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如闷雷炸在石头上，程路不用回头都能脑补出硕大虎妖被天降闪电轰中的画面，是真的脑补出，就好像眼睛长在脑袋后，来不及细想。

“马掌柜威武！”

回头看了眼浑身冒烟的虎妖，程路吼了一声，这种输出很给力，他也很配合的喊666，手上功夫也不慢，两根箭矢射出，左右洞穿尸鬼伥鬼群。

“老夫今日替天行道，灭了你这孽畜。”

马掌柜怒目圆瞪，没了那副滑头的姿态，抓起红绳，念念有词，顿时那平平无奇的红绳焕发着红芒，一头直直伸出，完全无视了七八十丈的距离。

天知道红绳怎么做到的，在程路还弯弓射箭时，红绳已经束缚上了被电的脑袋发懵的虎妖，后者被束缚住才反应过来，露出匕首般的牙齿，“吼。”

虎啸声传荡，带着腥味的气流扑面而来，虎妖尾巴快速肿胀，不到几息便成了一根硕大的尾巴，扒拉抽动空气往马掌柜抽去。

“起。”

马掌柜一拍石桌面，金钱剑飞起，对着虎尾来了个对穿，宛若浇上火药般，虎尾直接炸开，金钱剑倒飞回来，一蹶不振落在法坛上。

虎妖哀嚎，尾巴恢复原状，凭空断了一截，尸鬼怪叫着想要用手解开虎妖身上的红绳，那怕他们的手被红绳上的力量烧灼也不曾放弃。

死了十几只尸鬼伥鬼后，程路姗姗来迟，“哎呀，虎落平阳啊，看箭。”

嗖。

箭矢直直突进，虎妖发出哀嚎声，大片鲜血飙落，半截虎尾一甩，将围在它身旁的尸鬼伥鬼群一扫全灭，恼羞激怒之下，虎妖挣脱红绳，化为一道残影冲上山林。

程路事后诸葛亮一样的调转马头，“哼，算你跑得快，不然小爷把你另一只眼睛都给射瞎！”

“麻烦了！”

马掌柜气急败坏看着程路，他束缚住虎妖，正要借天雷将其轰杀，这家伙怎么就刺激虎妖逃跑了？

听着白兄弟发出的豪言壮语，不知是谁在虎妖挣脱开红绳，就急忙骑马要跑，“白兄弟，你坏事了，虎归山林，想要再引出，无疑于大海捞针。”

“为什么要引？”程路一脸怪异看着马掌柜，“我们直接杀上山去，虎妖受伤，还能有什么能耐不成？”

马掌柜一脸错愕，转而严肃，咳嗽一声，“老夫修为不高，无法坛借助，伤及不了虎妖。”

程路：“…。”

“那现在咋办？”程路反问。

马掌柜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你问我？

谁弄成这个局面的？

得，只顾着报仇，弄巧成拙了。

程路挠着脑袋，好在他经验丰富，“马掌柜，你看，要不咱们试试引蛇出洞？”

“如何引？”马掌柜暗自用掐了下腰间的穴位，老脸憋成绛紫色，程路看这中毒的脸，下马焦急道，“马掌柜没事吧？

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硬生生憋回一个天雷试试？”马掌柜瞪了眼程路，这才坐在草地上调息，“老夫的雷法没用出去，收了回来，气机絮乱，得花时间调息，

你去将那虎妖引出。”

虽然觉得这老头可能是耍借口，但程路没证据。

抬头看了看寂静的山，那虎妖就蹿回了老窝，倒是好找，从山下能看到洞口，但看到跟要走到是两码事。

“马掌柜，你要调息多久？”

“少则半日，多则一两日。”

“那我们还是打道回府吧。”

程路闻言，下决心跑路了，天涯镖局没了就没了，大不了离开楚州，去别的地方谋活路，一身本事在，还怕饿死？

马掌柜睁眼上下打量了一眼程路，这武夫怎地如此胆小？

一点都不跟那些皮糙肉厚的武夫一般，莽打莽撞，如此小心谨慎。

“虎妖若是遁走，恐会危害周围郡县，罢了，上天好生之德，老夫虽只是一介低微修行人，也需秉承惩奸除恶之风。”

程路听着马掌柜的话，默默竖起中指，后者不知这动作是什么意思，说完就闭目不理会程路，也不提上山引蛇出洞的事。

坐在地上，思索刚刚的动作，攻击跑路一气呵成，还有那背后发生的事都知道的神奇脑补现象，他得好好想一想。

虎妖洞府内。

四处岩壁上都是深深的爪痕，虎妖一记甩尾将红绳抽碎，瞎了一只眼，独目却变得更为狰狞，张开血腥大嘴，十几道灵魂飞出。

浑浑噩噩的形成人形，眼神呆滞，虎妖重点注视着为首的那高大的灵魂身上，如果程路在此，一定会惊呼，这人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虎妖脑子想不明白，这人的灵魂都被自己炼成了伥鬼，是如何还能生龙活虎，甚至弄瞎了自己的眼睛。

围绕着伥鬼走了四五圈，想不明白，虎目中闪过一丝怨恨，一头撞击在岩壁之上，脑袋爆裂，浑浑噩噩的伥鬼忽然多了神智，看了眼虎妖，带着十几道灵魂离开山洞。

许久后，洞外才传来人声。

“马掌柜，这就是虎妖洞府，怎么那么臭？”

“吃喝拉撒全在这，能不臭？走快点，记得拿老夫给你符纸，见到虎妖就点燃。”

“哦。”

脚步声传来没一会又停顿，“马掌柜，狗血能对付虎妖不？”

“你拿的如果是龙血应该可以。”

“行，你看着点啊。”

脚步声又传来，没一会，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进入洞口，程路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闻着带着一丝别样气味的空气，额角汗水落下。

紧张的四处扫视，深怕虎妖就躲在暗处，等着自己进来来个扑杀。

进入洞内，视线豁然开朗，岩壁上的珠子发出柔和的光芒，将洞府照的荧光通透，如果扔几只伥鬼在这，绝对能吓死人。

“这…。”程路有些懵逼，看着地上那坨干瘪散发恶臭的尸体，如果不是披着虎皮，那尾巴还断了半截，眼睛也是瞎的，他都不敢确定，“马掌柜，粗大事了！”

激动的口音都变了。

好一会，扣扣索索的马掌柜才姗姗来迟，身上捆在竹板，一手拿着金钱剑，一手拿着符纸，看着站着的程路，“白兄弟，你是活是死？

死了也别怕，老夫为你报仇，定斩了那虎妖。”

程路回过头，马掌柜松了口气，不是预料中七窍流血死不瞑目的惨状，“好好的你叫什么叫？”

确定白兄弟是活人，马掌柜语气不善，这才探头，看向被程路挡住的视线。

“这…。”

马掌柜很茫然，皱眉看着地上散发着恶臭的尸体，小心用金钱剑抬起成椭圆的虎头，“脑袋遭受重击，如果没错的话，这便是那虎妖本体。”

“怎么死的？”程路也是被这一幕惊悚到了，虎妖有多强？

他深有体会，不说丛林里快速无踪的速度，光是那扑杀技巧，原主可就是死在这扑杀之下的，身体能硬抗闪电的虎妖，说一头撞死就一头撞死了？

不光是程路这半个小白不信，马掌柜这样的老江湖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看不出，如果所料不差，虎妖应当是被你射瞎眼睛，慌不择路，撞到了岩壁，把自己撞死了！”

马掌柜看着某处凹陷进去的岩壁，信誓旦旦做出判断，程路微微皱眉，这死的这么容易？

那原主死的岂不是很冤枉？

“哎，虎妖这一死，虎王岭平静咯，老夫也是为百姓做了件好事。”马掌柜洋洋自得，看着程路一副思索表情，“很疑惑？”

“嗯。”程路颔首。

“没什么可疑惑的，虎妖就在我们面前，这妖吸收天地精华而成，死后尸体会快速腐烂，除了这皮骨，血肉都留不下来。”

听着马掌柜的话，程路心里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但又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少，算了，就当是自我怀疑吧，“行吧，您老确定虎妖死了便成。”

程路觉得自己除妖毕竟是外行，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判定吧。

自己动手去搬货物，马掌柜绕着虎妖尸体走了一圈，用朱砂在尸体周围画了个圈，念念有词，手中符纸无火自燃化为灰烬落在圈内。

一缕缕雾气蒸腾而起，宛若烧开的锅炉。

“往生成了，虎妖已死，别自己吓自己，如果白兄弟实在不放心，老夫的客栈也卖平安符。”

程路闷头搬东西，马掌柜也仗义，或者说贪财，一人忙着搬货物，一人忙着研究怎么扣下岩壁上发光的珠子。

傍晚。

七车货物，都被油纸布紧紧包裹着，一点不少，甚至程路还拿回了镖队的一些储备银子，眼光灼灼看向另外的包裹。

占据虎王岭多年的虎妖，是真的富有，光是夜明珠就有四颗，这还不带眼前这堆黄白之物。

“从内取走三物，这些东西便与白兄弟无关了。”马掌柜微笑说道，不忘嘀咕，“怀璧其罪。”

程路翻了翻白眼，这老头还不忘给自己上眼药，说人话就是你小子实力不行，看你辛苦的份上，拿走三样东西，这些就是他的了。

“随便三样？”程路起身，摊开包着的布，看向马掌柜，后者颔首，“随便三样，你就是要拿走夜明珠都可以，这东西现在价值连城，一颗值千两银子。”

“行。”

程路选了一番，分别是一枚颇有金属光泽的钱币，一枚铜制的虎符，一卷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