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风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娶她......容枝想你第一个娶的人是自己。”路容枝环着男人的腰讨好道，“我可以安排人将路瑶叫到凌霜院，那里平时都没什么人过去，到时候她还不是任由我们摆布。”

“可是府上在传，有神仙施法保护了她。”赤风面生为难之色。

路容枝伸手勾住男人衣襟，指尖在他衣襟上画着圈，“你感觉出了什么？”

“倒是没有，只是神仙作法......”

“赤风哥哥，容枝已经替你试探过了，先前的话应是路瑶胡诌出来的，你不用放在心上。药我派人去下，人我负责带过去，赤风哥哥只管拿自己想要的东西便是。”

楚莫寒被听见的内容恶心地够呛，直接瞬移离开。

在路府到处晃了一圈，他居然没找到个能落脚的地方，转来转去，居然还是清冷的祝轩最合他心意。

不过今日的祝轩里，有一股让楚莫寒不是很舒服的气息。

不仙不魔，还是个男的。

看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这小院子里也发生了不少事。

从沈端泽收徒之后，传授给了路雪儿一些修炼法门，人也在祝轩小院里住下了。

反正这院子平时也少有人来，路瑶又再三同他确认过，他有藏匿自身的法门，寻常人来根本发现不了他，便没再管。

甚至偶尔也会旁听一下他给路雪儿讲解招式心法。

路雪儿人小，再加上有意让路瑶听见，一个问题恨不得掰开了揉碎了的问，让沈端泽动作演示不算，还非得将出掌怎么出，踢腿踢到多高什么角度，全部说得清清楚楚。

这两天路瑶总是听到沈端泽无奈地抱怨自己收的徒弟怎么这么笨。

“师父，你不该说雪儿笨，应该夸雪儿认真，做什么事情都要认真才可以。”

“师父师父，我还是没学会，这一掌是要四根手指并拢着往前推出的吗？......”

楚莫寒坐在墙头的时候，路雪儿正热火朝天地在院子里练着。

这个小姑娘，他倒是第一回见。

楚莫寒目光探究地打量她，引起了沈端泽的警觉。

路雪儿问了半天没得到回应，下意识地抬头朝着沈端泽看的方向望去，一身红衣的俊朗男人自墙头轻盈越下，宛若凛冬的第一抹春意骤然降临。

路雪儿有些看痴了。

甚至扯了扯自家师父的袖子，“师父，师父......这个大哥哥比你还要好看诶......”

沈端泽的脸瞬间黑了。

楚莫寒朝着她勾唇笑笑，路雪儿瞬间变成了小花痴，踉跄着扑过去，直接抱住了楚莫寒的腿。

“好看的大哥哥，你是来找谁的啊。”

沈端泽气的呼吸一滞，同样瘸着凑上去，将自己变成腿部挂件的小徒弟撕下来。

楚莫寒捏一下路雪儿的小脸，“我来找你姐姐”。

路雪儿被他捏了脸，笑得眼睛都成了月牙，“好啊好啊，我去帮你叫姐姐出来”。

说完也不待沈端泽同意，直接掉头朝屋子里跑去。

“放心，我对小丫头没兴趣，只是恰好听见一些消息，过来帮忙的。”

“对了——我看你状态不太好。我过来的时候，可看见了清虚门来了一批修仙者，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查落跑的妖魔，你身上的魔气这么重，如果那个小姑娘对你来说很重要的话，最好别继续呆在这里。”

楚莫寒揣着手，斜倚在院落里唯一的老桂树下，红衣褐木，气质风流，入眼便是一幅绝艳的风景。

可惜院子里的人是个不懂欣赏的。

沈端泽闭目依神识追索，发现确有此事，便警告地瞪了楚莫寒一眼，连同路雪儿道别都未来得及，直接飞跃出了小院，转瞬便彻底没了踪影。

楚莫寒漫不经心地盘着一枚木质的蛇形挂件，目光自院中寸寸扫过。

真是简陋的一处院子，却出出透着整洁，居者也并未因为条件恶劣而自甘堕落，墙边堆着形状不规则的木枝，角落里码着几坛子酱菜，处处透着生活的气息。

他视线转到门口，刚好看见那紧闭的门重新打开，一身月白黑布蒙眼的姑娘，脊背挺直宛如劲松般自屋中迈步而出。

这一眼，楚莫寒竟从她的身上看出些英气。

很像那个人。

鲜血从她的月轮上逶迤而下，她一身铠甲，站在遍地尸首的荒夜，即使遍体鳞伤，仍旧立的挺拔。

“有意思。”楚莫寒眯了眯眼睛，主动凑到路瑶身边，“真是有意思”。

路雪儿看了眼两人，也没找自己失踪了的师父，像是小鼠一般偷偷摸摸地关上了房门，自己在屋子里，却将耳朵贴上了门边。

“是你，你是怎么找来的。”

“嗯，不说这些。”楚莫寒食指勾起路瑶的一缕头发，凑近轻嗅，“先前的恩还未报，如今你又要欠我一个极大的人情啦。”

“公子予人的恩情，是张口就来的吗？”路瑶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如同硬质的寒玉，只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

“喂，先前本君可是实打实地救了你一命，你如此不知感恩，我这新听来的消息，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了。”楚莫寒幽幽地叹了口气。

“说不说是公子的自由，何苦在这里逗弄我一个什么也看不见的瞎子。”

“有的人眼睛是亮的，心却是盲的，有的人——”楚莫寒说着，手指触到了路瑶覆住眼睛的黑布。

路瑶瞬间连退两步，与楚莫寒拉开了距离。

“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我便告诉你，如何？”

“公子说笑了，路瑶很丑，怕污了公子眼睛。”

“我不怕丑，只怕瞧不见。”楚莫寒又上前一步，还想抓她缚住眼睛的黑布，却抓了个空，反而被路瑶冷冰冰的手指握住了手腕。

这也与他并未用太大力气有关。

“罢了，你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只是你此刻连叫我看上一眼都不愿，过两日却要予人床榻承欢，啧啧，可悲可叹呐。”

“你在说什么。”路瑶将男人的手拉高，同自己的脸颊离得更远了一些。

楚莫寒这才发现，原来路瑶力气也不小。

“也不知道，你和那个叫赤风的人，关系到底如何，他可是要跟人一齐算计你呢。”楚莫寒轻轻笑出声，用了巧劲儿，拉着路瑶转了个圈，将人带的倚靠在桂树上，手臂撑在她颈边，同她贴得极近，“小瞎子，看来你在家里也过得不好，还不讨家人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