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寒哑口无言。

“仙人用不到归来峰，等你修为到了，自然会恢复记忆。”

他更希望路瑶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

“修为大成，然后再为了你转世一次吗？”

楚莫寒冷汗涔涔，后悔自己聊到这个传说，赶忙转移了话题。

“我看见下面有个镇子，不如我们下去看看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我想吃包子了。”路瑶舔舔嘴唇，果然转移了注意力。

她跟着雪天虚别的没学会，好吃这一点倒是学了十成。

“这簪子不错，很适合你。”楚莫寒在摊子上挑了一枝白玉梅花簪，插到了路瑶发间。同时将那只他已经看不顺眼很久了的灵簪拿下来。

路瑶耳尖红红的，“你喜欢看，我便戴这个吧”。

“我喜欢的，你都会戴？”

“反正只有你才会一直盯着我看。”路瑶被他揽着腰，窝在他怀里乖乖点头。

楚莫寒看眼手里布满碎纹的灵簪，朝着远处丢了出去。

正在洞府内闭关修炼的雪天虚突然感觉一股劲风，睁眼的同时他横剑一挡，一枚银亮的飞镖“叮——”地撞在剑身上横飞出去，直直插入不远处的石壁之中。

“谁！”雪天虚飞身而出，环顾四周却没发现有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对方的修为，比他还要高。

不知道对方出于什么目的才来偷袭自己。

雪天虚低着头心事重重地回到洞府，抬眼看向那那枚飞镖方才扎过的位置，却发现那飞镖已然不翼而飞了。

雪天虚感觉轰的一声在脑子里炸开。

对方绝对是在挑衅！

居然堂而皇之地进入他洞府拿走了偷袭他的暗器！

可他甚至连洞府内留下的气息都没感受到丝毫异常。

雪天虚想着这事儿要不要通知岛主，眼角余光却瞥到了地面上的一摊水迹。那些水正好在石壁切痕的正下方，水里有着一张快要泡化掉的纸条。

路瑶将入魔道。

他才看清上面是什么字，墨迹就已经彻底被泅成乌黑的一片。

路瑶，入魔？

雪天虚当即试图联系上路瑶。

可他用灵簪给路瑶传了数次信息始终没得到回应。

在多次询问岛主，确定他也联系不上慕言之后，雪天虚真着急了。

可在人界想要找到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不得已他只能去了命宗。

命宗以算数为道极，可窥天意，这是雪天虚能想到最快找到人的方法了。

可他每次得到的消息总是落后一步！

从清集镇，胡杨城，白桃城......一连十几个地方，他都没能堵到一次人，但这个路线，确实离魔界越来越近了。

而让雪天虚愈发焦灼的是，最近两个城镇，在他赶到之前，陆续出现了有人离奇被害之事。

雪天虚查探了尸体，全部是一刀毙命，伤口处还萦绕着淡淡的魔息。

他很难不把这些事和路瑶他们联系在一起。

实在太巧了。

随着死的人越来越多，找人已不是雪天虚一个人的事儿了。

画着慕言路瑶相貌的通缉令已经由各仙门弟子分发到由天命长老算出的两人此刻落脚地点至临近魔族的几个城镇。

不管杀害那么多无辜百姓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们两个，修仙宗门都有责任捉拿两人查出魔族肆虐杀人的真相。

可无论是对百姓痛下杀手的魔族还是路瑶和慕言两个人，都太狡猾了，始终没有人发现他们的消息。

楚莫寒是先看到的通缉令。

他想不明白，他和路瑶两个人好端端的回个魔族，怎么这么大一口锅就扣到他们脑袋上了。

还杀人？

谁那么闲。

说句难听的，这些人类的死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再说那些拿生灵血气修炼的不代表是魔族，是邪修好么！

魔族虽然性格暴躁了一些，但一般没人招惹，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攻击别人的。

楚莫寒眼不见心不烦，拉着路瑶只想快点儿回魔界。人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反正凶手最后都会水落石出的。

不然难得愿意跟他远走高飞的路瑶再后悔了他就得不偿失了。

雪天虚终于在他们加速赶路回到魔族之前，在人魔结界处第一次拦住了两人。

从人界通往魔界需要经过一共六重结界。这结界还是当初天帝和楚莫寒联手布下的。

千年之约不光限制了楚莫寒，还限制了所有魔族，当做当年一场大战战败方的代价。

雪天虚让天命长老算出了最近能通往魔界的人魔结界最薄弱的地方，果然在这条必经之路上堵到了两个人。

“路瑶，慕言，你们两个人到底在胡闹些什么！”雪天虚紧绷着脸，神情冷然。

真堵到两个人，他才发现自己之前为什么始终搜寻不到两个人。

这两人身上半点儿魔气都没有，他能找到才奇怪。

“师尊，抱歉。当初您帮了路瑶，路瑶却不能再侍奉您左右。”路瑶朝着雪天虚的方向行了一礼，“路瑶如今要随爱人回到属于他的世界生活”。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两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跟魔界扯上关系了！”

“天虚尊者，我本来就是魔族。”楚莫寒唇角挂着单纯无害的浅笑，像是山间幽幽盛开的白茶花，“你一直没有发现，看来我藏的还算不错”。

“我虽然是魔族，却从未有过害人之心。”楚莫寒手揽在路瑶腰间，“杀害百姓的另有其人，我之所以会来人界，只为路瑶一人”。

楚莫寒眸中似盛了漫天的繁星，却只望盯向怀中之人。

此刻楚莫寒虽是朝雪天虚说话，却没分给他半个眼神。

“人界有邪修祸乱，我们就不继续留下给你们增加困难了。等我们回到魔界之后，真凶如何，自见分晓。”

楚莫寒表现的太坦荡了，让雪天虚不由信服他所说的话。

而路瑶。

这个徒弟......

往昔鹭岛相伴的时光，历历在目。虽然这丫头杀鸟烤鱼手法犀利，但从未出手伤过人，即使当初纪莫非想害死他们，路瑶都未曾有过杀意。

雪天虚吐出一口悠长的白气。

“好，我也不是迂腐之人。只是你二人要立天道誓约，永远不要对无辜之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