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口中的汤水一下喷了出来,叫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纳兰盛元若喜欢我,我···可以跳后崖了!”
祥风翻了一个白眼:“不管知不知道人家喜欢你,那后崖都是要跳的。不然今晚夜黑风高,跳下去如何?”
李晴摇头:“今夜跳下去,纳兰盛元定会以为我逃走了,撒下天罗地网追捕,岂有安生之日?不是时候,还需要一个合理的契机!”
祥风无语,还是美食更吸引人。
“明妹子,可吃好了?”
门外传来水月温润的关心,李晴起身,祥风仍然吃吃喝喝,后走到打开门,便见一身白袍如云的水月微笑着站在门外。
“水大哥可用了晚饭?”
水月望着天空如玉盘一般的圆月,后看着李晴:“夜色极好,可有兴致出去走走?”
李晴喜上眉梢,欣然走出,来到水月身边:“难得水大哥有空,还难得前来找我,没空也要有空!”
水月笑道:“你呀,嘴里倒是不饶人,说是喜欢我,住这两天也不见影子,可见这话中之诚了?”
李晴急了,跟上水月的脚步往檐廊的东边走去,道:“每次水云出现,我都会问一句水大哥有空吗?水云皆摇头,说前线战势吃紧,水大哥有些焦头烂额。”
“而我每次都疑惑的很,水大哥运筹帷幄千里之外,便是战势吃紧也是朝廷的一方,怎么会水大哥呢?”
“我想去找水大哥,可又想到哥的再三警告,担心去了会给水大哥带来麻烦,便只好忍着了,水大哥可不要冤枉我。”
水月一笑:“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李晴巧笑嫣然:“水大哥最好了!”
水月眼底有几丝宠溺:“你对每一个人都是这般?”
李晴有些小傲娇:“那也分清对方是谁,若是不喜欢的人,谁在乎啊?”
水月无奈一笑:“小时候,我也期待可以有一个乖巧懂事的妹妹,也许是上天听到了祈祷,真的有了一个妹妹,可是在不久之后便失散了。”
“家园中生灵涂炭,天降火焰,很多人都死在了那一场天灾人祸之中···”
李晴能感觉到水月温润的语气中所带有的沉痛,天灾人祸,兄妹分离,是一场怎样的人间惨剧?
“水大哥的父母可好吗?”
水月眼中隐隐含泪:“已经故去了!”
李晴有些黯然:“对不起,提起水大哥的伤心事了!”
水月有些释然:“没事,每一个人都有会离去的一天,不过是有长有短,苍天饶不了谁的···”
李晴道:“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皓月当空,海风呼呼,花香阵阵,美人如画。
抛开旧观点,是那么的和谐。
水月领着李晴穿花过道,用了半刻钟,来到东面悬崖处,海浪滔滔,一下一下拍打着崖底的岩石。
坐于一处草丛中,水月从袖口中取出来一节竹笛,吹动着悠扬略带伤感的不知名的乐曲。
李晴听得入迷,祥风伸展几下翅膀,从空中落于李晴傍边的一块岩石上。
一曲完毕,李晴感动得几乎落下泪来,道:“水大哥,你的笛音是我听过最好听的乐曲,耳朵享福了。”
水月将笛子往前一送:“这个送给你,也算是我们相识一场,”
李晴有些不知所以的激动与抗拒:“这笛子一看便是上品,寄托之物,我岂能夺人所爱?”
水月:“这只是一根普通的竹笛,算不得寄托之物,你若是不想要,我扔了便是!”
说完作势要扔了竹笛,李晴一手抢过来:“这么好的笛子扔了多可惜啊!”
突然脑中传来祥风的急切声:拿在手中不可乱动,里面有一只虫子!
李晴一惊,想要看笛子中是否真有虫子,接着脑海中又传来祥风的声音:不可轻举妄动,此人的另一只手已作进攻之势,周围皆是敌人,你只有吃亏的份。
李晴脸上如旋转的调色板一般,快速旋转,望着手中烫手的笛子,后看着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在不经意间就来了一个大转弯,是真的吗?
那是什么虫子?
祥风眯眼养神:就是一只会在骨头上钻洞的小虫儿,后吸食骨髓,日积月累,开始会以为气血不足,后渐渐形削骨瘦,查不出病因来。
李晴笑意不改,心里骂娘:确定是真的吗?
祥风:你乱动一个试试,便知是真是假了。
李晴看向毫无异样的水月:“多谢水大哥!”
水月面色不改:“你喜欢就好!”
李晴:“······”
喜欢你妹,用这种怜爱的态度杀人于无形,是不是变态啊?
真是白瞎了这一副好皮囊,这样的人决不能留着,纳兰盛元什么时候杀过来啊?
“很喜欢!夜色好,人美好,是为一生最难忘之夜,水大哥以前还与别人这般过吗?”
水月眼底露出些许思念:“没有,没有人会愿意来到这里···”
若是水月以前这般说,李晴定会嗤之以鼻。但是有过此事,也怨不得没有人敢来了。
妖娆的食人花啊,太会伪装了。
“水大哥这么好,喜欢的人定如过江之鲫,之所以会没有人来,皆因此处太过人间仙境。凡人望之,自惭形秽,不敢轻易踏出罢了!”
水月别有深意的看了李晴一眼,李晴心底发毛,她没露馅,没说错什么吧?
“若是所有人都与你一般天真烂漫,这世上便不会有此烦恼了!”
李晴憨憨一笑:“世人要为生计而活,想七想八,经历过风吹雨打,怎么可能一直保持天真烂漫?”
水月盯着李晴的双眸:“明妹子的天真烂漫也是伪装出来的?”
李晴:“水大哥觉得我天真烂漫吗?”
水月没想到今夜的李晴会出人意表,后笑道:“是!希望你可以永远不变初心!”
李晴:“······”
这都是什么人啊?自己黑心黑肺,害人作恶,却要求别人保持天真烂漫,不做反抗,果然变态。
李晴握着手中的竹笛如拿烫手的山药,从崖边回来已有一刻钟,也没看出竹笛中的小虫子究竟在哪儿。
李晴看着昏昏欲睡的祥风:“是否弄错了?这竹笛的里里外外我都搜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虫子,有你所说的弑髓蛊吗?”
祥风睁开双眼,伸展一只翅膀,一道如细线般的闪电直直射向竹笛。
不一会儿,闪电缩回来,顶部有一个针眼似是的小黑点,剧烈挣扎,但在闪电的包裹下老老实实。
祥风的翅膀一抬,闪电伸展到李晴面前:“看清楚了?这么点点的小东西,你检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