机灵的丫头给扶住了。
小环与小月尖叫出声,灵儿欲要出手,但想过纳兰盛元要求过,不得在人前显露武功,便与小环等人一同尖叫——王爷,不能眼睁睁看着王妃没了吧?
李晴暗叫倒霉,回娘家本以为会比待在燕王府安全些,谁知还没进家门便受到如此猛烈的迎接,小命完了。
是什么样的死法都想过,唯独没想过会被马给踩死了。
电光火石间,与李晴距离四五步的纳兰盛元一个闪身,移步如风,一手揽起沐妧的腰,一手运力向即将落下来的马腿上狠狠一拍。
受到巨大的阻力轰击,马儿吃痛,嘶叫不停,后蹄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几步。
李晴紧闭双眼,等待疼痛的到来,却感受到腰间传来的温暖和力道,睁开眼便已经落到了安全之地,马儿的嘶叫声震耳。
李晴有些蒙蒙的看着纳兰盛元,这个最想她死去的人怎么会突然救了她?
她若死在李家门前,纳兰盛元不仅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还摆脱了她这颗定时炸弹,参李家一本。
难道此时救她,有更大的利益?
“放肆!这也是你撒野的地方?”
李林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瞪着小儿子的一双眼能喷出火来。纳兰盛元若不出手相救,晴儿焉有命在?甚至会带来灭族之祸啊!
郭氏被身边的丫头掐了一下人中悠悠转醒,大声哭了起来。
李冥自知闯了祸事,控制好马便翻身下来,大步走到李林面前行礼。还未躬身,便被李林甩了一个重重的耳光,李冥的面颊立即红肿了起来。
众人回神,又被这一幕呆住了,今儿明明是个黄道吉日,怎么却偏偏发生些不吉利的事情呢?
李冥毫无怨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是儿子的错,爹教训的极是!”
“冥儿,你糊涂啊!晴儿可是你的亲妹妹,怎么可以做出这等危险的事情?”郭氏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战战巍巍,恨铁不成钢道。
李冥略是愧疚道:“爹娘,孩儿能够控制好追电,妹妹是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