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去,面色大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蛇群还没解决,橘尸鬼虫居然追过来了?
娘的,这条路上就没有其他人吗?是吃定他们了!
二桥气道:“周锋,你个乌鸦嘴,大晚上的你提什么不好,非要提橘尸鬼虫?”
周锋要被吓傻了:“这···也怪我?我只是想给大家鼓舞士气,没想要招来橘尸鬼虫的。这么重的罪名我可不担,休要冤枉好人。”
纳兰盛元扫了一眼周边,因受到过橘尸鬼虫的威胁,每来到一地方,大家便会自觉收集干柴,勉强能够维持一段时间。
李晴望着橘红色的一片,心底叫苦不迭,这附近若是有山洞或者是地缝就好了,钻入其中,天然的挡箭牌。
阴魂不散啊!
嘶嘶···
蛇群中强烈的嘶叫声此起彼伏,众人明白,是雄黄粉的气味散的差不多了,群蛇无所畏惧了。
“王爷,前方五里处有一土窑,进入其中,或可一避。”许恒高喊道。
众人精神头一阵,实在是被橘尸鬼虫折腾怕了,大家探路都会自动寻找避难所,也省得再次遇到橘尸鬼虫,好有个避险之处。
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用铁锅开路,前进!”纳兰盛元沉声道。
李晴眼巴巴的看着那一锅香喷喷的鸡汤,纳兰盛元无语,少吃一顿与生死关头相较,孰轻孰重,不明白吗?
五个铁锅从五个不同的方向飞出,群蛇攻击,一条条如缎带,缠绕、重叠、交错,齐齐飞来。飞行中,可见其嘴中有毒液飞出,落于地上。
纳兰盛元举起铸承向前一挥,白芒闪耀如昼,似有千斤重,轰然间压倒一片蛇群,群体支离破碎,血肉横飞,飘落如雪。
白芒所到之处,腥风血雨,群蛇自动而散,避之不及。
五个大铁锅中分别是米饭、鸡汤、馒头、菜肴,从橘尸鬼虫的魔爪下死里逃生,便想用心犒劳一番,不成想全喂了蛇,白费苦心。
铁锅停留在半空之际,二桥等人飞身上前,运力于足,狠狠踢在铁锅的中心。
哐的一声,连锅带着锅中吃食如一颗炸弹爆炸开来。
铁片如刃出鞘,率先突破吃食的速度飞出,射向蛇群。
眨眼间,便有无数条蛇身断开,从半空中跌落。
蛇群中立时空出一列列整齐的空隙,被蜂拥而来的蛇群以最快的速度填满,丝毫不退,继续前行。
纠缠交错叠罗汉的蛇群,经过连连死亡的教训,逐一分开作战。彼此之间留着空间,可退可畅通,无阻前进。
软糯滚烫的米饭颗颗粒粒分离,似是大雪般扑来,每一颗每一粒都是一坚硬无比的铁珠,弹射在蛇群中。
身上、头上、尾巴上被射出一个个血洞,大片落在地上,扭曲挣扎不已。
有的蛇在落下的时候,正好砸中正在飞行的蛇,连带着一起落在地上,接着有更多的蛇被击中落地,未受伤的蛇想要出来,也需要费一番功夫。
馒头如石头,菜肴似刀片,皆无虚发。
蛇群陨灭惨重,但是与后来者居上相较,陨灭的蛇微不足道。
鸡汤被穆胖子几人运力,在铁锅分崩离析的一刹那,鸡汤成了一面水墙,向着附近的蛇群碾压而去。
群蛇惊慌失措,危机感爆棚,齐齐调转方向,想要退回去。
穆胖子等人加大力道,鸡汤水墙如一道真正的墙,一道会行走的墙,压向群蛇。
群蛇动作不一,有的乱作一团,不仅是拖累自己,更是连累别蛇,扭成一团,似是一个不规则的球体,无数蛇头蛇尾吞吞吐吐,挣扎不出。
灼人感越来越近,群蛇愈发乱了,哗哗几声,鸡汤落下,阵阵半熟的鱼肉腥味传出,众人捂鼻,接受不了。
手下之事做好,纳兰盛元那边已经打出了一条通天大道,众人快速跟从,骑马,拉马车,跑步。
李晴上了马车,找来钉子等物,将门窗掩好,不漏一丝缝隙。
“一共有几辆马车?”
灵儿想了一下道:“本有七辆马车,后损失两辆,还有五辆,其中三辆还装着货物,根本无法藏人。”
李晴看了车后一片模糊的橘红色,咬牙道:“咱们这辆马车中还能坐六七个人,现在人不能上来,容易拖后腿,若橘尸鬼虫追来,倒是可以躲避一时半会。”
灵儿眼底感动:“王妃一心向着我们,奴婢替大家谢谢王妃!”
李晴不解:“生命面前人人平等,谢什么?”
马车一个猛停,李晴与灵儿若非抓住已经被固定好的小几,此时早已被甩到后车壁上了。
“怎么突然停车了?”灵儿带着一股火气问道。
赶车的穆胖子的声音颤抖:“前···前方有橘尸鬼虫追来了!”
李晴与灵儿一惊,橘尸鬼虫还远远的在后方,什么时候跑前面去了?
这些橘尸鬼虫是成精了,知晓事先做出围击吗?
李晴探出头来一看,后又往后看了一眼,蛇群紧咬不放,地上、半空中、竹林中,到处是飞袭而来的蛇群。
再后面,橘尸鬼虫从半空中天塌陷般飞来,前后夹击,没活路了。
那么多路线,纳兰盛元就算是眯着双眼也能找到一条平静的。这是万中无一的一条死路,还是精心挑选,众人同意,这运气去买彩票,没准会中大奖。
纳兰盛元从马车中出来,一跃纵身到李晴所在的马车上,二桥捶胸,一副自家的白菜让猪给拱了。
还要担心猪的眼界高,看不上他们的白菜。
生死关头了,他居然还有心情想这些,他也跟着白菜了。
李晴有些好奇:“王爷,你怎么来了?”
纳兰盛元看了李晴一眼,后沉声道:“停车!”
队伍停了下来,众人心跳七上八下,极度紧张。
橘尸鬼虫的追击力超乎之前,本以为只在一个地域内活动,谁知可以紧追自己的目标不放。
这附近真的没有其他人吗?
王爷选了一条鬼都会绕道走的路线啊!
“王爷,东边是东泗河的一条分支,蜿蜒向东南方向流淌,只是河水较为湍急,很是不易。”二桥道。
众人心下了然,这也是为何东面没有橘尸鬼虫的原因?!但橘尸鬼虫会伪装,难保不会设下陷阱,在河岸边瓮中捉鳖。
橘尸鬼虫的战斗力太过彪悍恐怖,众人也经过水下的窒息,想想便恐怖异常,若有第三条路可走,他们绝对不会选择走这两条。
嘶嘶···
蛇群光滑的鳞片在月色下闪烁着幽冷的绿光,远远看去,如一层层美丽的地毯闪烁移动,背后桔红色的光泽,如夕阳来临,与月上中天的明亮,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极为诡异。
有纳兰盛元在身边,李晴慌乱的心有了些底气,不管纳兰盛元说的是真是假,在承诺的时候,其他人都听见了,岂会出尔反尔?
除非为了救其他人而舍弃她,得一个舍妻救人的美名,二桥等人定会更为死心塌地。
灵儿出了马车,大队伍停下,蛇群、橘尸鬼虫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众人的额头齐齐出现汗意,慌张不已。
周锋扒着车壁不松手,稍微露一双眼:“王爷,不管东泗河岸周围是否有橘尸鬼虫埋伏,于我们现下的选择都是最为有利的。留在这儿,怕是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二桥深有同感:“东泗河的水流虽有些湍急,或有一线生机。”
纳兰盛元点头,众人鼓舞精神,一路向东疾驰。
李晴抓住小几的一条腿,若非功力恢复,以如在行走的摇篮中的颠簸,估计心肺都能吐出来了。
纳兰盛元见李晴面色发白,道:“这条路上平时行走的人不多,难免颠簸了些,你忍着就是了!”
李晴:“·······”
她不忍着还能怎么样?纳兰盛元怎么说些没用的?
“王爷出门之前看过黄历吗?”
纳兰盛元有些疑惑:“为何这般问?”
李晴嘟着嘴:“王爷若是看过黄历,也许今日会是另一番局面,”怎么也不会遇到连在这个时代都极少出现的橘尸鬼虫以及僵尸吧!
纳兰盛元将李晴的话回味了一遍,才明白其中的意思,平静道:“是父皇让钦天监选的黄道吉日,本王没个心思。”
李晴:“······”
总不会是上演老子亲手坑儿子的戏码吧?还是钦天监被其他人掌控,专门选了一个黑得不能再黑的倒霉日子。
天啊,她都神经了,竟然开始迷信了。
“王爷,这一次若能平安而过,能否与大部队会合啊?”
纳兰盛元认真考虑了一会儿,道:“这件事情本王会慎重考虑。”
李晴点头,深觉今天的纳兰盛元似是换了一个人,莫非在经历过地下城堡中的遭遇,会改变人的性情?
想到这儿,李晴起了试探之心:“王爷,臣妾真的是江湖第一女杀手——肖青吗?臣妾是李家大小姐,记得很清楚啊!”
纳兰盛元眉心一皱,认真的看着李晴:“是否李家大小姐便是江湖第一女杀手?”
李晴一惊,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痛感,笑得有些尴尬道:“王爷,这想法太危险了,绝对是不可能的。”
纳兰盛元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道:“不然怎么解释李家大小姐与肖青的腰上都有相同的红痣?左丞相一家还真是卧虎藏龙,朝堂江湖两不误,是谁给的胆子?”
李晴恨不得打自己一顿,试探什么不好,非要提敏感的身份。
纳兰盛元的智商一流,她能想到的疑问他自是融会贯通,想得比她更为透彻,却是往坏的一方面走。
着急之下,李晴去抓住纳兰盛元的手臂:“世上无奇不有,连相似之人都应有尽有,何况是腰间的一颗痣?”
“也许,这红痣也是有差别的,两相对比,也许会发现不一样呢!”
提起红痣,李晴一个恶寒,道:“王爷是如何知晓臣妾与肖青的腰间有红痣的?难道王爷亲眼看过?臣妾怎么没映像?王爷在臣妾熟睡的时候悄悄看过?连同肖青的也一并看过了?”
“咳咳···”
纳兰盛元用看奇葩的眼神看着李晴,灵儿死死的捂住嘴,王妃可知这些话说出的后果?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才会这么问啊?
王爷的脾气要爆发了,想多远些。
纳兰盛元瞪着李晴:“你觉得本王与你一般独来独往,连这点小事也要亲自去查看,那要二桥他们何用?”
李晴有些懵:“难道二桥他们亲自看过?”
希望用无赖懵懂的法子,可以消除纳兰盛元对李家大小姐就是江湖第一女杀手的怀疑。万一是真的,李家必将倾覆。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她也会跟着一起倒霉的。
纳兰盛元想要敲开李晴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结果手还真的抬起来,对着李晴的脑袋便是一敲。
李晴、纳兰盛元在这一刻纷纷傻眼,气氛凝结,灵儿低着头,她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王爷加油!
现在的王妃是最好的,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
“啊···”
突然,本就颠簸的马车被一块大石垫了一下,整个车身向一旁倾斜。
纳兰盛元与李晴皆有预防颠簸,但因突然牵扯到李晴敏感的身份,导致两人忘记预防,双双跌到一旁。
电光火石间,纳兰盛元握紧李晴的手往怀中一带,身体弓起,一手挡住李晴的头,另一手紧抱住李晴的腰。
灵儿自顾不暇,头一下撞到车壁上,闷哼一声,立时起了一个大青包。
“属下不是有意的,这条路上石块嶙峋,道路两旁多是荆棘,很是难走,车马也很难驾驭,请王爷王妃恕罪!”穆胖子请罪道。
马车平稳了一些,纳兰盛元扶着李晴起身,李晴发蒙的脑中有了一些清明,方才纳兰盛元救了她?
不符合常理啊!
“谢谢王爷!”
李晴从纳兰盛元的怀中移开,纳兰盛元收回有些空落落的手,道:“方才穆胖子的话都听到了?注意安全!”
李晴点头:“臣妾记住了,定会小···”
话还没说完,李晴便一头撞进纳兰盛元的怀中。
纳兰盛元被撞得往身后的车壁上倒去,李晴想要稳住身形,还想要拉住纳兰盛元,报答方才的相救之恩。
想象太过完美,李晴支撑不住,整个身子都压在了已经翘起头,准备寻找支撑点的纳兰盛元的心口。
咚的一声,纳兰盛元再次撞向车壁,比前一次还要厉害,疼得眉心都皱了起来,但双手仍牢牢抱住李晴。
灵儿都不忍心去看纳兰盛元的惨状,王爷终于醒悟了,感动到王妃,一切都有可能。
她要不要找个借口出去啊?
李晴想撞墙,刚要起来,车身又往相反的方向倾斜,两人不受控制的下滑。
慌乱中,纳兰盛元一手抓住小几的一条腿。
李晴的脸就差一点点,就撞到小几的一尖角上,想躲已经来不及了,闭紧双眼,预备尖锐的疼痛袭来。
若只有她一人,空间大些,也好施展,但一侧是小几,另一侧是纳兰盛元,只能等疼了。
但是预想中的疼痛没来,身子被纳兰盛元的另一只手紧紧一带,两人彼此之间连一点点的空隙也无,紧密相连。
纳兰盛元双脚撑住一条车壁上的柱子,两人的身形总算是稳住了。
李晴面红耳赤,鼻尖通红,纳兰盛元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在耳边跳动,竟有些温暖安全。
她疯了!
纳兰盛元也不对劲!
穆胖子听到车中的动静,汗如雨下,心惊胆战,今夜即便没被蛇群与橘尸鬼虫给啃了,也要被王爷秋后算账,惨了。
灵儿自觉撞到了一处车壁上,晕了过去。她也担心会被秋后算账,王爷的心思不要猜,不该看的绝对闭眼。
纳兰盛元扶起李晴时,见李晴一副受惊吓,伸手摸了摸李晴的后脑勺,疑惑道:“有受伤吗?”
李晴呆呆的摇了摇头,伸手去摸纳兰盛元的后脑勺,纳兰盛元一把抓住李晴的手:“放心,本王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