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郊的梅公山向来是春季狩猎的首选之地,山峦起伏,壮观宏伟,风景秀丽,一应全面。
因纳兰盛元立有不世功勋,得了一处较为出色行宫,廉妃急匆匆走来,灵儿等人还未回报,便冲到了纳兰盛元的书房中。
纳兰盛元见廉妃怒气冲冲,起身行礼:“儿臣见过母妃!”
廉妃怒道:“那小蹄子是怎么一回事?不是与你同甘共苦,夫妻情深,怎么与太子又传出谣言来了?”
“上次我便有心想要教训,这次更好,她乔装生病,留在京城,与太子眉来眼去,如何受得这王八之气?”
纳兰盛元轻咳两声,道:“母妃放心,王妃是真的病了,不宜远途跋涉!儿臣可以保证,不会再传出谣言来了!”
廉妃:“你拿什么保证一个变了心还要飞高枝的虚荣女子,不会做出有辱燕王府的事情来?和离吧!两害取其轻。”
纳兰盛元咀嚼着和离两个字,眼中流光溢彩,拿定主意。
廉妃以为儿子不舍得,道:“元儿,大丈夫何患无妻?咱们有些骨气,不该要的人坚决舍弃。”
纳兰盛元重重一拜:“多谢母妃之言,如是醍醐灌顶,解决了儿臣许久以来的困惑!”
廉妃有些难以置信:“元儿,你没事吧?”
纳兰盛元摇头,眼中光彩不减:“弃我去者不可留,儿臣明白母妃的一番苦心,受教了!”
廉妃很迷糊,不可置信:“真打算与李晴和离?”
纳兰盛元点头:“儿臣虽有些喜欢,但她的所作所为伤透了儿臣的心,更是让母妃难堪,儿子怎么会允许身边留有这样的人?定会给母妃一个交代!”
她不是左丞相之女,也非江湖第一女杀手,她是另外一个人,是独一无二的。
廉妃再三确定,才从儿子的住处走了出来。院中花团锦簇,春光明媚,解决了儿子的一桩心腹大患,一切都美了。
二桥瞪大双眼,道:“王爷,真要这么做吗?”
纳兰盛元眼中盛气凌人,二桥缩着脖子:“王妃···不是,是左丞相之女,确实可恨,但毕竟是皇上亲自赐婚,背后还有左丞相一脉,此事怕没那么简单!”
纳兰盛元眼中目光坚定:“这件事情着急不得,需要慢慢图之,本王心里有数。”
二桥有心想要打听李晴的消息,可话到了嘴边,绕了几圈,终于是忍不住了。
“王爷一旦和离,婚事怕不能自己做主!万一皇上还要另行指婚,该如何是好?”
纳兰盛元:“本王的王妃只有一人,谁也做不得!”
二桥一脸愁容的离开了,肖青失踪多日,当能保证一点,人还活着。
从闽江的疫情方面,还有一些蛛丝马迹,人人传颂的神医就是肖青。
但是,随后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似是就此人间蒸发。
王爷是朝思暮想,连始终为之奋斗的大业都可放置一旁,身边跳梁小丑不断,也无心理会。
今日被廉妃娘娘骂了几句,便大彻大悟,动起手来是雷霆之势,可肖青鱼跃入海,还愿意回来吗?
李晴带着祥风从树林中穿梭,跳跃,如飞,避开层层守卫,来到一处富丽堂皇的行宫内,留下残影片片,来到目的地。
军器库虽小,却五脏六腑俱全。
李晴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包裹,打开,一团白色无味的药粉展现在昏黄的火舌下。
接着从袖口中取出来一个装水的竹筒,将药粉放入其中搅拌,后无色无味,用一块细棉布沾染,擦拭每一根羽箭,兵器。
李晴从军火库走了出去,将竹筒中的剩余之水洒在了门口一个昏倒的小太监的里衣上,后将竹筒仍在不远处的一个花丛中。
从行宫中出来,祥风见丛林中的野兽肥硕,抓了一只野兔,让李晴带回去。
李晴无语,走到哪儿也不愿意委屈了自己。
客栈中,水月遥望南方,这么危险的事情,一人一鸟死活也不愿带着他一起前去,倒是做饭这类的事情,次次是他,一点存在感也无。
皇家行宫不同于别处,守卫森严,网罗天下高手。
她武功虽高,但寡不敌众,还有最重要一点,纳兰盛元就在那里,是否知晓李晴的行踪?
怎么会有两个左丞相之女?音容相貌,毫无相差。
左丞相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位嫡女,绝无双胎,更无相似的庶女,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却一件也不愿意说出,当他是外人。
避开层层守卫,来到边缘地带时,李晴身形一滞,险些从空中坠了下来。
祥风也是一个急刹车,飞到一棵树上躲着。后反应过来,他怕个毛啊?
这么晚出来,还跑这么远,是要诈尸?
李晴敛声静气的落在一棵树上,看着在前方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孤单落寞,遥遥望着天边的星空。
李晴心底没来由升起一股淡淡的忧愁,缠缠绕绕,丝丝缕缕,勒紧心脏,呼吸停滞。
尽大半年未见,他清瘦了,骨子里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一个女人,与江山社稷,与富贵妻子,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也许,一切是她自作多情,与她无关?!
站了一会儿,似是有一个世纪那般漫长,春风徐徐,却冷得让人心慌。
李晴不敢妄动,纳兰盛元武功超绝,深怕被发现。报仇之后,她便会离开,不想与纳兰盛元再有一点瓜葛。
人妖殊途!
清瘦高大的身影动了动,双腿有些一高一低走来。
李晴几乎不喘气了,看着留着胡子,满脸憔悴的容颜从眼下,从身边走过,泪水潸然而下。
纳兰盛元的脚步一滞,后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李晴呆呆的望着,泪水痴痴的流着,这是为什么?
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燕王,怎么会变得如此颓废?
李晴怀念那个对她满是生气的纳兰盛元,而非是颓废落寞,如同行尸走肉的纳兰盛元。
既然离开彼此的生活,她有何资格去问呢?
祥风轻叹一声,道:“人已经走远了,是想留下来?”
李晴擦了一下眼泪:“留下来被抓?这里的风沙太大了,走吧!”
祥风:“这里有风沙吗?”
李晴有些羞恼:“我说有就有,走了!”
等了半夜,水月才看到双眼微微泛红晶莹的李晴回来,着急上前:“怎么被发现了吗?谁若伤你,我就找谁报仇去!”
李晴有些别扭,冷道:“没有,回去休息吧!”
水月一把拉住李晴的一条手臂:“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给你打回去!”
李晴抽回手臂:“你觉得有谁会是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