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瑶在哪儿？”雪天虚手执清霜剑，如同满弦弯弓一般绷紧着，眼神锐利地看向面前被黑气包裹的男人。

那张脸，是楚莫寒的。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俨然已经成了另外一个人。

“路瑶？她是我的！”楚莫寒眯了眯眼睛，发出一阵阴桀的怪笑。

“没有人能够从我身边将她抢走。”

雪天虚冷漠地看着他，“慕言，你入魔了”。

“慕言？”

“哈哈哈，我才不是那个总想着多救两个的人傻子，我本身就是魔。”楚莫寒冷然抬手，大量魔气在他掌心中汇聚成一把森黑的长剑。

“当魔，有什么不好。”

仙气魔气森然对撞，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巨大压力让雪天虚整个人被楚莫寒压着不断后退。

“你......你是......”

“难为天虚尊者一直记挂着我，不知道你见到这样的魔君，会不会失望？”翻滚着的黑雾汇成长剑，直直地捅入雪天虚身体。

魔气溃散，重伤的人影自云端跌落，一直坠落无尽的黑暗界渊。

......

“你说真的，命宗的宝物算世珠能够帮路瑶治好眼睛？”

楚莫寒难掩激动。

世界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

他之前抓到魔界来跟他互换身份的医者，居然有办法能治路瑶的眼睛！

路瑶抓紧楚莫寒的双手，“其实我现在这样挺好的，看不看见没有关系。”

“你在说什么胡话，以前我不知道，如今知道了算世珠的存在，我怎么可能放你不管。”楚莫寒抬手像是触碰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摸了下路瑶的眼睛。

“瑶儿，我想让你亲眼看见我。”

慕言看着腻腻歪歪的两个人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过这个又大又冷清的魔王宫到底也不像慕言想象中的魔族领地一般血腥残暴，相反这些日子被扣在这儿不得不处理一些魔族众人的家长里短。

......他是真没想到，魔王要管的事儿那么宽泛，殉寂岭几只未成年魔狐族打架居然还会呈上折子来叫魔君评理。

“说得倒是轻巧，算世珠可是命宗的宗门神物，人家凭什么给你用。”

“总有办法拿到的，算世珠不过是一件宝物，我只要能找到更有价值的宝物同命宗交换，想必他们没有拒绝的理由。”

慕言咬了口苹果，“呦，我还以为你们魔族想要东西会直接抢的”。

“我们又不是强盗。”

“元离，我离开的这些日子，你带着路瑶在魔界四处逛逛。”楚莫寒迟疑一下，“除了魔宫后山的那处禁地，剩下她所有想去的地方你都可以带她去。”

“老大，看来嫂子这是定了。”元离兴奋地搓着手，“总算不是活在老大嘴里的人了，我得带着嫂子好好在兄弟们面前晃晃。”

“吓到她你就完了。”楚莫寒轻飘飘的开口。

元离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魔界的草木都呈现黑红双色，而光是幽暗的绿色，正如天上像是某种怪兽异瞳的森绿圆月一样。

楚莫寒给路瑶披上斗篷。

“魔界比人界要冷上许多，夜晚时候还是呆在房间里比较好。”

“好。”路瑶抓着斗篷上面毛绒绒的领子，乖的像是一只肉乎乎的仓鼠，“我只是需要再多适应一下”。

“如果你呆的不舒服，我们还是重新回人界生活。”楚莫寒捏捏她脸，“没必要忍着的”。

“你之前在离焰岛的时候，一定也像我现在一样觉得不舒服吧。仙气与魔气天然冲突，你又是魔族，毫无修为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你是不是很难受。”

路瑶声音低低的，仔细听才能听出些许沙哑。

“傻丫头。”楚莫寒揉揉路瑶的脑袋，“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可是魔君。”

“而且你师父当年不是吹嘘过，我可是上天界偷走过秘境中宝物的人，区区仙气能奈我何。”

“我只知道你就是你，跟任何一个人一样，也会受伤，也会难过，还会吃醋。”路瑶声音里带着点儿笑意，转身踮起脚尖轻轻亲在楚莫寒侧脸一下。

她偷袭的速度太快了，楚莫寒还没反应过来，路瑶已经没事人一样窝到他怀里了。

“我有点不想你去，可是我有点贪心。”路瑶叹了口气，“那天你说完之后，我真的好想亲眼看见你，看见你说话时候是什么表情，看见你是怎样看着我的，看见你笑起来的样子......”

楚莫寒抱住路瑶，“那才不是什么贪心。”

“那是你对夫君的合理期待，放心吧，我比你还贪心的多。”

“我想看见瑶儿的眼里满是我的影子，想看见瑶儿眼里能装下整个世界，而我就在瑶儿的世界里。”

“叽叽叽——”因为进入魔界而昏睡了好几天的莫莫突然探出脑袋开始刷存在感，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旖旎氛围。

好容易将路瑶哄睡，楚莫寒临出发前又见了元祁。

“您确定这次外出不要我和元离跟着么？”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两个保护好她。”楚莫寒手指点点桌面，想着要离开路瑶总觉得心慌。

要不是此行具有一定危险，他真想带着路瑶一起。

可他现在是魔族的消息几大仙门已经传开了，即使他只是单纯想做交易，恐怕也没有人会信。

他又不能以魔君的身份立誓。

现在传的都是慕言堕魔了......虽然不声不响地坑了人家神医的身份，楚莫寒还没多大负罪感。

他准备把这么厉害的神医先留在魔族再留个一百年，一百年之后，和仙界的誓约翻篇了，他再把事情揽回自己身上。

“大人，此去人界万分凶险，您身上的封印......”元祁眼神里满是担忧。

“放心，人界没那么凶险。”楚莫寒摆摆手。

最后还是拗不过元祁，硬是被他塞在身上了解开封印的丹药。

“你家大人要是真在人界用了这玩意儿，前面九百多年真就白在魔界窝着了。”

“再说，我要是解开封印，魔气与瑶儿体内的仙气对冲，我还怎么腻在她身边不惹她反感。”

楚莫寒对现在的状况简直不要太满意。如果将魔气和仙气比作路瑶闻到的香气臭气，那他现在身上的气息在魔族这样的环境里，必然是清新脱俗的代名词。

元祁面不改色，“大人的安危更重要”。

“行了行了，我带走行了吧。”楚莫寒手腕一转，将解魔丹收起来，临走之前狐疑地盯了元祁好久。

“你是不是这段时间跟元离呆久了，变啰嗦了好多。”